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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輩子以端莊賢淑的模樣示人,就連蔣成死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失態過,可蔣宗是她的兒子,是她第一個孩子,當年的車禍沒抓到兇手,已經足夠她愧疚自責,現在因為工作勞累把一條命弄沒了,這叫她怎么接受! 蔣佩云哭著去抱她,柳純茹也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臉上一片冰涼,等她抬手去摸的時候,才發現摸了滿手的淚水。 蔣文樺走到她身邊,還不待開口,柳純茹就站起來撲到了她懷里,嗚嗚痛哭了起來。 許白像個局外人,默默地站在那里看著抱在一起痛哭的一家人。 蔣成死的時候她還會掉兩滴淚,可蔣宗和她沒什么交集,自然也不會有親情在,他甚至在她婚后第一次去蔣家的時候,還試圖占她的便宜。 她哭不出來。 可她是蔣家的人,如果一點反應都沒有,其他人肯定會有意見。 許白低下頭,醞釀了一番情緒,再抬起頭來時,眼睛微微泛紅,她走到醫生面前,說道,“我陪您過去先把證明開了吧?!?/br> 現在這個情況,也只有她能穩住情緒幫忙去做這些事情了。 這天晚上,許白和蔣文樺一起留在了老宅,傭人們備好了晚餐,一家人陸續落座,卻沒有一個人去動餐具,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這么短的時間里,蔣家突然沒了兩個人,一個是集團的董事長,一個是集團副總,這消息傳到外界可想而知會引起多大的轟動,考慮到多方利益和輿論影響,這次的葬禮沒打算大張旗鼓的辦。 周彩潔坐在主位右手邊的位置,之前蔣成還在的時候,他都是坐在主位上,現在不在了,就空著,而對面第一個位置原本應該是蔣宗的,如今蔣宗不在了,也空了。 整個席間剩下五個女人。 周彩潔是當家主母,她不動餐具,沒人會當第一個,就在眾人以為她會就這么坐下去,或者突然離席的時候,她忽然開頭問道,“是你做的嗎?” 這句話來的莫名其妙,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她問的是誰。 蔣佩云眼睛還腫著,她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媽,能不能先吃飯,我餓了?!?/br> 周彩潔沒有理會她,徑直抬起頭來,看向蔣文樺,“是你做的嗎?” 蔣文樺坐在她斜對面的位置,淡淡的道,“周阿姨這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br> 周彩潔木然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懾人,“你不懂?”她冷笑一聲,“你爸尸骨未寒,你就忍不住對自己大哥動手,他若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生了這么個狼子野心的東西,一定后悔當年將你帶回家!” “媽,你瘋了!這關我二姐什么事!”蔣佩云急忙出聲制止周彩潔繼續說下去。 周彩潔揮開她的手,“還有你,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玩意兒,你哥都被人害死了,你還幫著罪魁禍首說話,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蔣佩云眼淚瞬間就滾落了下來,她搖著頭,“媽,你別說了行不行,還嫌我們家現在不夠亂嗎?” 周彩潔抬手就扇了她一個耳光,“你給我住口!” 蔣佩云捂著半邊臉,呆呆的看著她。 柳純茹看到蔣佩云臉上的紅印子,她怕周彩潔發飆再給她一耳光,趕緊站起來走到蔣佩云這邊護著她,“媽,佩云也沒做錯什么,你干嘛打她?!?/br> 周彩潔抬頭瞪向她,“我打我自己的女兒,關你什么事,你現在應該挺高興的,平時那么喜歡出去玩,宗兒不在了,以后也沒人管你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就算是改嫁我都不意外?!?/br> 她句句帶刺,把在座所有人得罪了個遍。 最后竟是連許白也不放過,明里暗里嘲諷她坐過牢,蔣家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太晦氣。 蔣文樺看著精神狀態有些不正常的周彩潔,她平時臉上面具戴的挺好的,很少特別直接的對她們發火,但是兒子死了,她就像失去了依靠,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干脆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在乎了。 那些在蔣成這個一家之主面前,壓抑了幾十年的情緒像是突然得到了釋放,一夕之間全然崩塌了。 想想也是,人都不在了,還演什么戲,裝什么慈母。 “周阿姨對大哥果然是愛之深切,我很能理解您現在的心情,大哥出事,我并不比您心里好受多少,法醫那邊結果都出來了,大哥的確是猝死而亡,您非要懷疑我,我也沒辦法。不過還是要提醒您注意身體,咱們家經不起再出其他意外了?!笔Y文樺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話聽起來很無辜,可落在周彩潔耳朵里就是得意、炫耀、甚至是幸災樂禍! 她已經做不到用正常的心態聽蔣文樺說話了,因為每一個字都讓她惡心透頂,恨不得拿刀子將她千刀萬剮才解恨! - 周彩潔病了,心理上的疾病,發作起來打人咬人,逢人就說蔣文樺是殺人犯,都這個樣子了肯定沒辦法再參加蔣宗的葬禮,于是蔣文樺就找醫生給她注射了安定劑,關在房間里,派人24小時看守。 蔣佩云哭了好幾天,哭的身體撐不住就開始發燒,但蔣宗的葬禮她是必須要參加的,家里現在也沒什么人了,她不能不去。 許白則一直陪在她身邊,這次來吊唁的人比上次少了一半,大家進來就是走個過場,連哭都哭的沒那么走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