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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看路?”謝茗君抬抬下顎,示意她看前面那棵樹。 冬茵額頭跟樹就隔了一根手指的距離,幸好謝茗君拉的及時,不然她一頭撞上去了,那額頭得撞一個包,還怪丟人的。 “呆成這樣……還認真?!敝x茗君輕聲說著,語氣低低的,分辨不出什么情緒,看看冬茵就搖頭。 冬茵說:“下次我會認真走路的?!?/br> “……哦?!?/br> 語氣帶著笑,像是拭目以待,看她怎么走路。 她們從臺階上下去,沿著跑道轉,能聽到教官喊齊步聲,好像是哪個學員一直手腳并排的走路,教官把人單拎出來教,那個人越走越拐,最后都不會走路了,直接在cao場蹦。 冬茵看著笑出了聲,說:“你看,認真走路都會變成那樣,我還是不要認真走路了,你覺得呢?” 謝茗君覺著她話里有話,意有所指,只是冬茵的cao作很迷,很難讓人參透。 冬茵以前一直很認真地走路。 她會注意四周怕撞到人,會看路標,怕自己走錯路,但是這條路走得很不開心,她已經不喜歡了。 現在這條不規矩的路,她很喜歡。 “就是可惜,很快就要畢業了?!倍饑@氣,畢業太猝不及防了,學校里很多事都沒有體會到。比如兩個人一起上上課,誰等誰下課,有活動一起參加,假期一起約著玩,這些美好的事情都有點來不及了。 哎!哎?。?! …… 晚些時候,冬茵送謝茗君到學校大門口,就自個回宿舍,她心情還挺好的,人笑著。 她腳剛邁進宿舍就聽到哭泣聲。 今天宿舍幾個人都在,應瓊雪跟她隔壁鋪李月晴兩個人都在哭,聽著很傷心,剩下的人坐在椅子上弄東西。 宋若魚過去安慰了兩句,應瓊雪還是繼續哭,安慰并沒起到什么作用,宋若魚回到位置上開了一個柚子。 紅心柚,每個人桌子上都放了一瓣,看到門口的冬茵猶豫了一會才把柚子放她桌子上。 冬茵想起來了,她們宿舍好像就她拿到了保研名額,那天跟著去答辯的都成了陪跑。 宿舍情況冬茵其實不太了解,因為冬茵跟她們不是一個班的,平時關系也不好,信息根本不互通。 唯一知道的就是有一個家里條件比較好,她拿不到本校的保研名額,可以按著家里的安排去日本留學,其他人的成績在專業里并不是很優秀,應瓊雪只是稍微好點,但不拔尖…… 保研對大四來說都挺重要的,就像是第二次高考,關系到未來,很多人都是從大一開始制定目標,最后還是失之交臂,的確很可惜。 冬茵沒出聲,她很安靜的坐位置上。 寢室的氣氛壓抑,哭泣一聲比一聲高,沒哭得幾個人也跟著掉眼淚,大四了,突然反應過來,學生時代要結束了,可能要開始面對社會生活了,難免有些情緒,也正常。 冬茵想著安慰一句,還能有別的機會,保不上還可以去考研,不要太難過也不要放棄。她當初就是這么想的,如果保不上,也要繼續去考研堅定自己的目標。 只是她現在肯定不能開口,在宿舍里她成了唯一的勝利者,沒有資格跟其他人說話,她低頭弄自己手頭上的事。 “真的,想想,有時候老天怪不公平的?!睉傃┏槠艘宦?,仰著頭擦擦臉,她說的語氣嘲諷,卻不是自嘲,明顯是在嘲諷冬茵。 “有些人真的天生好命,還沒畢業就能傍上大款,能厚著臉皮去勾引別人,能在宿舍坐別人大腿,然后,就能買幾萬塊的包?!?/br> “社會法則就是這樣,很多東西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得靠不要臉?!闭f著,應瓊雪抽泣了一聲,聽著特別的悲情,“反正我是做不到?!?/br> 其他幾個人都停了停動作,朝著冬茵看過來,冬茵是想著忍一忍,不計較,大家沒保上研心情都不是很好,沒必要在這里吵架。 于是,話到嘴邊了,她又吞了回去,能忍得她都忍了,反正只要當做聽不到就行了,不想鬧不開心。 她自己也清楚這樣很憋屈,很難受,因為這個事她一晚上沒睡好,群里邀請打游戲她都沒去。 第二天早上,冬茵早起想著去cao場練練口語,很多專業生在那邊練習,她可以跟著學習一下。冬茵輕手輕腳的,聲音特別小,怕吵到室友,她那個聲音也不可能吵醒別人,但是應瓊雪直接從床上翻身起來開始罵她,說她故意把聲音弄大,故意不讓人睡。 其他室友就被吵醒了,冬茵一個人站在下面,所有人側躺著抬起身體,高高在上的樣子宛若神明一樣,每個人眼底露出鄙夷,像是要來審判她這個罪人。 應瓊雪說:“你也夠勤奮的,一大早就把自己往謝茗君那里送,謝茗君能看上你,說明就是什么鍋配什么蓋?!?/br> 冬茵咬了咬牙,她抬頭說:“我是很認真地在追求謝茗君,請你不要說得那么難聽。還有,我拿保研名額,靠的是我的成績,你自己成績沒我好拿不到名額,就克制住你的嫉妒心?!?/br> 一口氣說了很多話,舌尖舔了舔牙,那些苦咽下去的話也憋不住了,冬茵繼續說:“你要罵就罵吧,反正我就是比你優秀,我高中就是比你強,你當初就是實力不行沒考好,現在你拿不到保研資格,就是……你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