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嗎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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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回聽得一頭霧水,她沒把婚姻當兒戲啊,習慣了四處漂泊,隨遇而安,沒有比想和他結婚,想和他有個家更確定的事了,還有,她不懂:“什么叫做摻雜了別的因素?” 沈寂只望著她,沒說話,燭光躍進了琥珀色瞳孔,時而深,時而淺地曳動著,驅不去那霜雪般的凜意,他深深地調整呼吸,牽動著還未平復的,淋淋漓漓針扎般的疼,他黯聲問她:“回回,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江獻的關系?” 江獻的名字一出,穿針引線,撥云見日,孟回明白過來癥結所在了,滿腔的熱情頓時被冰水澆冷了大半:“你是什么意思?” 桌面手機鈴聲乍響,是丁菱的來電,孟回沒接,響到自動掛斷,丁菱又撥了過來,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她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丁菱小心翼翼的聲音:“親愛的,你還好嗎?” 眸底猝不及防地涌現熱意,孟回強忍著情緒,模棱兩可地應了聲。 丁菱:“我跟我老公提起你今晚要求婚的事,他跟我說,沈寂好像是……不婚主義者?當時的晚宴上,華人商會的會長想給孫女和沈寂做媒,結果被他以不婚為由婉拒了。我覺得他有可能是逢場作戲,說辭而已,不一定是真的……” 沒等她說完,孟回掛斷了通話,筆直地看向對面的男人,視野中的他,是模糊的,明明離得那么近,卻感覺遠在天邊,她用力地眨眼,想看清他。 然而他仿佛已經成為一抹虛影,看得見,摸不著,更抓不住。 “你是,不婚主義者?”孟回聽到自己問了出來,而且還是笑著問的。 話音落地,空氣似冷凍結冰頃刻間凝滯住了,沈寂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眼神復雜,晦暗至極。 好半晌后,他說:“……是?!?/br> 沈寂做不到對她說謊,至少在目前,他仍是不婚的想法,尤其,他無法接受,她想借著沈太太的名義回擊江獻,他可以嘗試著克服心理障礙和她結婚,但那是出自愛,而不是為了這種荒唐可笑的理由。 孟回總算體會到了什么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獄,短短的時間內從云端墜落深淵,摔了個粉身碎骨,她心如亂麻,儼然在崩潰邊緣:“對,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一開始就知道你和江獻的關系,所以才想著千方百計把你追到手?!?/br> 作者有話說: 那啥,寂寂你撐住,自求多福吧,魚鵝就先溜了…… 祝大家的爸爸父親節快樂,平安健康,隨機掉落紅包~ 第六十章 氣氛降至了冰點, 濃情蜜意倉惶退場,唯剩那香薰蠟燭還在哀哀流著淚,虛弱地撐起一角光明, 映照著同時跌入深淵底的兩人。 孟回逼退眼里的熱意,她無條件地相信他,信任是相互的, 在他問出“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江獻的關系”后, 這份原以為牢不可破的信任裂開了一條縫隙,她仍抱著希望, 想和他解釋清楚誤會,但得知他是不婚主義者后,她的世界,在這個瞬間全然崩塌。 原來他是這么想她的。 原來,他居然是不婚的。 而她竟傻傻地去向一個不婚主義者求婚,多么……可笑! 可他從來沒告訴她,他只想和她談戀愛, 沒想過和她結婚。 從頭到尾,她就像個笑話。 孟回目光渙散, 頹然地跌坐回椅子,緊緊抓住裙擺,揉出團團褶皺, 指甲隔著布料掐進手心, 也許是麻木了的緣故,她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 理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心灰意冷之下, 她徹底放任自己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逃婚當晚,江獻就帶著情人去開房,還進了拘留所,鬧得人盡皆知,我感到非常難堪,于是計劃以牙還牙,也給他戴一頂綠帽。剛好你就出現了,呵,聲名在外的沈先生誰不認識?我稍微托朋友一打聽,就知道了你和江家的關系?!?/br> “沒辦法,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微薄了,只能找一個比江獻更厲害的靠山,而你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只要成為你女朋友,不僅能報復江獻,還可以將江孟兩家鬧得天翻地覆?!?/br> “至于為什么要向你求婚?”孟回腦中一片空白,靜默好幾秒,她隨口胡謅道,“因為我沒有安全感,擔心你知道我利用你后會和我分手,所以就急著想用婚姻綁定你?!?/br> 這樣的回答,他還滿意嗎? 沈寂也不好受,心像被撕碎成了一片片,鈍鈍地疼著,她剛剛說的話,純屬氣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他怎么會不清楚她對他的心意? 從聽到她一開始確實是對他目的不純,到她朋友讓她早點確定名分,再到她送戒指向他求婚,一切都那么巧合,在感情領域,他也是新手,遇見棘手的難題,同樣會不知所措。 沈寂只是想當面跟她問清楚,甚至做好心理準備,即使是真的,他也不在意。 當不婚被擺到明面上,事情就變得更復雜了。 沈寂試圖為此辯解,不婚雖然是事實,但他愛她,他需要時間去克服心理障礙…… 然而,現在的他沒有把握,無法向她許諾。 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擺在中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無非是傷自己、傷對方更深罷了,孟回已經心力交瘁,她不再看他,冷聲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br> 沈寂收回了想去拉她的手,垂在身側,長指虛攏著,仿佛想抓住些什么,他聲音極啞,字字說得很慢很清晰:“回回,等我們都冷靜下來,再好好地談談?!?/br> 孟回恍若未聞,木雕般呆坐著,盯住蠟燭的微光,沒回答他。 明暗交織的光影中,男人又站了很長的時間,孟回余光瞥到他的身影動了下,往門的方向無聲移去,關門聲傳來,然后是緩慢離遠的腳步聲,最后什么都聽不見了。 她并不知道,他帶走了那枚戒指。 視覺受限,聽覺屏蔽,孟回蜷縮著身體,雙手交疊,趴在桌面,深深地把臉埋進去,好好的生日驚喜,有驚無喜,不歡而散,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聞到了奶油的香味,甜絲絲的,一陣陣地往鼻間鉆,撞上她呼吸里的苦澀,糾纏不清。 他們之間,還有什么可談的? 萬籟俱寂,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午夜來臨,孟回如夢初醒,胡亂地抹了把臉,她抱起蛋糕出門,失了魂般在蜿蜒的小巷里走著,穿堂風吹起紅色的裙擺,推著她往后退。 她偏不,硬是要逆風前行。 巷口的小吃攤收掉了,只有幾家夜宵店還在營業,燈火通明,熱熱鬧鬧的,充滿了人間煙火味。 孟回遠遠地就看見了停在紅花楹樹下的深灰色商務車,他還沒離開,她看一眼就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來到垃圾桶前,把蛋糕丟了進去。 蛋糕迅速失去了圓滿甜美的形狀,雪白奶油裱花,拼成愛心的水果塊,和散發著臭味的垃圾混雜在一起,不分你我。 孟回轉身,沿著原路返回。 兩只聞香而來的流浪狗,激動跳起,合力打翻了垃圾桶,哄搶著蛋糕,你一口我一口地大快朵頤起來。 商務車內,沈寂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瞳色黯寂,他看向倒車鏡,視野如同隔著薄霧,映在鏡里的纖細背影漸行漸遠,成了紅色小點,最終消失在拐角處。 他不自覺地彎下腰,攏緊手指,握住了絲絨盒子,如果沒把戒指帶走,或許它會和蛋糕有著同樣的下場。 流浪狗飽餐一頓后,滿足地搖著尾巴離去,夜宵店的燈一盞盞熄滅,月亮藏進了云層后,星辰依舊璀璨,夜風還在巷子里穿行不休。 沈寂淡聲吩咐道:“走吧?!?/br> 前排的司機收到指示,啟動車子,駛離月巷。 凌晨兩點半,沈寂回到山間別墅,岑姨知道他會在孟回家過夜,但還是習慣性地在客廳留了盞燈,孤零零亮著,散發出一絲溫暖。 岑姨上了年紀,睡得早,覺淺,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醒來,聽到車聲,還以為是幻聽,直到開門聲響起,她出來一看,語氣難掩詫異:“沈寂?你怎么回來了?” 沈寂心情不好,無意多說什么,只沖她頜首打過招呼,就上樓了。 思緒空空如也,頭昏昏沉沉的,沈寂推開窗,風灌進來,鼓動他的襯衫,他站了片刻,撈過煙盒,敲出一支煙,滑動打火機,虛攏橙紅的火苗,咬著煙低頭去湊,輕輕一吸,猩紅的光亮起。 他幽幽地吐出煙霧,眉峰微蹙,面部線條凌厲,輪廓更顯分明。 太久沒抽了,第二口時被嗆到,尼·古·丁悶進肺腑間,他倚著窗臺,抵唇咳嗽了幾聲,心口被絞碎的那處仍在痛著,他任由它向四處蔓延,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好受一些。 積了一截的煙灰斷裂,掉落地板,隨風四散。 夜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丁菱從電話里聽出了不對勁,丟下老公來孟回家里陪她。 孟回趴在落地窗邊的小沙發上聽雨聲,長發散亂,神情無悲無喜,仿佛一朵失去了大部分生命力,即將枯萎的玫瑰。 作為曾經有過命交情的異姓姐妹,無論對錯,丁菱始終堅定地站在她那邊,同仇敵愾地數落了一通后,還不覺得解氣:“身為不婚主義者,卻還要來招惹你,這不是存心玩弄感情嗎?” 孟回眼皮微動,總算有了反應,嗓音砂紙打磨過似的:“是我主動招惹他的,而且一開始我也沒想過要和他長久?!?/br> 誰能想到會情不自禁地一步步深陷,越來越貪心。 他多次拒絕過她,可能是她說想談一場不求結果的戀愛,給了他錯誤信號,才會一錯再錯。如今走到這個地步,雙方都有責任。 感情這回事吧,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丁菱嘆氣,見她眼眶發紅,從后面抱過去:“親愛的,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br> 其實人難過到某種程度,即使心底的淚泛濫成河,眼里也是流不出來的,孟回搖搖頭,疲憊地闔上眼,也許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她不想在深夜做決定。 但今晚注定是難眠之夜,不可能睡得著。 他不婚,而她是一定要結婚的,他們還能走得下去嗎? 時間一寸寸燒成灰,天色磕磕絆絆地亮了,許是不敢亮得太明顯,到了九點仍灰蒙蒙的,孟回單方面做過千百次決定,始終舍不得,狠不下心,她想把選擇權交給他。 等待電話接通的間隙,孟回心情平靜,直到熟悉的低啞聲音傳入耳中,才牽動心尖泛疼,她抬手輕按住—— “沈寂,要么結婚,要么分手,你選一個吧?!?/br> 作者有話說: 寂寂:絕對不分手 虐不到哪里去的,大概還有十來章就完結啦 隨機掉落紅包~ 第六十一章 “要么結婚, 要么分手,你選一個吧?!?/br> 在這種攸關原則底線的問題上,孟回不可能做到冷靜, 她就是沖動任性,就是意氣用事,怎么了?! 與其說是逼他做決定, 實際是在逼自己?;蛘哒f,她在做困獸之斗, 在賭,孤注一擲, 賭他足夠愛她。 5歲被迫離開mama,跟著爸爸回到孟家,從小到大,對擁有一個完整家庭的執念,早已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如果一段感情無法走入婚姻,無法最終構成她心目中溫暖的家, 那么不要也罷。 可是,她……舍不得。 孟回無法否認, 和他在一起時的開心快樂,甜蜜自在,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做不得假, 因為那個人是他,所以她才這么為難。 換做別人, 她早已灑脫地放手離去。 那端一片沉寂, 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孟回微仰起頭,眨散閃爍的淚光,同時在心里倒數,一、二、三……六,他還是沒有回應,她便知道他的答案了。 她賭輸了。 勉強拼湊好的心直墜冰湖中,再次碎裂,沁著化不開的寒意,孟回無聲地笑了下,真奇怪,這種時候她還能笑得出來,沒有再說什么,她掛斷電話。 也截斷了那句即將傳入她耳中的:“回回,我不可能……”和你分手。 沈寂靠坐在床頭,額頭上密布細汗,幾縷碎發耷拉著,他全身乏力,喉嚨灼痛,仿佛含著熱炭,說了幾個字,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止不住地頭暈目眩。 岑姨徘徊在門外,考慮到他剛從紐約回來要調時差,估計還在睡,可昨天他生日,反常地沒有和回回一起過,半夜回了別墅,他們之間必定發生了什么事。 岑姨擔心不已,聽到房里的動靜,她顧不上敲門,推門進去,空調開得太低,迎面撲來的冷氣讓她打了個哆嗦,看到坐在床邊的人臉色蒼白,透出不正常的紅暈:“沈寂,你是不是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