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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越自幼受到父親忽視,是爺爺和叔叔一直在關愛他,阮知慕又何嘗不知道他們對于嚴越的意義。 要斷絕關系,嚴越不會比他們好受。 阮知慕有了心思,有時和嚴越聊天,便會有意無意地和他聊起小時候的事。 他說自己小時候闖禍的事,出糗的事,嚴越被他勾起話題,便也會順口搭上兩句。 說著說著,自然就要提到爺爺和嚴明華。 于是說到半途,沉默下來。 阮知慕只做不知,下次還繼續提。 次數多了,嚴越似是察覺到了,皺起眉頭看他。 阮知慕仍舊只是裝傻:接著聊嘛,怎么不聊了。 嚴越就閉嘴不理他了。 時間進入三月,一個清晨,嚴家忽然打來了電話。 這次打電話的緣由,竟是要求嚴越收養一個小孩兒。 幾年前,嚴家有個遠房親戚,妻子跟著丈夫去非洲出差,把剛出生的女兒留在老家,暫時由保姆和年邁的爺爺照顧。不料飛機失事,夫妻倆不幸遇難。 女兒叫嚴凝,小名奶糖。 嚴凝的爺爺身體不好,也有慢性病,照顧了孫女幾年之后,時常覺得吃力,擔心百年之后無法照看孫女,于是找到了嚴越爺爺這一脈,希望他們中能有人收養嚴凝。 有親緣關系的收養雙方,不受相差四十歲的限制。 嚴家這些人里,嚴越爺爺年事已高,嚴尊誠從不做賠本買賣,嚴明華經濟實力有限于是有條件收養嚴凝的,只剩嚴越一個。 嚴越爺爺本想婉拒,然而嚴凝爺爺哭得老淚縱橫,一把年紀的人了,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嚴越爺爺于心不忍,只得答應下來。 時隔三年,嚴越爺爺破天荒地給孫子打了電話。 老爺子冷酷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現在回頭,不再跟男人瞎搞,我還能認你這個孫子。 那個西藏的什么破碑我就裝作不知道。 你幫我照顧嚴凝,我每年給你打一百萬,不用你還。 這一百萬,自然是嚴尊誠和嚴明華孝敬給他的養老錢。 嚴越比老爺子還冷酷:不稀罕,再見。 啪的就把電話掛了。 氣得老爺子顫顫巍巍地在網上買了呼死你,用垃圾短信和sao擾電話輪番轟炸孫子的手機。 嚴越無語,嘀咕:這把年紀了,瞎折騰什么。 阮知慕:你要回去嗎? 老爺子這次打電話來,就是想讓嚴越低頭認錯,回去拜祭嚴凝父母的忌日,然后把領養嚴凝的手續辦了。 嚴越面無表情:不去,去了干什么,聽他罵我不要臉嗎。 阮知慕小心翼翼道:我覺得你爺爺有點刀子嘴豆腐心。 說到底,嚴凝其實和你爺爺并沒有關系,不領養的話也沒有人可以指責他。 我看著,他倒有點像借著這個契機,想找個臺階下,跟你和好。 嚴越抬起眼皮,盯著他: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你還能不知道嗎,阮知慕垂下眼睛,理了理他的領口,三年了,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年呢,就算當初有些矛盾,也差不多該說開了。 當初逼我離開、羞辱我的是嚴尊誠,和其他人無關。嚴老師和你爺爺雖然反對我們交往,但是并沒有對我做什么。 嚴尊誠打我踹我的時候,也是老師攔在他面前,不準他再動手。 即便是現在,我也能理解老師當初的決定如果是我,發現學生和自己最疼愛的侄子談戀愛,還是在監護期間,我也會氣炸的。 嚴越沒有立刻說話。 半晌,冷哼一聲:你倒是大方。 回去吧,阮知慕靠在他胸前,手指在他衣服上滑了滑,道,你不是一直說,想和我有個女兒嗎。 雖然他并不想因為這樣的事由領養小孩子。 有這樣的經歷,小孩子太可憐了。 嚴越無語:我是想和你有個孩子,但是是想著去福利院領養一個,而不是 阮知慕:既然都是領養,從哪里領養,都沒有區別。 而且她和你也算有親緣關系,你的年紀和經濟條件都合適,于情于理,你領養她都是最合適的。 從今往后,她就是我們的女兒。 我們一起將她撫養長大,讓她成為這世上最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幾天后,嚴越去拜祭了嚴凝父母的忌日。 阮知慕陪著他一起去,但是不想遇見嚴尊誠,所以嚴越下車之后,他就待在車子里等他。 他在車子里聽了會兒廣播,又睡了一會兒,半夢半醒間,忽然聽到有人敲車窗。 第一反應是嚴尊誠來了,大腦神經頓時一級緊繃。 看到來人是嚴明華,才慢慢放松下來。 嚴明華比八年前瘦了,也更蒼老了些。 他原本就已經五十多歲了,加上常年帶畢業班,人更加老得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