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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子航:高中班主任的侄子?未成年? 嚴越抬起眼睛,不咸不淡地看了展子航一眼,又看那玫瑰花束。 氣氛突然微妙了起來。 阮知慕也看那花束,終于想起來。 今天好像是,他和展子航戀愛一周年的紀念日。 一周前展子航問他想要什么禮物,他剛主持完商場剪彩回來,困得半死,哪里還記得什么紀念日不紀念日的,隨口說了句什么,也不記得了。 隱約記得,展子航好像說,會給他準備個驚喜來著。 展子航:你之前沒跟我說過。 阮知慕: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著等都忙完了再告訴你。 他向嚴越介紹:這是我的同學,展子航。 展子航問嚴越:你真是未成年? 這話問得有些古怪,阮知慕看了他一眼,展子航沒理。 倒是嚴越,眼尖得很,一下子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朝這邊看了一兩秒,才懶洋洋回道:嗯。 阮知慕頭皮有點麻,他還沒想過要在高中班主任那兒出柜。 當機立斷把花束抱了過來,對展子航道:謝謝你幫我帶花哈,學姐明天就要用了,我給她送過去。 展子航:? 阮知慕:學姐說買花的錢明天直接微信轉賬給你。 朝展子航使了個眼色。 展子航沉默片刻,不情不愿應了一聲:嗯。 晚上吃完晚飯,幫嚴越把行李箱的東西都擺放妥當,嚴越也洗漱完回屋休息了,阮知慕終于松了口氣。 展子航憋了一晚上:出去散步? 阮知慕:等等我把碗洗了 展子航嘴角垮了。 阮知慕樂了:行,先去散步。 夏夜的風有些灼熱,其實不太適合散步,但屋子里有個高高大大的陌生男孩,顯然更不適合情侶交談。 展子航一出屋子就黑了臉:你真要跟這小子住一塊兒? 阮知慕:高中班主任對我有恩,我幫點忙是應該的。而且他白天都在學校上課,我只是晚上照顧他起居而已。 展子航:他這么大的人,用你照顧? 阮知慕:也不大吧?他才高二啊。 展子航:他是男的。 阮知慕愣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展子航的表情為什么會那么古怪了。 你你想什么呢。 我不能想嗎,展子航反問,他是男的,你喜歡男的,你們還要住在一個屋子里,我身為你的正牌男友,不能擔心點什么? 要是嚴越只有十一二歲也就罷了,可是他是十七歲,身體發育和精力正旺盛的年齡,外表和大學生也沒什么區別。 阮知慕:他是未成年啊,我又不是禽獸。 展子航板著臉:誰知道他是不是。 兩人交往一年了,阮知慕對展子航算是了解,知道他吃軟不吃硬,于是放下身段說了些軟話,展子航終于消氣了些。 下次有大事要先告訴我。 好。 明年的戀愛周年紀念日不準忘了。 好。 晚上睡覺前給我打視頻。 好。 兩人轉了一圈,回到了公寓樓下。 展子航住學校宿舍,晚上還得趕地鐵回學校,防止回去太晚有門禁。 臨到告別,兩人站在房檐下,展子航小聲道:還有 阮知慕:嗯? 一抬頭,額頭猝不及防被一個溫暖的東西蹭了一下。 展子航小聲道:今天好歹是戀愛紀念日,你就沒有別的想說的? 阮知慕后背有點麻,眼前的光亮被展子航擋住了,形成了一個相對隱蔽的私人區域,曖昧氣息在昏暗中漸漸煮沸升騰。 阮知慕:呃 展子航聲音輕柔,如同一根羽毛在臉頰上輕輕刮擦:那,做的呢。 展子航側著身體,慢慢地低下頭來。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距離還有兩厘米不到時,阮知慕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嗡。 蚊子。 阮知慕一抬手,手掌啪的一下拍在展子航下巴上,擋住了他的進一步動作。 展子航: 阮知慕:呃 一巴掌把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拍得煙消云散。 不知是不是被蚊子驚到了,阮知慕氣喘得有點急。 展子航似乎也無語到了。 阮知慕悶笑一聲,抓住他的手,正要補救,忽然聽到右邊傳來一道人聲: 抱歉,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們。我找不到牙刷了。 阮知慕轉過頭。 嚴越站在一層樓梯口的陰影里,穿著深藍色方格睡衣,正居高臨下看著他們,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