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嗎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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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沈寂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對空氣說,“我先去洗個澡?!?/br> 仿佛她已投懷送抱,甚至主動地向他求…… 孟回極力忍住笑,簡直嘆為觀止,和他比起來,她的劇本無疑弱爆了,一招斃命什么的,這才是情場高手該有的高端cao作啊。 男人又看向她,燈下,琥珀色瞳孔清透,有深深淺淺的光在躍動,眼神卻格外清正,毫無輕浮之色:“要一起嗎?” 孟回的心像被什么牽動著,跳得又重又急,她抿了抿微干的唇,很輕地“嗯”了聲:“要?!?/br> 她以為片場要轉移到浴室,結果并沒有,他喚醒了控制面板,在上面輕點了下,浴室開始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是智控式浴缸在放水。 水聲里上演著竊聽者以為的風花雪月,而他們則是默契地進入了靜默狀態。 孟回后知后覺地想起某個嚴重的問題,打開筆記本寫道:“他們會查我的身份嗎?” 作為唯一攀上沈先生這根高枝的桃花,樹大招風,剛剛還挑釁地蓄滿了仇恨值,不引人注意是絕對不可能的。 沈寂點點頭。 火都快燒上眉毛了,沒什么好隱瞞的,孟回直接向他亮了底牌:“逃婚中,不能暴露身份!” 沈寂早就知情她逃婚的事,神情仍波瀾不興,眸色倒是深沉了三分,同樣以文字回她:“他們必然會查,但不會查到你?!?/br> 簡單一句話,蘊含了無數深意,孟回秒懂,頃刻間松了微繃的心弦,確實,以他的能力,完全足以護住她。 她以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柔情似水的眼神看過去。 男人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垂,銀灰色襯衣扣子系到了最上面,喉結鋒利如刃,完美地融合了禁`欲和性`感兩種氣質。 她忽然有種想撲上去,假戲真做的沖動。 不用想也知道會被拒絕。 孟回百分百確定,他對自己有感覺,而且是男人對女人的感覺,但他在試圖抗拒她的接近,只想和她做朋友,為什么呢? 難道這么多年了,他還在為前女友守身如玉嗎? 他就這么喜歡她,這么放不下她?傳說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其實關于前女友,只是由幾本言情小說引發的猜測,不確定是否真有其人,也許是別的原因? 孟回不喜歡猜來猜去,直截了當地寫下問題:“你家二樓書房里的言情小說是你前女友的?” 寫完一偏頭,男人已經闔眼睡著了,呼吸聲平緩,濃密長睫在眼瞼下印著陰影,恰好覆在染了倦意的淡青色上,她以目光為畫筆,描出他的輪廓,山根,鼻梁,薄唇,無一不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從小到大,除了爸爸,孟回從沒和別的男人待在同張床上,某種意義上,他們也算是同床共枕了。 室內靜得只??照{輕微的運作聲,冷氣溫度偏低,她感覺臉更熱了,慢慢地靠近他,侵占領地似的,先挪一點,再挪一點,最后額頭抵著他微涼的手背,她像只慵懶的貓兒,聞著清冽氣息,心神蕩漾地醉在了春夜里,逐漸失去意識,跌入夢境。 沈寂并沒有睡著,只是在閉目養神,在她剛有動作時就察覺了,但沒阻止,直到她溫熱的呼吸徐徐落入指間,他緩緩睜開眼,關掉了大燈,只留一盞柔和的壁燈。 她對他毫不設防,睡得很熟,精致鵝蛋臉白凈如瓷,紅唇微張,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花,筆記本丟在身側,打開著,沈寂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你家二樓書房里的言情小說是你前女友的? 此時已是夜闌人靜,窗簾沒有完全合攏,透進一束溶溶月光,正好映在床角,他就在這團光里低頭凝視她的睡顏,忽地勾起了唇角。 好一會兒后,沈寂執筆在她的問題下面寫了兩個字:不是 他合上筆記本,放到床頭桌,依稀聽到了門鈴聲,翻身下床,調高空調溫度,悄無聲息地走出去了。 沈寂穿過客廳,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意想不到的訪客,他神情幾乎立時冷了下來:“有什么事嗎?” 孟楠在消防樓道里藏了許久,自以為做足心理準備,但一見到他,突然就崩了個徹底,面上緊張之色暴露無余,她鼓起勇氣:“沈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br> 她抬步想往房內走,沈寂隨手關上了門,語氣疏離得拒人千里之外:“就在這兒說吧?!?/br> “可是……” 孟楠猶豫地瞥了眼墻上的監控,決定豁出去了,等她把秘密說完,他必然會護她周全。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和盤托出:“沈先生,我是錢董派到您身邊的,為的是打聽此次和卡恩先生合作的相關機密?!?/br> 兩年前,孟楠在柏林音樂廳對他一見鐘情,從此念念不忘,上個月接到錢董指派的任務,知道是他,她無疑欣喜若狂。 “沈先生,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當您的眼線,密切留意錢董的動向,隨時向您匯報?!?/br> 說白了就是想中途背叛原主,當雙面間諜。 事實上,在橋邊那晚,沈寂就已經提前收到消息,德語翻譯孟楠是錢董的人,由于和卡恩先生團隊的會議涉及到項目核心機密,絕不能外泄,他有意取消會議,盡管會延誤時機,影響后續合作。 不料跨海大橋發生連環車禍,孟楠因腦震蕩進了醫院,恰在這時,孟回出現了,某個計劃瞬間在他心間成形。 她以為他認錯人了,實則不然。 沈寂清楚她在柏林留學七年,完全能夠勝任德語翻譯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他信任她。 于是,主動引她入局。 可她似乎和卡恩先生的翻譯有私人恩怨,他也無意將她牽扯得太深,當場讓高助理結了薪水。 “沈先生,”孟楠沒得到想象中的回應,又交出了有力的砝碼,“從一開始我就偏向您這邊,從未向錢董匯報過重要機密?!?/br> 沈寂云淡風輕地反問:“你確定接觸過重要機密?” 什么意思? 孟楠臉色煞白,難以置信地后退,直到背部撞上了墻,她猛地反應過來,他早就知道她是錢董的人,所以從始至終都防備著她,那些所謂機密資料,只是他想讓她看到的而已。 如果她如實向錢董匯報,無疑會掉進他設計的圈套。 沈寂從不將事情做絕,給她留了一絲余地:“你明天找個理由自動請辭吧?!?/br> 見他轉身要回房,孟楠著急地喊住他:“沈先生!孟回也是不懷好意接近你,我聽說她私生活很亂的,為了勾引男人,什么手段都能用得出來,你別被她騙了!” 風從走廊盡頭吹來,孟楠不禁打了個哆嗦,她能感覺到,周圍迫人的低氣壓,都來自眼前的男人。 沈寂眉眼似凝結了雪霜,聲音聽起來更是沒有溫度:“她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輪不到你來評價?!?/br> “孟楠,你被解雇了?!?/br> “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哪里都比不上?!?/br> 門被撞上,孟楠懷著希冀而來的心如墜冰窟,哪里都比不上嗎?此刻她意識到,他之前對孟回的關注和偏縱也許只是假象,在商界翻云覆雨的冷情資本家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正如嚴濤所說,他只是想玩玩孟回而已,等新鮮感沒了,照樣棄之如敝履。 資本家怎么會有真心呢? 她總會等到孟回被拋棄的一天。 作者有話說: 回回: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吧 寂寂:上一秒,做事不能太絕。下一秒,什么,她講我老婆壞話?!炒了炒了 ~ 繼續掉落紅包,明天要上收藏夾,晚上11點更新哦~ 第十七章 沈寂返回主臥, 看到床上的人從睡在床邊,變成睡在了床的對角線,還從被子里露了只腳出來, 指甲修剪整齊,泛著淺粉色,他彎腰撿起掉在地毯的枕頭放回原位, 一只手從她頸后穿過,另一手輕扶著腰身, 幫她調整了睡姿。 他動作輕,她全程不受打擾, 兀自睡得深。 對沈寂來說,臥室是最私人的領域,平時除了必要的清掃工作,從不允許別人進入,而她此時就睡在他曾睡過的床上,他非但沒有產生排斥心理,反而被勾出了潛藏體內深處的燥意。 他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到主臥衣帽間,拿了睡衣, 虛掩上門,進了隔壁客臥的浴室。 他取消了花灑設定的恒溫,把溫度往下調了幾度, 微涼的水流自頭頂澆落, 如同小塊的冰迅速融化在烈火里,根本壓制不住那股熱。 鎖骨中間, 有一小粒紅痣, 襯衫扣子系得緊, 鮮為人知,冷白的皮膚沾上水,像白紙上描了紅砂,分外性`感。 沈寂有著自律且嚴格的身材管理,水珠沿發梢滾落,從鎖骨到線條分明的肌理,人魚線蜿蜒而下,水珠在某處匯聚,又分了流,漫過修長的腿,地面水光淋漓,墻面上折著一道微彎的影子。 半小時后,沈寂洗完澡,隨意裹上浴衣,腰帶松松垮垮地系著,他取了支紅酒,來到露臺,天邊掛著一輪滿月,繁星同樣熠熠生輝。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欣賞月色的心情。 醒酒的間隙,沈寂點燃了一根煙,他在白色煙霧里瞇了瞇眼,望向深夜里的海,潮水漲漲落落,零星橙黃漁火點綴在港口,平添了幾分寂寥之色。 沈寂往煙灰缸里按滅了煙,仰起頭,下頜線呈出凜冽的弧度,他在夜風中短發微亂,一口飲盡半杯紅酒。 倦意涌上眉心,他指腹輕按兩下,解鎖手機,撥通某個號碼。 很快就顯示通話中,接電話的是鄭永恒,資深華人心理咨詢師,也是他的私人醫生。 鄭永恒正要問他是不是又失眠了,卻聽到他說:“我最近遇到了一個女孩?!?/br> 鄭永恒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開場白,畢竟這么些年,他們的對話中從未明確出現過異性,過去鄭永恒曾經試圖將話題往上面引,但無一不以失敗告終,便默認這是禁忌話題,聽他主動提起,難免感到意外:“她是什么樣的女孩?” 露臺欄桿上開著淺紫色的花,有風吹來,花影顫動,一簇簇香氣縈繞在沈寂周遭,有點像她身上的氣息,時濃時淡,從抽象催生出具象,腦內浮現她在床上熟睡的畫面,他的思緒受到了干擾,好幾秒才開口:“有點壞?!?/br> 鄭永恒在本子上寫好記錄:“怎么壞?” 沈寂又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就夾在指間,花香果然被沖淡了,他同樣淡淡道:“她想目垂我,但又不想負責?!?/br> 鄭永恒沉默又沉默,光是那張臉就夠引人垂涎的了,加上卓爾不群的綽約氣質,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想目垂他的女人多了去,但哪個不是被拒之門外? 鄭永恒按捺住沒問她成功了嗎,換了個更有針對性的話題:“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親了她,”沈寂直白道,“在她睡著的時候?!?/br> 鄭永恒震驚得不行,拿遠手機,確認是沈寂的來電,他喝了兩口咖啡平復心情,一針見血地問:“有沒有想更進一步的……沖動?” “有?!本驮趧倓?,而且不只剛剛,但他克制住了。 鄭永恒意識到也許找到了解開他心結的突破口:“能多和我再說說她嗎?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具象畫面再現,歷歷在目,黃昏的紅花楹樹下,烏發紅裙的她,笑靨如花的她,得意狡黠的她,哭得楚楚可憐的她,得寸進尺的她,柔軟窩在他懷里的她…… 沈寂卻無意再多說了:“先聊到這兒吧,再見?!?/br> 他掐斷了通話。 也許有了酒精助眠,沈寂是夜難得睡了個整覺,可夢里總有團朦朧的紅色霧氣,無論他怎么追,始終若即若離,抓不住,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