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灣剪影 第46節
周孟航給周栗遞紙巾,周栗抽著鼻子,在溫馨的背景聲中依在他身側,小聲和他說:“好像大家的感情都不太一樣,又好像都一樣呢?!?/br> 林清是,吳淑萍是,周予也是,她們是千姿百態的女性,同樣熱愛自己的家庭,卻沒有成為家庭的依附。 “那你的呢?” 周栗沒再管兩人的約定,挽著他的手,把眼淚蹭在他的西裝面料上,她說:“我也會和你一起幸福?!?nbsp;不是誰讓誰幸福,而是平等地、相互地讓對方幸福。這是周栗對周予這段話的解答。 “那——”周孟航不放過她臉上一丁點的神情變化,回牽她的手,低聲問:“要不要去私奔?” …… 跨年夜的城市路道車意外很少,人群不知道擠在哪個廣場或者酒吧,他們只在酒店附近堵了會兒,后面一路算得上暢通無阻。 周栗沒有問目的地在哪里,她以前是習慣久坐的人,而周孟航總是說走就走,步履不停,并且鮮少規劃。于是她也不規劃。 她喜歡和他去任何地方。 車流少,他的車速也快,最后停在一個周栗熟悉的地方—— 是七月時來過的江邊,江的另一面,也是繁鬧城市的背面。 夜晚十一點,對岸的高樓流光溢彩,燈影游到寂靜漆黑的這邊,再被黑暗吞噬。車里的暖氣打得剛好,周栗披著他的外套,側著臉看窗外的景色變化。 周栗沒想到周孟航會把她帶來這里。她看得入了迷,直到周孟航的聲音拉回她的神思: “現在呢,找到意義了嗎?” 接連上五個月前的話題,周栗幾乎瞬間就懂了。還不算遙遠的七月,那時候的她好像隨風漂浮的江水,茫然不知所向,輕易在他面前顯露了脆弱。 而他卻說:我也找不到意義。 那是成年后再相遇的他們第一次合上彼此的頻率。 這五個月在沿灣的的生活好像是被人用心打造出來的。周栗這些年在沿灣的時間更少,沒有朋友,她一個人在房間里也能靜坐一天,一家人有各自的事情,她也有她的事情。 年初時林清在工業園里落下一面窗戶,她在炎夏歸來,打開窗看到許多被她錯過的風景。她看到小鎮的人來人往,看到陽光、大雨和彩虹,看到架著攝影機行走的他,并且在不知不覺中跟上了他的步伐。 原本是少時的玩伴,卻在多年后重新認識了一番。 她在橋上,在江邊,在海岸和山頂,在不同天氣和溫度中感受到他,進而遲鈍地意識到,愛確實有很多種,她和周孟航是尤其不同的。 他們是互相吸引,是彼此奔赴,是同類,是努力發光的兩顆星星。 他們注定要向彼此靠攏的。 周栗笑起來,剛才哭得厲害,再防水的妝容也掉得差不多了,露出她原本干凈的臉。她眼里流轉的光太晃人,周孟航被她注視著,忍不住拋卻自己的提問,突兀地另起話題:“你記得多久沒有吻我了嗎?” 多久?周栗在他吻上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想——好像是昨晚,不對,是今天早晨,他出門給她買咖啡回來,趁著她沒上妝,撐在椅子扶手上和她接吻。 怎么被他說得像過了很久? 可那對周孟航來說根本不算吻。他在周栗身上深刻體會到由奢入儉難的道理,不再滿足于動嘴巴或者舌尖。 這一次比上一次要熟練,座位最大幅度后調,周孟航解開兩人的安全帶,把周栗攬過來抱進懷里。周栗身上還穿著禮服,屬于他的外套被他扯下,露出兩條纖細的肩帶,在他一提一放間從她圓潤白皙的肩頭滑下去。 周孟航為了視覺舍棄唇舌的交纏,他低下頭,把后背的拉鏈一拉到底,她整個人像被他剝開的花瓣,最后落回他手上。他呼吸漸重,雙眼在這樣晦暗的光線下亮得出奇,目光像黏在了她身上。 他們離江邊還有一段距離,周栗卻感覺江水漫到了她腳下。 肌膚上的熱氣還沒消弭,周栗想說話,周孟航已經低下頭去,緩慢而鄭重地,在她腐白般的軟嫩邊緣落下一個吻。 “啊......” 江水不止漫到她腳下,還漫到了她身上,周栗雙手失去控制力,胡亂捧住他的后頸。 周孟航大概也沒預料到她的下意識動作,嘴上用了點力氣,牙齒磕到她—— 周栗在似痛似癢中再次叫出聲來。 “周、周孟航......” “嗯?”距離太近,他發出聲音的時候,聲帶都仿佛在刺激她的皮膚。 周孟航松開嘴,抬起頭來。 周栗分明是坐在他身上,卻沒有占到半分優勢,被含吮過的濕跡很快變成涼意,她忍不住往他身上靠,仰起臉,伸出一只手去碰他微動的喉結。 這是周栗的慣性動作,她指尖抵著他頸上的凸起,湊上前吻住。 溫軟的唇,素白的臉,半赤的身體,拼湊成周孟航愉悅而痛苦的感官。他喘息更沉,聽到周栗軟聲說:“你就是我意義中的一部分?!?/br> 他們的默契在于總能接上對方錯頻的對話,即使在這樣難耐的時刻,周孟航還能反應過來她在回答他一開始的問題。 這真是一句比“喜歡”和“愛”更動人的表白,周孟航感覺自己頸間濕了一塊,烙了咬痕,他情動意動,身上燙得嚇人。 ...... 從來沒有這樣狼狽焦急過。 周孟航要爆炸了,狠狠咬一口她的唇。周栗“呀”一聲,兩人嘴唇分開后,她借著江對岸的燈影看到周孟航汗津津的臉。 汗水沿著他額角往下,他鼻側那顆常常勾住她注意力的淡痣也懸著一滴,凌亂而野性。那雙常年扛攝影設備的手開始急切地解自己的襯衫紐扣,周栗半坐起來,松松垮垮地裙子徹底從她身上掉下,周孟航眼睛一熱,手上用力,剩下的幾個紐扣接連崩壞。 周栗在黏熱間遲鈍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抓住周孟航的手,“好像......好像沒有那個......” 周孟航身體一僵,似乎也愣住了。 就在周栗以為這個混亂的夜晚就此打住的時候,周孟航突然撿起地上的西裝外套。他摸完這邊摸那邊,在右邊口袋里摸出一盒,拿在手上。 “???”周栗再次愣住。 “另一個伴郎給我的?!?/br> 周栗腦袋熱漲得厲害,張嘴就罵:“少來了周孟航,小雨姐婚禮上都是職場精英,哪有這種神經病???” 周孟航被罵了,面不改色地撕開包裝,告訴她:“計生辦的神經病?!?/br> “......” 她無語的空當,周孟航重新堵上她那張兇巴巴的嘴。 江邊水流潺潺,周栗慢慢被淹沒,聽不到別的聲音,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和身體摩擦的聲音。 內褲卡在腿彎,雙腿被分開,周孟航貼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再說了,職場精英難道就不用做......” 周栗及時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了。 周孟航遂了她的意。 “周栗,周栗?!敝苊虾缴硢〉穆曇糁貜徒兄拿?。 周栗被車后座卡得難受,也被他卡得難受,她在痛與愉悅之間雙腿發著顫,在他腰間搖搖欲墜。入至最深處,她聽到周孟航說:“你也是我的意義?!?/br> 江對岸的零時鐘聲響徹城市,他們跨過了阻礙,也一起躍過了逝去的一年。 “新年快樂,周栗?!?/br> 車窗外的江水一往無前。 盛夏潮熱的七月,他們在這里成為同盟。 寒冬汗濕的十二月,他們成為了彼此。 第52章 leader周也有害羞的時候 第二次發生在周孟航的房間里。 從青州回到川禾,沿灣村里只有路燈在孤單站崗。車停在院子里,周栗意識到這是他家,她捏著他手臂。 “我爸媽不在?!?/br> 周孟航說完,周栗才放心。 兩人身上太黏膩,上樓后先去浴室,洗完澡后周孟航才把人抱回了房里。 彼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周栗來過周孟航家好多回,這是第一回 進他的房間,她被熱水沖得昏昏沉沉,整個人都松懈下來,毫無心思打量他房里的格局。 周栗從他懷里落到了床上,一下脫離熱源,周栗有點冷,下意識又往他懷里縮。 他們都赤裸著,比被子和床單更好聞的是她身上軟香的味道,頃刻間侵襲他。周孟航借著房間里的光線,看到她此時的樣子。 悶熱的車后座昏暗,氤氳的浴室里也暗,他覺得自己還沒看清。 跨了一個城市,也折騰了一晚上,周孟航絲毫沒感覺到困倦。被子隆起在半空,他的手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往下探去,周栗昏沉的神智恍惚察覺到他的意圖,并起腿的前一秒,被他的力量鉗制。 他把頭上的發膠洗干凈了,頭發凌亂而柔順地耷拉下來,蓋住一半額頭。他修直的指節探入,同時人半坐起來,拉開兩人上半身的距離,讓視野更加清晰。 周栗不是骨感的身形,而是該有rou就有rou的勻稱,穿著衣服的樣子已經很招人疼了,不穿衣服更是哪兒哪兒都是寶??諝饫锶谶M不同于沐浴露香水、洗衣凝珠香味的氣息,周孟航不自覺笑起來,周栗握住他傾側的手腕,面帶疑惑地問他:“……你笑什么?” 她全身泛起粉紅,整個人都水靈靈的,這樣的氛圍下,說話也傻氣得可以,周孟航兩指一頓,忍不住俯下身去吻她,“上次你不是問我,高中的時候都夢見你什么嗎?” “……” 年少的夢境記憶不是他有意為之,第一次夢見她的時候,周孟航醒來后甚至在心里罵自己是畜生,之后便是對她淺淡的怨懟。 他在十八歲前都沒有離開沿灣,風塵四起的舊馬路都是他和她的身影,他的欲念是魚群渴望水源的本能。 他修長的手指深陷在里,沒什么技巧,指尖上是從浴室里帶出來的濕氣,加注她身體的化學反應。周栗被他的指根催化,似開放又閉合的蓓蕾,濕的粘的液體沾了他一手。 如果她是水做成的,周孟航心甘情愿做她的魚??上羌僖鉁睾蛯崉t侵略性十足的魚,周栗在舒緩的抽送間很快潰敗徹底,兩手發軟地攀上他的雙肩,被子從兩人身上滑下。 沒有人去管。 周孟航把她抱在身上的時候,她還含著不放,周孟航看見,又笑了聲,周栗最后的力氣都留著瞪他了。 這一次和車上那一次不同,他少了很多急切,而是極盡溫柔地趴在她胸前。周栗身上身下都在接收溫柔而熱烈的攻勢,緊貼的地方水流汨汨,她在他肩上摳出印記,無助地哼出聲音來。 她在這方面是另一副樣子,不變的是依然誠實,舒服起來就哼哼唧唧地叫喚。周孟航松嘴前用了點力氣咬她,又聽到她嬌哼一聲,他用空著的手去翻床邊的購物袋。 回來的時候路過便利店,周孟航下車去給她買了一盒貼身衣物和幾樣日用品,還有幾盒小包裝的東西被他壓在毛巾下面。 周栗沒看清是幾盒,他撤出手指,換上別的。 周栗魂還沒找回來,已經被提起腰再放下,他吻著她,輕緩地進入。 他給她做了足夠多的緩沖,進去的時候她還是受不住往上一縮,又被摟著腰壓下來,周栗雙膝磕著柔軟的床墊,下巴撞到他肩頭。 “唔......” “感覺好點嗎?”他在詢問她,上一次和這一次的對比。 周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身體的反應證明給他看??臻g很大,有了上一回的探索,這一回他們從容很多,也更投入。 周孟航懵了,臨時停下,看著她透紅的臉問:“怎么了?” 周栗趴在他身上,緊緊黏連在一起,她喘著氣說:“舒服……” “……”周孟航哭笑不得。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久,從床頭弄到床尾處,周栗重新被人壓回床墊,在他的抽送中半個身子都要掉出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