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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蔣成壽辰這天。 蔣成是個注重場面和儀式的人,每年的生日都要大肆cao辦,邀請來的也都是各界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年輕的時候奢侈夸張,宴席和各種節目表演前后能舉辦十來天,如今年紀大了反而低調收斂了一些,差不多辦個三天左右就能結束。 自從蔣宗出了車禍以后,近幾年基本都是蔣文樺負責安排這些事,看起來費心費神,但只要錢和人手到位了,有安保們好好盯著,大概率也不會出什么錯。 從一大早開始,就不斷有各色品牌豪車陸續駛進老宅,蔣家門內門外皆是十步一崗,全程戒備森嚴,以防有人趁機惹事。 蔣宗是長房,所以由他和柳純茹負責在大廳接待來賓,許白和周彩潔則在樓上接待室陪著蔣成,因為時不時會有一些合作關系比較密切的人進來慰問。 相比較蔣文樺行蹤就沒那么固定了,可能出現在樓下大廳,可能會去樓上陪蔣成呆一會,也可能出現在監控室,確認安保有無問題,每年生日都是這樣,忙起來根本找不到她的人,以至于很多來賓想見她一面都難。 臨近中午的時候,許白被人叫了出去,走到外面她才知道是許志遠來了。 “二小姐說您和父親許久未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外面的事情就暫時不用您cao心了?!眰蛉斯Ь吹恼f道。 許白說,“知道了,你去忙吧?!?/br> 傭人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許白在走廊上站了一會,轉身去了隔壁的小客廳。 上次和許志遠通電話,父女二人也沒說幾句話,許志遠只問了她是不是在蔣家,其他就沒再多問,當時至少聽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可畢竟時隔五年,許白怎么也沒想到,許志遠那頭黑發竟然全白了,臉上死氣沉沉的,眼里也沒了光芒,整個人仿佛蒼老了二十歲。 “爸?!痹S白喊了一聲。 許志遠略顯局促的站在那里,他沒敢直視許白,而是低聲問道,“什么時候出來的?” 許白說,“有幾個月了?!?/br> 許志遠點了下頭,他看了看身后的沙發,開口道,“坐吧,坐下說?!?/br> 許白走過去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她表情平靜,“您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 許志遠道,“沒事……年紀大了,難免有點頭疼腦熱?!?/br> 許白拿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杯水,“喝口水吧?!?/br> 許志遠猶豫了一會,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問道,“你和文樺結婚了?” 許白輕點了下頭,“嗯?!?/br> 許志遠早有心理準備,聽到她承認,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阿白,你是怎么想的,你覺得她是良人嗎?” 許白看向他,淡聲道,“在您心里,是不是只有清語才能和她在一起,不管我以前有多喜歡她,您是不是都覺得我不配?!?/br> 許志遠急道,“爸爸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許白以為自己不會怨恨他的,可當父女二人這樣面對面坐在一起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在意的,在意父親從頭到尾都那么偏愛meimei。 “阿白,爸爸知道當年沒能救得了你,你心存怨恨,可那時候爸爸真的無能為力……” “是無能為力,還是連你也覺得是我殺了她?” 許白一眨不眨的盯著許志遠,她的眼里沒有恨,只有無盡的平靜和冷漠,“她沒有母親,所以您覺得她可憐,那我這個有媽的就活該被冷落嗎?現在您又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是因為我媽不在了,您心里也覺得愧疚,對嗎?” “不是的,阿白……”許志遠想要解釋。 許白搖了搖頭,“不用說那么多,我心里都清楚,這么多年過去了,牢我坐了,罪也受了,即便您覺得是我害了她,我已經為此付出代價,至于您認為我和蔣文樺結婚不合適,抱歉,是她自己要和我結婚的,不是我強迫的她?!?/br> 許志遠苦笑道,“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可是爸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爸爸也是有苦衷的?!?/br> 許白嘴角輕勾,“您當然是有苦衷的,不然也不會五年都沒去看過我一次?!?/br> 她可以理解許志遠無能為力救自己,但是這五年來,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換做誰都會寒心。 “阿白,對不起?!痹S志遠明白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可這句對不起實在憋在他心里太久了。 許白其實很想說幾句難聽話,為什么同樣都是女兒,他以前可以偏心到那種地步,出了事之后也沒有站在她這邊,現在來她面前懺悔說對不起有什么意義?! 可看到他滿頭的白發,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是她的父親,那個曾經對她有養育之恩,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的人。 “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去接見來賓,您請自便吧?!痹S白淡聲道。 “阿白……”許志遠想要挽留她,確切的說,是想要挽留這份岌岌可危的親情,然而許白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許白起身往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她腳步微停,平靜道,“我從來沒害過她,信不信由你?!?/br>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許志遠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眼眶瞬間變得通紅,放在腿上的手也止不住的發抖,自責和愧疚讓他幾欲痛哭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