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沒別的原因,只因為講臺上的人是江書卿。 “這首詩的寓意,歷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種……”江書卿正講到重點處不知為何就停下來了,白星詫然地把頭抬了起來。 白星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江書卿正在看著她,這是白星見過的最能洞徹靈魂的睿智的眼神,帶著冰冷銷魂的寒意。 江書卿一手撐在講臺上,另一只手拿著粉筆在手心里摩挲著,指尖盡是白色粉筆灰,連黑色毛衣上也落上了星星點點。 她的表情沒有絲毫波瀾,看不出任何情緒。白星知道這是江書卿生氣前的預兆。 空氣靜謐的讓白星只能聽到她熾烈的心跳聲。不能多看她了,夠了白星,你也太貪心了。 白星猛的驚醒了似的,眼神驟然一痛。她撫住心底的悸動,慌亂地避開了江書卿審視的目光。 三尺講臺上是她最想深情回望的目光,不是她不敢,是她不能。 “白星?!碑斶@兩個字從江書卿口中說出的時候,白星只覺得胸口輕輕一顫,呼吸也跟著停滯了幾秒。 教室里四十幾雙眼睛又一齊望向了白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白星這是把江書卿惹得不高興了。 只見江書卿眉目肅然,而后輕輕敲了敲黑板,用沒有溫度的聲音說道:“看黑板?!?/br> 冷,好冷,這才是江書卿。 白星永遠都無法忤逆江書卿的話,聽話的點了點頭。 江書卿思量片刻,繼續講起了剛才講到一半的課。 不過白星發現她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更不能規規矩矩的略過江書卿去看板書。只要她看黑板,就一定會看到江書卿。 白星的眼神又開始飄忽不定,這么多天的努力不能白費,白星,看黑板,不要去看她,白星又不斷的給自己心理暗示。 可白星必須得承認,在她看向江書卿的時候,她的心情是愉悅的,學習起來也最高效,而另一方面她又陷在自我矛盾中,她自知不該多去看江書卿,也刻意不把過多的目光放在江書卿身上,可這根本就不可能。 殊不知,越是抑制,再多一眼就越是聲嘶力竭。 一節課終于過去了,白星迅速地趴到了桌子上,看似是睡著了??稍诮瓡渥叱鼋淌业臅r候,她還是靈敏地感知到了。 就當是給自己的獎勵好不好,不多看,就看一眼,白星在心里想著的同時就抬起了眼,她把一半眼睛埋在臂彎里偷偷看著江書卿,一眼,兩眼…… 直到江書卿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為什么會那么失落,白星又把頭埋了起來。 心里像生生被剜了一刀一樣,她用手緊緊的捂著胸口,可這種疼痛卻越來越強烈,眼里的淚水怎么也不爭氣的涌出來了。 白星小聲的啜泣著,用雙手捂著嘴,極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心里卻早已聲嘶力竭。 江書卿,不去愛你怎么會讓我這么難受…… 許顏早就察覺出了白星的不對勁,白星最近古怪的很。 以前她去語文組去的最勤,有事沒事就得去逛兩圈。這些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她一次都沒有去過,許顏幾次問白星也都被她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了。 在白星今天第三次以要背單詞為由,推脫掉去語文組送作業后,許顏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手上焦慮的轉著筆,怎么也猜不透白星這到底打得什么算盤。 下午自習課后,許顏抱著作業本,在經過白星時停下來垂眼看她,她正趴在課桌上全神貫注地盯著單詞本,嘴里邊嘟囔著,手上邊在本上默寫著,或許白星是真的要學習呢,許顏想應該是自己想多了,甩了甩腦袋把自己那些奇怪的念頭拋到了腦后。 等許顏把作業本放到辦公桌上準備離開時,江書卿合上了手上的書輕聲道:“許顏,你等一下,我有事情問你?!?/br> 許顏聞言停下了腳步,一臉疑惑的看著江書卿喝了一口水,然后起身往門外走去,緊接著擺了擺手示意許顏跟上她。 江書卿在走廊窗戶邊站住了步子,許顏一臉探究地看著江書卿。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十有八九是為了白星吧。 “許顏,我找你是想問你一些關于白星的事?!苯瓡洵h視了一周而后把視線放到窗外,狀似無意的問起。 果然是。許顏沒有吱聲,認真地點了點頭等著江書卿接下來的話。 “白星最近發生了什么事嗎?為什么我感覺她總是刻意的躲避我,是老師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觸及到白星的某個點了嗎?”江書卿不解地問道。 倒也不怪江書卿這么容易就察覺到,實在是白星表現的過于明顯。 前兩天江書卿正要去八班上課,在走廊上隔著三四米就看到白星了,誰知白星看見她就低著頭,慌手慌腳地貼著走廊墻邊走,生怕擦肩而過會碰到江書卿似的,白星愛干凈,卻連蹭的校服一身大白也不管不顧,頭也不抬的就一頭鉆進了教室。 以往白星可不是這樣的狀態,本來江書卿還想著白星什么時候去語文組的時候,找機會問問她,誰知這么多天就沒見她來過一次。 而且語文課白星一貫是最積極的,就是她的主場。 江書卿有意無意的觀察過,現在不發言就算了,上課都不怎么見她抬頭了,只是拿著筆在那瘋狂的寫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