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啞巴所以用實力說話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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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江照又道:“你爸媽是不是工作挺忙的?!?/br> 郁里點點頭,目露疑惑。 “這么晚了,好像沒見人給你打電話?!?/br> 飯后,江照把用后的餐盤帶下樓,問吳姨:“韓叔現在有時間嗎?” “怎么了?”吳姨道:“你還要出去嗎?” “送我朋友回家,很晚了,他要睡覺?!?/br> “回什么家啊,咱們這兒不是多的是空房間,就住這兒好了?!眳且虩崆榈氐溃骸拔叶际帐昂昧??!?/br> 郁里立刻搖頭,馬上去看江照。 江照看出他的堅決,道:“算了吧,他不習慣,麻煩你喊一下韓叔?!?/br> 回去的路上是江照陪著的,郁里抱著自己的書包,忽然發現從江照家去自己那邊距離居然那么遠。 他打了個哈欠,聽到江照問:“困了?” 小啞巴腦袋點點,側顏柔軟精致。 “困了就瞇一會兒,到地方我叫你?!?/br> 郁里聽話地把頭靠在了車窗旁。按著書包的五指細細白白幾根,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江照收回視線,徐徐別開臉,望著窗外灰灰白白的燈光。 車子很快到了地方,江照伸手按在他的手上,剛要推,就見窗外的色彩倏地亮了起來。 紅紅綠綠的霓虹露出本色,街對面商鋪琳瑯滿目,慘白的路燈也隴上了一層昏黃,小區樓的燈火折射入眼中,昏暗的世界陡然喧囂了起來。 郁里睜開了眼睛,手從他掌下抽出。 琳瑯喧囂遠離,一切重歸慘淡。 “晚·安?!庇衾锢_車門,對他舉了舉手表。 琥珀色的眸子沉寂下去,江照微微一笑:“晚安?!?/br> 第14章 你·爸·和·我·爸·是·好·朋·友。 昏暗的室內亮起了燈。 郁里強撐著困意洗完澡,倒頭便睡。床頭手表顯示有一個未接來電。 八小時后,天光亮起,半遮光的窗簾被人拉開,郁里在陽光里伸了個懶腰,簡單活動之后開始洗漱。 出來把手表戴在手上,才發現郁彬昨晚給他打過電話。 他撥回去,很快被接通。 “醒了?昨晚睡的怎么樣?” “很·好?!?/br> “我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你沒接,猜想你估計睡了,就沒打擾?!庇舯驔]等他敲,就道:“昨天我跟朋友聯系過了,被你踩壞眼鏡的同學是不是叫江照?” “是?!?/br> “這也是巧了,我那朋友的兒子正好是你同學,說配眼鏡的事情已經在安排了,你不用過多擔心?!?/br> 郁里也沒想到這個,他問:“多·久·能·好?!?/br> “壞掉當天就由秘書報給那家研究所了,應該今明兩天就能收到?!庇舯蚵牭剿闪丝跉?,笑道:“好了,這下可以放心了,費用我會跟他家長溝通的,你不用管了?!?/br> “謝·謝·爸·爸?!?/br> “傻兒子,跟我客氣什么,你早飯吃了沒?這個劉姨手藝還可以吧,吃不吃得慣?” “在·吃??伞ひ??!?/br> “那我不忙的時候就回去看你,你有什么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不要一個人悶著……” 郁彬絮絮叨叨,偶爾得到幾個敲擊聲,便忍不住露出笑意。 等到掛了電話,一個研究員調侃道:“跟兒子和好了?看你們比之前聊的要多?!?/br> “嗯?!庇舯蚩粗謾C上的屏保照片,略欣慰道:“這不是,之前總覺得跟他之間缺了點什么,也不敢多說,現在可算幫他辦了件事兒?!?/br> 這廂,江照也在早餐的時候接到了電話。 江獻語氣冷漠:“你眼鏡是被一個叫郁里的同學踩壞的?” “嗯?!?/br> “他跟你一個班?聽說你倆玩的還挺好?” “嗯?!苯盏溃骸坝袉栴}?” “沒什么?!苯I道:“他爸是我……老朋友了,昨天跟我打了電話,愿意出錢給你重新配,讓你不要為難小朋友?!?/br> 江照聽出他話里的不對,語氣存疑:“老……朋友?” “少跟我廢話??傊阕詈梅乐c,要是給他兒子半路超車,以后畢業我就把你弄地下研究所去,讓你一輩子看不到太陽?!?/br> 掛斷電話之后,吳姨拿著一個眼鏡盒走了過來:“差點忘了,早上剛送到的,趕緊戴上吧。" 陽光是刺目的白,綴在淺灰色的天空上,像是破了個洞。 車流不息,人來人往,黑白的公交站臺前,小啞巴披著光與顏色,與四周格格不入。 銀色轎車在他面前停下,把他裝入,重新匯入車流。 郁里一上車就把兩個父親的關系說了:“沒·想·到·你·爸·和·我·爸·是·好·朋·友?!?/br> 因為開心,臉龐比平時還要亮上幾分。 “你爸說的?” “嗯?!彪娮右衾^續說:“他·們·都·在·京·朔·上·過·學?!?/br> “哦,高中同學?!苯照f:“我爸好像紅a,你爸呢?” “白·a?!庇衾锱e著手表,滔滔不絕:“我·爸·也·是·作·為·特·招·生·進·來·的·他·說·雖·然·成·績·上·經·?!び小ぽ^·量·但·私·底·下·兩·個·人·特·別·好?!?/br> “原來如此?!苯湛粗矚庋笱蟮哪?,道:“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是好朋友?” 點頭。 “我們應該比他倆還好,畢竟一個寢室一個班,平時基本不會有任何摩擦?!?/br> 點頭。 “我還幫你補課,命運共同體?!?/br> 點頭點頭。 “那你晚上還去不去我家?” 點……頓。郁里有些遲疑,本來郁彬幫他解決了這件事,都感覺跟江照之間應該沒什么隔閡了,可這個建議,又讓他想起了自己是個大型細菌庫的事實。 他轉移話題:“你·爸·爸·說·眼·鏡·今·明·兩·天·就·能·配·好?!?/br> “是么?!苯照f:“沒人跟我說這件事?!?/br> 司機在前面道:“今天吳管家不是……” 兩個人同時朝他看去。 “……不是說已經聯系黃秘書催了嗎?!?/br> “是啊?!苯照Z氣和善:“在催了?!?/br> 在催就好,郁里想,最多也就這一周吧,江照就不會總盯著他記仇了。 月考當天,郁里剛走進校園就明顯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所有從身邊經過的京朔學子都戴著耳機念念有詞,多數人眼圈都是黑的,偶爾聽到有人交頭接耳,也都是在聊課題。 當然了,再嚴峻的情況里,也總有苦中作樂的。 郭肖正來回在班級門口蛙跳,蘇子亦對著垃圾桶在吹紙片,周傲把球拍的啪啪作響,夏若則抱著手機在看貓和老鼠。 郭肖看到他就跳起來靠邊,背部緊貼墻面,雙臂還要很驕傲地抱在胸前,做出沒把他放在眼里的樣子。 蘇子亦請他一起吹紙片,說這玩意兒屬于不需要費勁的有氧運動,郁里表示懷疑。 周傲問他要不要一起打一頓球,郁里拒絕了。 夏若在吃吃地笑,時不時跟身后的同學說兩句:“這貓真蠢,哇,湯姆真的命大?!?/br> 埋頭刷題的洪佳佳一臉羨慕:“夏若,你心態真好?!?/br> “哎呀,在京朔一直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了?!?/br> 她臉上笑的淡定無比,桌子下的腿卻抖得像是抽風。 整個班級都充斥著一股濃烈的焦慮和虛偽的鎮靜。 郁里回到桌前,把自己所有的筆記都拿出來,開始速讀。 一般到了這個時候他不會強撐著去死記硬背,在緊張之下,思想上一大半主力軍都是慌亂的狀態,與其浪費時間磕磕絆絆摳腦袋想,不如直接看來的能夠加深記憶。 整個班級里,只有一個人是不慌不忙的。 “大班眼鏡配好了?”夏若先看到了他,拿下耳機的同時,把自己抖個不停的腿給按了下去,道:“這下應該可以原諒郁里了吧?!?/br> 江照瞥她:“你很閑?!?/br> “閑啊?!毕娜襞e手機,道:“我刷動畫片呢?!?/br> 江照看了一眼她緊繃的下頜,和竭力放松的眼瞼處,道:“這么閑,要不我去找老師拿卷子,提前開始,也能提前結束?!?/br> 全班悚然一寂。 夏若撲哧笑了:“你少嚇唬人,京朔沒這規矩?!?/br> “……我倒是希望是真的?!庇腥撕谥劬Φ溃骸吧祛^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br> “有點兒出息?!?/br> 這話一出,班里有出息沒出息的都嚎了起來,紛紛覺得這回被刷出去的肯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