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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安放下手機, 她把窗戶拉開, 看看夜晚的天空,夜里沒見到什么星星,冬天能玩兒的地方不多, 她卻很喜歡冬天。 總覺得冬天很冷,冷過了就是春天, 就是新的開始, 楚凝安托著下巴看, 肯定還是擔心, 但是路寒秋說沒事,她就相信路寒秋,路寒秋那么聰明,好想過去抱抱她啊。 這幾天院里大大小小的作息都跟著亂了,早上起來的晚全都不吃早飯,等著中午再吃。 路寒秋下來時,路爸在弄自己的西裝,望了她一眼,路寒秋在樓梯口那站定,手握著欄桿,暗紅色的,指腹摩擦著上面的破口,木屑已經被摸平了,以前上面還有幾個牙印,現在都模糊不清了。小時候她總是很好奇。想看看紅漆下面是什么,每天晚上上樓睡覺,總喜歡偷偷摸摸跑去咬,給她爸媽逗樂了又怕傷到她的牙,最后拿小刀割開了一條小口給她看,她這才做罷。 路爸嘆了口氣兒,最近事太多了,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別人都開始走親戚拜年了,她們家一直沒動,路寒秋爺爺奶奶那里還沒去,現在根本沒有心思過去。 “給爸爸mama一點時間行嗎?”路爸問。 “嗯?!甭泛稂c頭,說:“你去醫院看看吧,家里我收拾著?!?/br> 路爸換了新鞋子,不是楚凝安送的那雙,鞋頭的灰就是簡單的擦了兩下,“你mama昨天一晚上沒睡,早上剛剛睡著,別把她吵醒了,她要是起來……盡量別吵架,她可能心態有點崩潰?!?/br> “我知道?!?/br> 路寒秋能理解,路媽這次受了不小的打擊,好朋友害她,她差點把自己女兒弄成同妻,心里本就不好受,鼓起勇氣去跟女兒道歉,沒想到女兒也是個同性戀,她就像個陀螺一樣連軸轉。 路爸在門口站了會兒,楚媽出來了,昨天商量著兩個女人去醫院看龔姥姥的,路爸簡單的解釋了兩句,說路媽身體不舒服。 楚媽沒多問,進屋去喊楚爸,過了幾分鐘楚爸換好了衣服出來了,楚凝安跟在她身后磨磨蹭蹭的,她扒門口看,也不敢過去。 路寒秋讓她忍著,兩個人都老實點,盡量不惹大人生氣,她根本忍不住啊,哎。 楚媽拍了下她的肩膀,“你要過去要就過去唄,扒門檻上干嗎,當門神啊?!?/br> “今天就不去了?!背哺龐尯竺孢M屋,鼓著臉頰。 楚媽也沒多想,只當是她倆吵架了,最近事兒多,一樁接一樁的,楚媽顧不上這兩個小的,說:“你路阿姨這次遭大罪了,等到十五我約她去上個香,你要是在家里就跟著一塊去?!?/br> “好?!?/br> 晚些時候,路家來人拜年了,是路爸的學生,路爸不在家,路媽就出來待客,盡管臉上帶笑,人精神看著很差,路寒秋跟她搭了幾次話,她都沒有回應,明顯是不想接路寒秋的話。 路寒秋心里很生氣,依舊忍住了。 學生察覺到了家里氛圍不對,也沒留下來吃飯,找了個合適的借口離開了,路寒秋望著她媽回房間咬了咬嘴唇,她心里是很不爽快的,有點討厭她媽的做派。 路寒秋坐客廳里拿瓜子出來嗑,安靜地看著電視分散注意力。 中途電視放廣告,收到了楚凝安的信息,楚凝安很擔心她,一直問:【你真沒事吧?你媽有沒有說什么啊?!?/br> 路寒秋:【沒跟我說話,估計還在考慮?!?/br> 楚凝安在家里待著閑得慌,心里就一陣陣焦灼:【哦?!?/br> 【真的不用我過去嗎?要不我跟你一塊去跟路姨認錯?!?/br> 路寒秋:【不用,我能應對?!?/br> 下午三點,醫院那邊來消息,老人救過來了,就是遭大罪了,沒個一年半載肯定下不了床,至于那兩個人的事兒,沒人敢問。 楚爸回來累壞了,路上遇到堵車,硬是堵了三個小時,回來胳膊肩膀都在疼。 楚凝安過去給他捏了捏肩膀,楚爸嘆著氣兒說:“總覺得之后還得出事兒?!?/br> 楚凝安動作頓了頓,楚媽給楚爸倒了杯水,呵斥道:“可不準說這種混賬話?!?/br> “好吧?!背峙夼迌陕?,拿水喝,倆人商量什么時候去走親戚,今年事兒一樁樁的,他倆想著出去串串門,找個喜事兒樂一樂。 商量完,就提醒楚凝安晚上早點睡,明天去親戚家里趕早飯。 楚凝安應了一聲好。 路寒秋算是很清醒的那一類人,夜里她給楚凝安回信息:【我并不覺得喜歡同性是一件錯事,而且,我只是想讓她接受,讓她諒解一下我,并沒有想過因為她不接受,我就要屈服她。畢竟未來的日子我跟你過,不是跟她過。因為這里是我的家,我才告訴她我的性取向,接不接受在她了?!?/br> 楚凝安看著發過來的字,路寒秋平時話很少的,能講這么多大道理,一定是生氣了,肯定是家里給了她壓力。 楚凝安從來沒懷疑過路寒秋對她的心意,她打字過去,還沒發送過去,路寒秋又發信息來說:【安安,我們要的只是支持,并不是她們賦予我們在一起權利。我們是兩個個體,父母生育我們,我們的確應該心懷感激,但不是一味盲從她們給予的人生?!?/br> 雖然生氣,但是她的很有道理啊,自己的路要自己走,父母陪著走完前十八年,后面就得自己飛翔。 路寒秋很清醒很透徹,她憤怒的同時安慰楚凝安:【我們已經足夠為父母考慮了,我們未來也不用她們cao心,不用想的過于卑微,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