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她凝視自己的一雙璀璨杏眼內,似有星光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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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還有不到一日的行程就到達比提亞星,這是他購入的第三顆星球。 之后又陸續買了近十顆私人星球,然而這一顆對他的意義非比尋常。不單是因為這顆表面產雪尼尼石的能源星球實含豐富游鈦合金礦,更因他在這個風景秀麗的星球上,為心愛的女孩兒建了一座元首府。這是他倆的家,更是他送給那嬌兒的金宮。 他甚至破例親自為這顆星球取了名字——比提亞,在星際通用語里指美麗動人的女子。這天下間不會有比維楨更美的女孩兒,且比提亞也寓意神的女兒,當地人紛紛口稱神女星。 維楨,本是瑤臺仙人,九天玄女,凡人遙不可及。 如今,這個可人疼的小仙子、矜貴無比的嬌嬌兒,已蒞臨他的神女星,住進了他的金宮,乖乖地等待著自己疼愛她,占有她。 彷佛連每一根頭發絲都透著溫柔與滿足。 維楨五日前已抵達比提亞。蔣晗熙安頓好她之后,借口軍政要務,暫時離開,趕往賽羅星與沉飛匯合。 一旦維楨心結消解,回到沉飛身邊,她勢必會正式成為沉飛的妻子。 堂堂開國皇后,母儀天下,明面上的名聲不容有失。 被兩個強大的男人爭奪是艷名,美名;在有婚約的情況下與其他男人私奔,就是亂名了。無論是他還是沉飛,都不會容許維楨受到世人的攻訐與輕蔑。 因此倆人是真槍實彈地打了一架,造成他敗走,維楨受驚病倒的假象。 自然還有另一層道理,正好一箭雙雕。 那日之后,雙方陣營里,果然陸續有心懷鬼胎之人出言挑唆,處處點火,欲為二人之反目添一把柴。沉飛與蔣晗熙乘機揪出了一批潛伏多時的魑魅魍魎。 自此,聯邦上下心知肚明,這倆人雖兒女情長,卻不見得英雄氣短;表面看上去是反目了,卻絕對沒有成仇。 沉飛當日怒火沖天是真,將司令府摧毀大半。 蔣晗熙身上的傷更是貨真價實,猩紅長劍自右下腹刺入,后背洞出,血rou模糊地扎了個對穿。 盛怒之下的沉飛已是手下留情,沒有傷及內臟與筋脈。 饒是蔣晗熙那般高絕的自愈能力,也在治療倉足足躺了三日。 “果然是咱們家童大小姐的處事風格,不當面與人難堪,出了事就跑路,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云彩。真他娘的干巴利落!” 沉飛看似惡言厲色,卻字字顫澀。 蔣晗熙輕按他的肩,嘆道,“何苦一副小兒作態?楨楨的心性你我最是了解。少則三年,多則五年,潑天大的事兒,也就過去了,心無芥蒂地回到你身邊比什么不強?” “三、五年?”沉飛鳳眸冷戾,“那蔣大公子說說這一年以來,您過得如何?” 蔣晗熙淺淡的薄唇動了動,驀地轉過身去,聲音毫無起伏:“愿賭服輸,何必多言?!?/br> 沉飛輕嗤一聲,冷笑道:“我與楨楨早有婚約,名份已定。你與她充其量不過是霧水姻緣罷了?!?/br> “縱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br> 沉飛呼吸一頓。 蔣晗熙似笑非笑地扭過頭來,“沉二少不會異想天開我仍然隔靴掻癢,放著她不動吧?在您眼里我就是這么個傻批?” 沉飛皮笑rou不笑,“自然不是傻子。隔老遠老子就能聞到你身上那股舔狗味兒?!?/br> “呵呵,你不想舔楨楨?” 沉飛臉上不由浮上溫柔的笑意,“想啊,怎么不想?恨不得一天舔上十回,也得那心肝兒肯呀?!?/br> 倆人沉默相對,片刻之后,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 蔣晗熙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總會過去的。楨楨心軟得很,并非絕情之人?!?/br> 世情夢幻,復作如斯觀。自嘆人生,分合常相伴。 世事變幻,人生無常。 他二人之間的友情,彼此對維楨的愛戀,卻從不曾隨時光荏苒而稍減半分。 沉飛身姿如松,站在落地窗前目送蔣晗熙離去。 窗外天高云淡,萬物滋生,與幽暗的寢室彷佛隔絕了天地。 無邊無際的濃重黑暗如最烈性的毒藥般,一點一點地腐蝕身體和靈魂,無法止歇的孤寂和痛苦,如奔流不息的長河襲來,幾乎能將人逼入絕境。 他自負武力高絕,刀槍不入,弱不勝衣的維楨卻能輕易讓他遍體鱗傷。 右手緊握成拳,瘆人的骨節擠壓之聲相繼響起,可摧金裂石的指骨刺破皮膚,扎入血rou,濃稠的血水淋淋瀝瀝打在地上,片刻之后已濕了一大片,濃郁的血腥味兒充盈了整個內室。 良久之后,松開了拳頭,高大挺拔的身軀一節一節曲下,緩慢地前傾,抵著墻,把臉埋進了寬大的手掌里。 楨楨,你甚至不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沉飛這一生,征戰沙場,殺伐決斷;心狠手辣,殺人無數??墒俏覐膩頉]有一刻,對你的母親,起過一丁點兒的加害之心。 今日若是易地而處,無論你做出了什么事,只要你心里有我,只要你并非存心冒犯,我是一定會原諒你的。 即便你是處心積慮謀害于我,但凡真心悔過,愿意回頭,我最終,也能夠釋懷,絕不忍心對你有一指加害。 你呢?如此決絕,不留余地??梢娔愦溜w之心,尚不及沉飛待你之十一。 你說你愛我,你的愛就是這樣輕如鴻毛,不堪一擊? 我們在一起六年了,這樣漫長的時光,對你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 掌心血rou模糊,他似是毫無察覺,腦海里全是六年來與心愛的小女孩兒如夢如幻的旖旎春光:維楨的依戀順從,維楨的清音嬌囀,維楨的婉轉承歡…… 最后定格為維楨伏在他胸前,小聲對他說“我也愛沉飛”的情景,那時候,她凝視自己的一雙璀璨杏眼內,似有星光飛墜。 美得像假的一樣。 她的愛是真的嗎? 毀天滅地般的恐慌突如其來。 他無法說服自己,這些珍貴無比的歲月里,與維楨之間的一切,并非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又或者不過是一枕黃粱夢。 盛宴過后,他與那個令他夢寐以求,愛不釋手,乃至銘刻肺腑的女孩子之間,是否曾經真的繾綣廝守,相知相愛過? ‘滴滴答答’,清脆的水聲在寂靜的環境里尤其突兀。 沉飛抬起頭,線條凌厲的臉龐上,血水與淚水混作一片,狹長鳳眸紅絲羅布。 “楨楨,你回來……”他的聲線嘶澀破碎,帶著濃烈的血氣兒,彷佛一頭受到致命傷害的野獸在茍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