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明知道會惹我不快,還是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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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他是個日進斗金的大忙人,略閉了閉眼,便爬起來辦公。 先替維楨穿回內褲和睡裙,蓋好被子,然后才跳下床收拾自己。 雖知只是分開幾個小時,仍是心生不舍,抬起維楨的螓首細細地凝睇——汗流珠點點,發亂綠蔥蔥,一張白生生的小臉,素梨皎月般動人,不禁情思涌動, 彎下腰含住她粉嫩的唇瓣吮了吮。 到了廊下,指了梵妮.凱里到臥室外間候著,點心飲品都先備好溫著,童小姐略有響動就問一聲。他做起事來沒個準點,不一定能在晚飯之前趕回來,到了飯點一定要伺候童小姐先吃了,別的事兒都可往后挪。 梵妮本以為自己先前處理瑞伊.本森突然離職的事出了紕漏,會遭到貶斥,不曾想蔣公子仍要用她,一時喜出望外。 蔣晗熙溫言道:“你很好。往后都跟在童小姐身邊,一切以她的身體為先。事關童小姐,事無巨細,都可直接報告與我?!?/br> 梵妮.凱里的應對,本身并無大問題,只是倒霉,與當日向維楨解釋伯莎.艾德里安去向的說法,陰差陽錯地重合上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錯,梵妮還能保持鎮定,絲毫不曾失態,后來維楨失控,更是及時領人通知府里的各人回避,避免了維楨在外人面前出糗。這一點,就比瑞伊.本森那個毛毛躁躁的蠢貨強出百倍去。 又吩咐,“若是她想一個人呆著,別拗著她,不許惹她不快,遣人在儀門守著就成?!?/br> 維楨不親近梵妮,他也不愿意因這么點小事兒與維楨生出齟齬,只要她不邁出儀門,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橫豎后宅沒人敢沖撞她,住了這么些日子了,也不至于迷路。 維楨一直睡到飯點,才被梵妮叫起。 問過蔣晗熙處理公務無法按時回來陪她用餐,便在梵妮的伺候下略吃了一些。 梵妮不著痕跡地與她透露,瑞伊.本森被辭退乃失職之故,蔣公子已支付了整整一年的薪水作為遣散費,并不曾薄待。瑞伊.本森昨晚竟自顧著睡死過去,忘記叫醒維楨起來用晚餐,犯了蔣晗熙的大忌。 維楨聽了,自然明白蔣晗熙的行為并無不妥之處,而且他是雇主,本就有任命與解雇員工的權利,自己不該多事插手。 “凱里小姐忙自己的事兒去吧。我就在周圍走走,消消食就回來?!?/br> 梵妮得過蔣晗熙的指示,欠了欠身退了出去。這個點,論理維楨不可能到外院去,不過她是個穩重人,仍指派了人到儀門守著。 維楨并未走遠,只在正院里閑逛。 她膽子小,蔣晗熙早下過令,天色稍一暗,闔府的景觀照明立刻開啟,直到童小姐安歇為止。 蔣晗熙已經返回后宅,路上接到多米尼克.羅德里格的通話請求,便拐進自己的書房。正院東側的跨院是蔣晗熙在內宅的辦公場所。 他站在寬大的黑漆嵌軟螺鈿五爪龍紋書案后面,面朝著占據了大半面墻的黑漆嵌軟螺鈿加金銀片四仙銘文書架,眼瞼低垂,語調漫不經心。 “不行,宋禾不能到雷蒙多身邊。你放心,我不會讓雷蒙多動你?!?/br> “好了,都是千年的狐貍,玩兒什么聊齋?我那傻徒弟是個癡人。你多米尼克是什么成色,老子能不清楚?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一個有幾分姿色的丫頭片子罷了,你他娘的能拿捏不了?” “若連一個半瘋的寡婦都降伏不住,我要你何用?沉飛要你何用?” “別說她只是咬斷你一根手指,就算她把你整條手臂砍下來,也不許你弄死她?!?/br> 阿爾卡崶滅國,艾薩克.阿梅利亞以身殉國,他的遺孀宋禾本是聯邦公民,被引渡回國。蔣晗熙將她賞賜給多米尼克.羅德里格。他的大弟子雷蒙多.卡裴暗中戀慕宋禾多年,求而不得,這些日子一直在暗地里向多米尼克施壓。 蔣晗熙的耳朵略動了動,頭也沒回,揚聲喝道:“誰在外頭?給我滾進來!” 他繼續朝通訊器那頭道,“你他娘的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老子不理會。是五馬分尸也好,大卸八塊也罷,只要你到時候能把人拼回去。先不論我那傻徒弟,就是你維楨學妹且還惦記著呢?!彼穆曇絷幚浯坦?,似在寒潭里淬過,“我不在乎宋禾,若是打老鼠傷了玉瓶兒,叫楨楨不高興,老子親自動手給你剝皮剔骨?!?/br> 書房的門被敲響。 “進來?!?/br> 輕緩的腳步聲,步伐并不規整,略顯凌亂,來人似有些躊躇不安。 蔣晗熙不耐地轉過身去,擰起的眉心驀地落下,定定看了來人片刻,輕嘆一口氣,摁斷了通話。 “小寶貝兒,怎么溜達到這邊來了?跟你的人呢?雖然開了燈,到底不比白天,一個人亂跑,沒人照看著,跌了怎么辦?” 從書案后頭轉出,大步朝維楨走過去。 維楨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蔣晗熙臉色一凜,淡看她兩眼,又慢慢地笑起來,步履穩捷地來到她跟前,蹲下來,柔聲道,“跟你的人呢,嗯?” 維楨垂著眼瞼,“我沒讓凱里小姐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逛逛,不可以嗎?” “傻孩子,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你啊,就是我祖宗,晗熙哥哥什么事不隨著你?” 維楨之前在院里出入,瑞伊.本森都貼身跟隨伺候。他方才只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就沒將念頭動到維楨身上。這時才記起自己交代過梵妮.凱里,在后宅不許干涉維楨的行動自由。 千慮一失。事涉維楨,他總是犯糊涂,不禁揉了揉額角。 他將維楨一雙小手握在掌心,“有點兒涼?!庇秩ッ哪?,溫度低了些,忙脫了自己的薄外套披在她身上。 維楨抽了抽手,紋絲不動,低下頭,腳尖碾著地板,半晌,聲如蚊吶道:“宋禾jiejie怎么樣了?” “明知道會惹我不快,還是要問?” 這個宋禾他娘的就是個禍害。 他與艾薩克.阿梅利亞到底有著數年的相交之義。沉飛看在他的份上,也肯網開一面,倆人都沒有親自下場干涉,本就存著點放水的意思。誰知這蠢貨為了區區一個女人,竟又折返克藺貢戰場,槍炮無眼,白白丟了性命。 這女人害了自己的丈夫不說,如今又來禍害他那一根筋的傻徒弟。 雷蒙多.卡裴為了宋禾,已經三次拒絕了他的指婚。最后一回,他氣得七竅生煙,差點一掌將這孽徒斃命。即便被沉飛出手擋了一下,盛怒之下也把人打得重傷,數月起不來床。 過后他心里也有點悔意,索性撒手,自此對雷蒙多與宋禾、多米尼克.羅德里格三人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事。 誰承想,如今這禍水倒蔓延到他的心頭rou上了。再想想宋禾的性取向,十分的厭惡漲到了十二分。 他應該在一開始,就拒絕多米尼克的請求,了結這個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