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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明明如璋在線閱讀 - 明明如璋 第12節

明明如璋 第12節

    說著她眉間又隱現一抹愁緒,“夫主所思甚多,為太子籌謀,為女兒尋醫,偏這兩樁都不好辦,我此時才后悔了我從前的高傲,若是閨中結交多幾位小娘子,也不用事事都要托娘家人去問了?!?/br>
    青驪替她不平,“哪是夫人高傲,原來金陵的世家女子,哪一個不是飛揚跋扈,夫人那些年受過的奚落可不是因您高傲?!?/br>
    “也不是個個都奚落我,虞氏有幾個meimei也和善溫柔的,我還記得和慧meimei,只是她婚后便隨夫婿回了吳郡,說起來倒是有四五年不曾見過了?!?/br>
    “倒是忘了跟夫人說,今日三夫人說四娘也回金陵了?!鼻囿P急忙道,“說是虞六娘到了擇婿的年紀,四娘放心不下這meimei,便自吳郡趕了回來?!?/br>
    顧媗娥驚喜不已,青驪見了便提議道:“新婚已過近一月,夫人也該獨自宴客了,不若挑個日子作個宴,邀幾位娘子夫人過來,正好九娘跟十四娘也要久居此地的,結交幾個友人也好閑時解悶?!?/br>
    她一下子猶豫起來,“會不會驚擾了九娘?還是等我問過夫主之后,詢了她的意思再行事?!?/br>
    “還是夫人想得周全,若是得成,不如就在端午那日……”

    等到晚間楚崧歸來,用罷晚膳,兩人在院中納涼時顧媗娥便說了此事,他乘著燭火色聽她聲音娓娓,也生出些感激來,牽著她在廊上一張小幾前坐下,“明璋在長安時并無交好的小娘子,你看她現下瞧著康健,實則還是要精心呵護著,還是多謝你為她這樣著想?!?/br>
    顧媗娥每每與他獨處時便格外心安,此時便也微微靠在他肩上,瞧著天邊那一刀月,“妾是明璋跟衿娘的繼母,繼母也是母,總要擔起做母親的責任,這事不值當夫主的謝?!?/br>
    楚崧攏著她的手,心中寬慰,卻是顧慮良多,嘆道:“衿娘愛熱鬧,她是求之不得,明璋,實則也是愛熱鬧的,卻最湊不得熱鬧,人多了我怕她氣悶,吵了我怕她頭疼,更怕有人說話氣著她了叫她臥床,這些在她小時候,都是偶有發生的,媗娥,你這份心意實在是好的,可是明璋,是我珍惜愛護著,才讓她小心翼翼地長大了,她最是不能往熱鬧堆里扎的?!?/br>
    顧媗娥輕撫著他的背,輕喃著,“夫主,妾明白的?!?/br>
    楚崧受到她安撫牽唇一笑,說起舊事,“陛下有位八公主,小時候跟明璋也常一處玩耍,有一次明璋在午睡,她為了逗她拿著一節柳枝去她鼻尖撓癢,那柳枝上卻還殘了一絲柳絮,被明璋吸入,那回連陛下都驚動了,兩個孩子也由此生分。所以對明璋來說,一切玩樂都只是錦上添花,交好與否也都不重要?!?/br>
    他也實在體貼,不想顧媗娥失望,“你若有交好的,盡管請來府中做客,愛做些什么游戲玩樂也只管玩,若怕明璋孤寂,叫她在一旁瞧著便是,只不能叫她也去玩,騎馬、射箭、投壺,這些她都愛看?!?/br>
    顧媗娥倚著他寬厚的肩,一時竟不知如何言表,只順著答了幾句,側頭看到他堅毅的眉眼,她乍然想著,這世上的軒昂丈夫莫不過如此了,袖中一覽,只是清風明月,肩上一挑,大的是山河家國,小的是一方庭院。

    第18章 、宴會(一)

    五月的金陵泛著潮暖之氣,到了端午,城中漸也熱鬧了起來,楚府終于還是迎來了一場宴會。

    顧媗娥的請帖剛送回顧氏,正巧顧妙娘與其余幾家的小娘子在玩耍,便都要吵吵嚷嚷一并來此做客,楚崧得知顧媗娥要拒絕時忙攔了下來,直說斷沒有因著楚姜不能湊熱鬧便不許她聚宴之理,適時不叫人擾著楚姜便是。

    楚姜得知此事也勸繼母不該只為她思慮,說新婦本就該在熱鬧堆里,不能因她愛清凈便叫府中孤寂冷清下來。

    這宴會不知怎地又流傳開來,傳到了劉呈耳中去,顧媗娥跟楚崧略一合計,便索性cao辦了個端午游夏宴。

    端午這日顧媗娥起了個大早,聽門房報說有客人上門來,便帶了楚衿去前堂迎客,心中還擔心楚姜,交代青驪道:“今日還是以九娘那里的要求為先,一絲一毫也不能疏忽了她去?!?/br>
    楚衿歪著腦袋笑起來,“九jiejie便知道母親會這樣吩咐,跟我說了今日母親不必憂心她,若是母親族中長輩或是您交好的姐妹來了,jiejie說她也要來拜見的?!?/br>
    她心中一暖,“你九jiejie這樣懂事,倒是讓我慚愧了?!?/br>
    楚衿牽著她的手晃晃,笑吟吟道:“九jiejie說,人之來往結交,只看真心換真心,母親為jiejie考慮,jiejie自要為母親考慮?!?/br>
    她哪里料到能從這小孩子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眼睛一熱,忙別了臉去,青驪便上前一步扶住她,“夫人,前頭郎主帶著三郎跟六郎在等著呢,客人到了,若沒有主母招待可不成?!?/br>
    她用絹帕在眼尾摁了摁,又才牽著楚衿向前堂走去,楚衿小臉上滿是不解,咬著唇想了一好會兒才明白她為什么有哭意,原來九jiejie對她好,就值得她哭么?

    她仰頭看了美麗溫柔的繼母一眼,便暗想往后不能再她面前惹她傷心了,這樣好的繼母,還帶她回顧氏看了那錦毛老虎,萬不能惹她落淚的。

    楚氏來客不可謂不多,陸氏、虞氏跟其余望族家中稍有體面的郎君、女眷都不可避免要來湊一場熱鬧,還有城中諸多有名望的儒生……

    楚衿才見了幾家來客,光是施禮問候便覺累了,等到來客暫緩才跟兄長們抱怨,“九jiejie不來才是最好,這些人怎地什么都要拉住問一句?”

    楚曄牽她去坐下,笑道:“問你是喜歡你,你九jiejie不來,你正好連帶她的那一份一并做了?!?/br>
    話音剛落,婢子又迎了幾位客人進來,顧媗娥一見娘家人便上前了幾步,楚崧也緊隨其后,這卻是楚曄第一次拜見顧氏長輩,見到年華光景不過四十的顧大夫人,他忍下心中異樣,待雙親拜見過了便攜弟妹作揖拜道:“三郎見過外祖母、見過諸位叔外祖父、叔外祖母,見過諸位舅舅、諸位姨母?!?/br>
    顧氏族人也都識趣,哪能于此說笑他,都是笑著應下,含糊略過他跟楚郁去,只叫楚衿說話,便連慣來活潑的顧妙娘,聽到那聲“姨母”時即便怪異,也不曾開口說些什么。

    楚曄對顧氏諸人也由此生了些好感來,拉著楚郁后退,只默默聽幾人寒暄,心道父親這婚事,目前看來,倒是沒有什么妨礙的,起碼他兄妹幾人都極為滿意。

    這里說著話,虞氏也來人了,一個中年男子在前,攜了數位家眷進來堂前,這男子正是虞氏的當家族長,一入堂中便與楚崧好一番交談,留家眷在側,又等互相見了禮,卻聽到虞氏一位夫人問道:“不是說還有個大的女兒,怎未曾見到?”

    楚崧身形一頓,笑著回身來,“我那女兒體弱,稍有熱鬧便會傷神動氣,特叫她不來的?!?/br>
    他自從來了金陵,可從來沒有在人前有過半分失儀或張揚之舉,這番話卻實在冷硬,來客皆驚詫,堂上頓時靜了下來。

    虞氏那位夫人神情霎時難堪,半響才收拾好面上的情緒,又顯露了幾分狂態,眼皮子一翻就拉著顧媗娥道:“太傅實在疼愛女兒呢!”

    顧媗娥也淺笑著退后一步,松開她的手,“那孩子我也疼愛異常?!?/br>
    “再疼愛也不能由著性子來呀!”

    虞氏諸人竟也由著她說話,連虞族長也一臉好整以暇的笑。

    “哪有外祖、舅舅們來了不親來拜見的道理,這樣的女兒,可不好擇婿的,楚太傅要是真愛女兒,便該管得嚴些?!边@夫人妝容寡淡,面容瞧著也是個恬淡的,偏偏兩片嘴皮子上下一碰,便是滿屋子的噪聲。

    顧三夫人看顧媗娥手上攥著帕子,手背隱隱冒了青筋,便拉了她的手,對那夫人笑道:“九娘的親外祖是弘農楊氏,親舅舅是執掌三十萬大軍的大將軍,我們于她雖也是極為親近之人,但是早已事先約定了,她不愛見到閑雜之人便不要來堂前見客,我們自會閑下另聚,此為家事,便用不著八夫人來指點了?!?/br>
    楚曄跟楚郁對視一眼,不妨這顧氏族長夫人竟是這樣通達的人,心中又對顧氏生了些好感,倒是好奇這虞氏是大夫人的娘家,為何她與虞氏諸人瞧著這樣生分?

    楚崧聞言也是一笑,對那虞八夫人道:“原是八夫人,久仰,想來是夫人原來久居故國皇城中,并不知長安風俗,我家九娘擇婿這事,可不是旁人挑她,別說她是不愛見人了,她便是見不得山見不得水我也會想法子給她移山搬水,擇婿也不用您多cao心,世上男子若是做不到我這般的,我也不放心將女兒嫁給他了,夫人您說呢?”

    虞八夫人臉一白,轉頭看向族人們,見他們都似置若罔聞,便知自己不過又丟了一回臉,強撐著說了句“太傅言之有理?!?/br>
    楚崧笑容未減,喚來婢子請他們一行去宴上,虞氏族長此時才似反應過來,笑口稱“失禮失禮”退了去,等他們一去,顧大夫人便向楚崧道:“未想今日她也來了,這位南豐公主……”

    她說著忙改了口,“八夫人說話最是沒有遮攔,虞氏從前也顧及她身份不加約束,如今即便……齊朝皇室不存,對她亦是放縱的?!?/br>
    楚崧卻明白虞氏縱八夫人如此行事,不過是為了跟自己拋開牽扯,自他與顧氏聯姻之后虞陸兩族便顯露急態了,眼下看來還算鎮等,他卻明白他們的目標是太子,應是怕與自己來往多了,往后也要像顧氏一般通過自己才能跟太子搭上關系。

    楚衿卻是神色怪異地看著虞氏族中一個垂眉默言的少女,等他們離開正堂才從去扯著楚曄的衣袖輕聲問:“三哥,那一個jiejie,打扮跟像長姐一樣?!?/br>
    楚曄跟楚郁聞聲忙追看過去,卻只見一片海棠紅的衣角。

    卻說虞氏一行人進了園中,那八夫人嘴上還喋喋不休,“早知那楚伯安長得這樣俊俏,便叫少嵐嫁他了,哪里輪得到她顧媗娥,如今看她還威風……”

    “八弟妹,慎言?!庇葑彘L冷聲喝住她。

    其中一個姿態清冷的女子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來,不待她說話,虞族長便轉頭關切地對她說道:“少嵐,莫要聽你八嬸嬸胡言?!?/br>
    虞少嵐點點頭,一雙有些粗糲的手在裙擺上摩挲了幾下,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燦若海棠的衣裙,眸中有些倔強,咬著唇角半響才松開。

    楚姜并不知前堂風波,才剛喝下藥,聽婢子回稟楚氏女眷皆在顧媗娥院中,才穿戴整齊了要去拜見,便有婢子來稟報說太子在仰月樓中,請她跟三郎、六郎一道過去說話。

    去的路上采采還納悶,“殿下在長安時去府中也不曾特意叫女郎去說話,今日倒是奇了?!?/br>
    她也疑惑,叫來一個婢女,交代道:“你去母親那里,便說殿下叫我跟兄長們去問話,請她多留外祖家的祖母、姨母們幾刻,等我去拜見了才好?!?/br>
    婢女應下離去,阿聶便與采采一左一右護住她,執了把竹絹傘遮了日頭,自一條幽靜小道往仰月樓去了,她所居也極為靜謐,與仰月樓所離不遠,不到半刻便至樓前。

    幾位東宮的內侍正守在樓前,見到她來便通傳了一聲,一個綠衣女子走了出來,正是曾被楚十六驚嚇到的那秦娘子,她看到楚姜時便是一喜,“婢子見過九娘,殿下正在樓中,九娘請?!?/br>
    楚姜對她一笑,“久不見娘子了,素日可好?”

    秦娘子對她十分親昵,“都好,勞九娘過問了?!?/br>
    “也久不見殿下了,不知他今日召見可是有什么要事?”

    “不是要事便不能找你們說話了?”劉呈的聲音自樓梯上傳來,楚姜便忙曲身行禮。

    “不必多禮,快上樓來,這里的風景才好看?!彼袂榫霊?,聲音里透著不耐,又有幾分氣惱,結合他說的話更叫人不解了。

    楚姜好奇地看向秦娘子,秦娘子便是無奈一笑,小心翼翼護著她上樓去,一面道:“園中有幾個女子,裝扮似元娘?!?/br>
    楚姜微訝,“這……這何其荒唐!”

    秦娘子口中的元娘,便是她的長姐楚贏,且不說其中內情,這樣實在是,實在是荒唐!

    她竟只能用荒唐來形容。

    “所以殿下這才氣著了,在園中只留了片刻,便來了仰月樓,一時動怒,一時發笑?!?/br>
    楚姜也含了慍色,心中卻也不明白,這樣的事,太子喚自己來,究竟是何用意?然而一上樓,走近欄桿看見那些女子,她的慍惱又減了去。

    劉呈將她臉上的神色看得分明,拖了張榻幾至欄桿邊,斜斜坐著仰頭問她,“九娘不覺得她們可笑么?”

    楚姜自然不會讓太子仰頭觀她,走遠了幾步,遠遠對他搖頭,“回殿下,九娘不覺得可笑,倒覺幾分可愛?!?/br>
    劉呈皺眉,“何處可愛?”

    他說著便半邊身子往外探去,不滿道:“這些人不知是去長安打聽了些什么,學著阿贏的樣子在園中賣弄,卻不見幾分相像,難道不可笑嗎?”

    楚姜心中暗嘆,暗忖自己這張與楚贏七分相似的臉豈不更是罪過,她自然不敢這樣說,只是笑道:“殿下,您既然說了不像,怎不想想為何不想?”

    她憑欄看去,指著一個正在投壺的少女,“您看那位小娘子,腳下那動作,還有拿箭時的利落,一看便知是個好手,卻裝作扭扭捏捏的樣子,投了幾支皆不中,既然能打聽到長姐素日的衣著裝扮,怎會不知長姐是個投壺的好手,我看她那樣,分明就是被家中長輩逼得穿了那身衣裳,又不愿意學別人的樣子,才裝作不會投壺的樣子,豈不可愛么?”

    第19章 、宴會(二)

    劉呈眼神晦暗不明,垂眸半響才轉頭去看園中諸人,見儒生們交談說笑,諸多女眷戲于溪林亭臺間,果真見那幾位學著楚贏裝扮的少女各自游戲,投壺的動作忸怩,打秋千的坐在秋千架上一動不動、呆呆愣愣,下棋的兩個少女舉著棋子卻只顧著說笑,垂釣的拿著魚竿靜坐不過片刻就去捉蜻蜓了……

    偏偏做什么最不像什么。

    楚姜見他不語,便微笑道:“殿下,其實諸多孩子在父母面前,才是最不能任性的,少時賣乖玩鬧都任著她們,一等長大,便又有一番道理等著,所以她們被逼著穿了別人愛的衣裳,梳了別人愛的發式,玩著別人愛的游戲,不過她們都很聰慧,即便逃不了那番尊長在上的道理,也要保全自己的驕傲?!?/br>
    楚姜又看了園中那些少女一眼,她長姐楚贏愛一切朱紅燦爛之色,愛梳凌云鬢,慣畫遠山眉,這些自然好學,可是要是不想學也有的是法子,她心中竟喜愛起金陵那幾個女子來。

    她一面想著,一面往內室中去,在一道屏風前坐下,靜靜等著著劉呈的反應。

    過了許久,他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嗤一聲,“也是,還以為自己是個太子,人人都要巴著我,你長姐不要,旁人要是學她,自然也不要?!?/br>
    楚姜低著頭不敢再言語。

    劉呈說完才知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清了清嗓子,兀自嘆道:“我跟阿贏還有敬之,是這世間最難得最純粹的知己,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可這世上的俗人,只以為兩個無親緣的男女之間,就一定要狎弄風月,一說鳩車竹馬,便要他們長大共結連理,豈不聞這世上尚有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風酒一樽1?!?/br>
    楚姜知道這世上還有寒松吟風,明月照溪般的情誼,可是太子對她長姐不是這樣,楚贏與左敬之訂親那年,她不知道三人間都發生了什么,但是她記得那是四年前,春日多雨,太子夜出東宮,風急雨驟中,左府門前的兩只燈籠被人砍了去。

    可是她只得好好應著太子的話,“九娘知道?!?/br>
    欄桿處那個溫潤似玉的郎君聽到這柔柔的一聲竟也流露出一絲委屈來,他將目光送進園中清夏里,看到那些女孩子們,又轉頭看向楚姜,“九娘,你跟阿贏分明那么像,可她老叫我生氣,你卻總能叫我舒懷?!?/br>
    “皮相在外,性情內蘊,長姐是至真至美,是殿下的知交好友,您與長姐還有姐夫在一處是發自內心的歡愉,而同九娘說話時覺得舒懷則是心結稍解?!?/br>
    她鎮定著語氣,輕松笑道:“因為九娘是父親教著長大的,父親的職責是為殿下解憂,他是殿下的臣子,臣事主,九娘是他的女兒,女孝親,父親不在殿下身邊,自然該由九娘來為殿下解憂,若是九娘有大賢之能,興許還敢為殿下解惑?!?/br>
    劉呈破愁為笑,心頭愁悶盡消,與她頑笑道:“看你是有幾分大賢之能的,哪日太傅不在我身邊,就要你來解惑了。

    “那九娘便先謝過殿下,真等到那日,父親領多少俸祿,九娘也該領多少?!?/br>
    “自然如此,倒是你得珍重幾□□體好等到那天?!闭f著他便提道:“太傅尋的那神醫,我也叫人去找了,那東山又不甚高,竟也不見他人影?!?/br>
    楚姜知道他向來對楚崧尊敬,此事他插手了也不算奇事,便笑著謝他,“有勞殿下費心了?!?/br>
    “可是說那裝神弄鬼的老神醫?”一道清越的男聲自樓梯處傳來,楚姜便知自己能離開了,抬眉看去,便是楚曄與楚郁。

    二人與劉呈也是極為親近,剛要行禮就被叫住,劉呈對他們便不似待楚姜那般柔聲細語了,兩人才剛走到欄桿邊就被他左右手一拽跌坐下來,此間婢子皆作笑語,楚姜也掩唇,“既然兩位兄長來了,九娘便先辭去了,先前同母親說了要拜見外祖一家,耽擱久了便失禮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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