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第74節
江宏和吳悠是在江讓三歲左右離婚的。 江家生意做的大,財大氣粗,在南城算是龍頭企業。這樣的家族,自然是要遵循強強結合。 吳悠家祖輩出過將軍,后來棄軍從商,白手起家,生意也是做的順風順水。 兩家各取所需,利益至上,很快就聯姻了。 吳悠和江宏沒什么感情基礎,就和所有聯姻夫妻一樣,僅僅維持著表面的體面。 吳悠雖然對江宏稱不上喜歡,但畢竟是自己老公,時間久了,多少生出些感情。 這便才有了江讓。 可江宏就不是個安分的。 生意場上逢場作戲的不是沒有,吳悠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僧斢信苏疑祥T,說自己懷了江宏的孩子,吳悠便再也不能忍。 那年江讓三歲,吳悠和江宏吵得天翻地覆。 縱使最后證明,那個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江宏的,但吳悠鐵了心要離婚,甚至連江讓這個親生骨rou也不想要。 江讓聰明,天生懂事早。 在別的孩子懵懂時,他已經能分辨出大人的眼色。 吳悠走的那天,他是有察覺的。小小的身體,眼神里卻有著不似孩童般的冷冽和堅毅。 他拉著吳悠的手問她,能不能帶他一起走。 可吳悠蹲下身,只對他說了一句話:乖乖聽你爸的話,mama有空會回來看你。 因為這句話,江讓等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許多天過去,他沒等來吳悠,等來的卻是她結婚生子的消息。 吳悠嫁的是個京市富商,婚后兩人生了一對龍鳳胎,也就是陸尋和陸覓。 陸尋是哥哥,卻天生體弱。醫生說是娘胎里帶出來的毛病。吳悠便天天守著他。 有一年春節,吳悠把江讓接去京市。就因為除夕當晚他不小心打碎一個碗,把陸尋嚇了一跳,吳悠便劈頭蓋臉罵他。 罵他和他爸一樣,都是她生命中的煞星。 自此,江讓再也沒主動找過吳悠。 后來陸尋年歲漸長,身子骨要比小時候好很多,吳悠好似又想起江讓這個兒子,隔三差五打電話,偶爾回來南城看看。 紀也垂眸。 江讓說這些的時候,挺平靜的。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仿佛這個故事的主角不是他。 可紀也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譏諷和失落。 她伸手,從身后抱住江讓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肩胛骨上。 感受到江讓微顫,他沒回頭,微弱的燈光落下,將他的身影映襯得格外寂寥。 紀也眼底忍不住紅了。 在她心中最最意氣風發的少年,好像無所不能,無堅不摧??伤牡鬃钌钐?,最想要的,可能只是簡單的,屬于他的母愛吧。 江讓轉身,就看到紀也眼角微濕。 他勾唇,眼底揚起一抹興味,沉聲問,“你哭什么?” 紀也吸了下鼻子,抬眸。 小姑娘素顏,臉上干凈純澈,不諳世事。只見她湊到江讓耳邊,輕聲道,“江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 江讓喉結輕滾。 喉嚨口翻涌的,除了酸痛,還有些說不上來的欲動。 他的額頭去抵她的。愉悅盛滿胸腔,笑得恣肆懶散,“怎么陪,陪我睡???” 明明是充滿色.氣的一句話,從江讓嘴巴里說出來,渾得透底。 紀也的心止不住狂跳。 須臾,她手揪住他的衣擺,輕擰下。 也不知道從哪來的膽量,抬頭,親吻他的唇角。 江讓聽到她說了句,“好啊?!?/br> 作者有話說: 咳咳明天盡量早點更新,懂? 第42章 閃爍的電視屏幕下, 有一絲情緒飽滿溢脹,沖破屏障,與那雙幽邃深暗的黑眸撞個滿懷。 江讓支起的腿放下, 冷白的指尖提起桌上的啤酒罐,漫不經心笑了下。 “紀也, 別開玩笑?!?/br> 他嗓音喑啞, 沖淡了懶倦,有些晦澀。 紀也卻伸手, 眉目間多了幾分篤定。 她挑過他手上的瓶罐,仰頭, 去親他唇角邊, 那抹微濕的酒漬。 舌尖輕舐, 有淡淡的酒味。 江讓微怔。撩下眼皮, 透著月光看她。小姑娘閉著眼,睫毛輕顫,很緊張, 也很主動。 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搭在她肩頭的針織衫順著滑下,掉在真皮沙發上, 發出微弱的響聲。紀也抬頭, 吮過酒漬的雙眸好像也已經有些醉了。 她喊了聲,“阿讓?!?/br> 紀也從來沒有這樣喊過他。 因為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少年的背薄削又寬闊, 肩胛骨微收, 在最好的年紀, 英俊雋肅。 紀也卻從來不知道, 其實他也有渴望的人事。 江讓微屈的指節收緊。 紀也臉頰緋紅, 眸底泛著光, 認真道:“至少我,是真的好喜歡你?!?/br> 話音落下,有片刻的靜止。 只有電視畫面,無聲閃過兩人的臉。 須臾,啪嗒一聲,江讓把酒罐往茶幾上擱,隨即便快速覆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來勢洶洶,不同于以往,帶著兇狠和欲念,和直白,就快要將紀也吞噬。 江讓的指節按著紀也的趾骨,用了狠勁,維持著動作,不讓她動。 直到他的唇撤開些,呼吸灼熱guntang,每個字咬得沉?!凹o也,是你先惹我的?!?/br> 說完,紀也的身體就被抱起。 再轉眼,兩人已經來到江讓的臥室。 后來她才發現,自己做的所有準備,在江讓身上都變成了無用功。 少年的狠勁和念想,遠遠要比她想象的更加肆意。 抽屜嘩啦一聲打開。 江讓去夠第一層的東西,塑料包裝被他咬開,他的目光緊鎖住她,復又沉下。 紀也偏頭,臉紅得就快要滴血,可她余光還是看到了他的動作。 “你為什么會有……” 他還隨身攜帶的嗎? 江讓勾唇,重新覆下來,嗓音啞到極致,“曾斯宇放的?!?/br> “……” 夜半落了場疾雨,風雨交加,連炮仗聲都消停下來。 緊緊拉起的窗簾,倒映出在狂風中搖曳的樹影,沉浮在中式懸窗上,聲聲點點入耳。 寂靜的屋子,點綴出絲絲白織的光。弄堂外的河邊,有摩托車轟鳴聲,尖刺的穿梭而過。 紀也全然聽不到。 有汗,順著蝴蝶骨浸濕,悶得就要窒息,暖氣片卻仍在角落嗡嗡作響。 …… 冬日的雨下個不休,停歇已經是后半夜。 懸窗微敞,吹走片刻的熱意,又狠狠關上,阻絕那最后一點涼氣。 紀也抬手都覺得費勁,按亮手機,已經三點了??缮砼缘娜?,好像還有沒使完的勁。 她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渾身就像被重物碾過,比跳芭蕾舞還累。 江讓卻還不饜足,那微屈的冷白手背上,泛著青筋,格外明顯。 感受到他的氣息,紀也身子一抖,往旁邊躲。 “不要了……”她是真的有點吃不消。 江讓咬著她后頸的軟rou,松開,“睡吧?!?/br> 隨即他起身,走到懸窗邊,點了支煙。窗戶被支起些,繚繞青煙順著濕氣散出去。 紀也迷迷糊糊睡過去,睡前就聽到打火機的聲音,還有江讓光著上半身的背影,頎長挺括,每一寸肌理都恰到好處。 等江讓抽完回身,小姑娘已經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