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金枝(美食) 第163節
這煙花周明明是個男人,怎么偏偏說話做事都畏手畏腳,小心翼翼的,跟個小媳婦似的?還不如她豪氣呢! “上一回我已經看過姜四的手段了,放心,瞧著就簡單的很,搞定那幾個烏合之眾沒問題的!”方知慧說著將賬目拍在了他的面前,道,“賬目你看吧,我去姜家搞定那幾個混賬東西,去去就來!” 冷不防被塞了一手賬冊的煙花周愣了一愣,待要說話,方知慧就回頭朝他得意的拍了拍胸脯,道:“上回姜四教訓姜家那幾個你也看到了,簡單的,你放心吧!” 說話間便匆匆跑到了外頭,召集護衛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不過轉眼的工夫,外頭的嘈雜聲便已經不見了,想是已經帶著人走了。 方知慧做什么事都是風風火火的,絕不拖沓! 連帶人去姜家收拾那幾個混賬東西也一樣。 回過神來的煙花周:“……還挺自信的!”他嘀咕了一句坐下來,將方知慧塞給他的賬冊放到桌面上,翻了開來,卻半點看不下去,半晌之后,忍不住喃喃,“可那位姜四小姐的簡單跟她的簡單是一回事嗎?” 坐了片刻,實在翻不下去的煙花周放下了手里的賬冊,忍不住跟著出了門,臨出門前沒忘記拿上錢袋。 還是帶著錢財好,有錢萬事好鋪路。 那廂的方知慧走路辦事風風火火,出門就帶護衛騎馬趕去了姜家。 著實沒料到方二小姐來的如此之快,方知慧趕到姜家時早一步動身的門房還未回到姜家,白管事也還在吩咐人收拾被踢翻了一片桌椅的大堂。 姜二老爺等人帶著護衛才無東苑不久,方知慧便帶了人趕過來了。 一群烏泱泱的人頭看的白管事呼吸一滯:這方二小姐帶著的人也委實太多了,甚至還超過了姜二老爺他們帶的人。 不止人多,勢頭也足,每個人手里甚至還提了短棍。 這架勢看的饒是主動求助的白管事心頭都有些發慌,張了張嘴,問道:“方二小姐,你怎么帶人……” “不帶人怎么解決這等事?”不等白管事說完,方知慧便大手一揮看向四周,“那幾個混賬東西在哪兒呢?看我不收拾他們!” 又帶了人還帶了短棍,這方二小姐還擼起袖子,跟個刺頭似的,這倒不像是來解決事的,像來打架的。 先前還在懷疑方知慧能不能包的住的白管事眼下不是怕方知慧包不包的住的問題了,而是怕她包過頭了。 這般一想,白管事忙道:“方二小姐,你別亂來……” “誒,行了行了!”方知慧不耐煩的打斷了白管事的話,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跟煙花周一個德性?磨磨蹭蹭的,還不如我等巾幗英雄豪爽!” 白管事:“……”他可不是磨蹭,他是怕你這等巾幗英雄豪爽過頭了。 “人呢?”方知慧不耐煩跟他廢話,看向四周,看了看西苑,又看了看東苑,問道,“去哪兒了?” 白管事道:“在東苑四小姐的院子里?!?/br> 這話一出,方知慧便兩眼放光,擼起袖子,搓了搓手,道:“倒是膽子大,連姜四的院子都敢去,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走,大家跟我去收拾他們!” 身后跟著的方家護衛拿起短棍齊齊揚起呼應了一聲“是”。 這人多勢眾打群架的架勢看的白管事更是心驚膽戰,忍不住出聲喚住方知慧:“方二小姐,你可別亂來……” “放心,我心里有數!”方知慧說著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讓人將白管事和一眾姜家別苑的下人“請”到大堂里,道,“包在我身上好了?!?/br> 看著白管事一臉不信的表情,方知慧哼了一聲,斜了他一眼,道:“你要相信我,我同姜四是朋友,心里都有數的?!?/br> 白管事:“……” 他相信四小姐的心里有數,卻不大敢相信這位氣勢洶洶的方二小姐的心里有數。 不過此時他縱然想攔也是攔不住了,方知慧唯恐傷及無辜,將人“請”到大堂之后,隨手拿了根繩子將門鎖系了起來,而后便帶著人氣勢洶洶的殺到了東苑。 姜家別苑的東苑于方知慧而言半點不陌生,姜四在寶陵的時候,她時常跑來蹭飯去,來了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這院子比起方家大宅自然是小的,不過景致清幽,姜四又是個心思玲瓏的,院子里種了不少的花草之流的,甚至還撿了幾塊山石搭建了個小山,很是像模像樣。 方知慧很喜歡這個比她院子小了一大半的院子,感慨了很多次這才叫“才女”的院子。甚至還想著仿照她的院子,將自己在方家的大院子也搞成這個樣子。 可不知道為什么,弄來弄去仿佛就似是缺少了什么一般,方知慧不得已,只得做罷。 帶著人風風火火的殺到東苑,一進門,只看了一眼,方知慧便氣的七竅生煙。 那些看起來雜亂卻亂中有序的花草被人踢得歪歪扭扭的扔到了一邊,幾個仙人掌更是直接被踩成了稀巴爛,也不知道哪個混蛋干的好事。 姜四小心養著的藥草盆栽也是一片狼藉,東倒西歪的被人推到了角落里。 最重要的是那一排掛在姜四屋檐下,時常被她拿簽子戳戳看有沒有熟的“小鮮rou”們,還沒有腌成老臘rou炒了吃就直接被人剪了丟在一旁的火堆里壯烈“犧牲”了。 要死了!rou都沒得吃了!方知慧怒氣騰地一下子升到了頂點,帶著人“啪”地一腳踹開了屋門。 第三百四十四章 商議 早知道這死胖丫頭會享受,絕對不會虧待了自己,可待到親自闖入東苑,看到眼前東苑的景象之后,姜二老爺等人心頭還是酸的超過了自己的想象,酸水不住地往外冒 他們這鑒寶的慧眼還欠缺了些火候,不過瞧著死胖丫頭院子里的山石花草,只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出幾分意境來,能把這巴掌大的地方布置出這番意境的,定是花了大錢請了江南道有名的大工匠來弄的。這要花的錢可不是一點點,定是大哥暗地里又偷摸塞錢了。 真會享受! “破石頭破花草浪費錢財!”姜二老爺罵了一句同姜三老爺上前直接一腳將院子里搭建的碎石假山和種的那些花草,尤其是那一排讓人防不勝防的仙人掌一股腦兒的全拔了。 拔完仙人掌,推完假山碎石還不滿意,一抬頭,又看到了屋檐下掛著的一排用麻繩捆好的腌rou。 “吃,吃,我讓她吃!”毀了仙人掌、花草和假山碎石的姜三老爺此時已經上了頭,當即冷笑了一聲,喝道,“拿把剪子來!” 將一排還來不及風干成老臘rou的腌rou們剪了下來,素日里最得主子心的小廝們此時已經很識眼色的去一旁生了火。 剪碎踩爛什么的都不足以泄憤,有什么比一把火都燒干凈來得好的呢? 火很快生了起來,減下來的腌rou們被一股腦兒的扔進了火堆里,一股濃郁的rou香隨即彌漫開來。 xiele一通憤正要進屋的眾人停了下來,向火堆的方向看去。 默了半晌之后,全程抱臂冷笑圍觀的姜二夫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還挺香的?!?/br> 是挺香的。姜二老爺跟著咽了咽口水,開口說道:“死胖丫頭的院子里成天傳來各種各樣的香味,想也知道是在吃香的喝辣的,山珍海味的伺候著,給我等吃的就是廚房里那破爛玩意兒?!?/br> 這瞧著平平無奇掛在檐下的rou塊丟進火里,香氣卻真是邪了門了。 “應當是什么貴價的豬rou?!苯蠣敶炅舜瓯亲?,說道。他以往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哦不,是知己好友出去吃喝的時候聽人說過,“有些豬身上的rou比金子還貴,那味道比牛羊rou還好吃?!彼琅盅绢^掛在這里的興許就是這樣的rou。 若是這樣的rou就這么扔了怪可惜的,而且……真的好香??! 姜老夫人瞇了瞇眼,道:“去把rou撈出來我們嘗嘗看!” 雖然一把年紀了,可這些年姜老夫人養的委實不錯,身板硬挺,牙口也好的很,素日里最是喜歡大魚大rou了。 得了授命的護衛神情頓時一僵:才扔到火里去的…… 只是姜老夫人可不是什么會體貼下人的主,哪管是不是才扔進去的,兩眼一翻,護衛不得已,只得撿了樹枝火中取rou的撈出了兩塊黑乎乎的rou送去了廚房。 廚房里劉娘子等人正被逼著在做燕窩和人參,不過姜老夫人等人也沒準備叫他們做這rou,而是自帶了廚子。 就這姜家別苑廚子的水平,姜二老爺已經說過不過爾爾了,還是他們自帶的廚子做得好。 跟隨姜老夫人來寶陵的廚子自是長安城姜家來的,這位姜家廚子是在姜家呆了多年的老人了,最擅會琢磨姜老夫人的口味,重油重辣嘛! 這黑乎乎的應當是腌rou,雖然沒見過這種腌法,畢竟在姜家呆了幾十年,老夫人口味就沒變過,廚子也懶得花心思去鉆研新的做法了。 一波重油重辣的未熟腌rou很快就做好端到了姜老夫人面前,只嘗了一口,姜老夫人就吐了出來,罵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扔掉!” 確實黑乎乎的直沖的人心頭發慌! 這句話說出了姜家眾人的心聲,于是那一排腌rou被齊刷刷的扔進了火堆里。 將死胖丫頭的院子攪和了一通,實在沒有東西可以弄了,眾人便進屋子里轉悠了起來。 屋子布置的素凈清雅,繡桌上和窗前還擺著插好的鮮花,頗為清幽雅致,這瞧著一看又是大師手筆。 “死胖丫頭盡浪費錢!”姜三老爺拔了花瓶里的鮮花扔到了地上,順帶踩了一腳。 轉悠了一圈,屋子不算大,里頭擺的物件還真不少,到時候一股腦兒打包了去寶陵城的典當行當了應當值不少錢。姜二老爺心里盤算著。 真不愧是父子,這想法同還在寶陵縣衙大牢看美人的姜輝如出一轍。 當年初來寶陵,姜輝也做過這樣的事。 轉了一圈,屋子雖小,卻布置的頗有幾分意境,姜老夫人瞇了瞇眼在繡桌旁坐了下來,看向眾人,開口了:“東西倒不算多?!?/br> “對,一輛馬車足夠拉走了?!苯蠣敺鲋嗤吹钠ü烧f著瞥了眼一旁盯著多寶架上的物件還在盤算的姜二老爺,毫不客氣的開口道,“賣了到時候叫娘來分錢,二哥莫先琢磨了?!?/br> 他這“好兄弟”是什么個想法,當他不知道?真不是什么好東西!要是所有兄弟都跟大哥姜兆一樣就好了,姜三老爺想著。 “老二,先坐下吧!”姜老夫人跟著貼心老棉襖說著,不忘提醒姜二老爺,“把死丫頭床頭那個軟墊子拿來給老三墊上?!?/br> 老三一來寶陵就挨了一頓打,到現在都沒好,她這做娘的是真真心疼。 正在盤算值錢物件的姜二老爺一聽姜老夫人的吩咐,臉色便僵了一僵,心中一記冷哼,卻還是順手把放在床頭那個瞧著便有些軟和的軟墊子拿了過來。 娘果真還是最喜歡老三了,姜二老爺心底飛快的盤算了起來:錢到了老娘手里,說是平均分,到最后肯定還是老三占了大頭。 他家里眼下只有姜輝那個瘸了的小子和小柳綠肚子里還沒出生的金貴血脈,老三家里卻是一對雙生兒,姜煌和姜韶靈,老娘口口聲聲罵著死胖丫頭“賠錢貨”,同樣是賠錢貨的丫頭姜韶靈老娘卻還是疼愛的,足可見女憑父貴,有老三這個老子,就算是個賠錢貨丫頭片子也能撈到不少好處。 小柳綠肚子里的應當是個男胎,毛大夫是個經驗老道的大夫,他說是男的,定然是男的。更何況像他這么厲害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是男胎? 這般的話,他這邊就是兩個兒子,老三那里雖然也是兩個,卻是有個賠錢貨,既然如此,老娘該給他更多便是,可老三那個jian詐的,一貫最會哄娘了,到時候這糊涂老太太指不定還被哄的掏了錢。不行,他得開始為自己謀劃謀劃了。 姜二老爺拿著墊子,心不在焉的惦記著姜老夫人手頭的錢財,自也沒注意到白蒙蒙的毛墊子里夾雜了什么東西。 看他這好二哥的樣子就知道開始算計了,姜三老爺冷哼了一聲,看著姜二老爺親自將墊子放在了凳子上,心頭暢快不已:不是他吹,論哄老娘,他說第一,哪個敢說第二?沒看他這好二哥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不也還是將墊子給他拿來了嗎? 得了姜二老爺親自“伺候”的姜三老爺心情舒暢的坐了下來,而后便發出了一聲慘叫。 姜老夫人聽著老棉襖的慘叫,心頭當即一慌,驚呼:“老三?” 姜三老爺整個人跳起的瞬間,帶動著扎在屁股上兩根閃閃發光的銀針瞬間便讓姜老夫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見狀當即忍不住開口喝罵了起來:“這死丫頭賠錢貨,干什么呢?這是想算計誰?不要臉的東西,真當我奈何不了你?等回了京,我倒要讓姜兆看看他教出的什么女兒……” 奈何不了這死丫頭,她還奈何不了她爹不成?姜老夫人心中冷笑。 聽著以往最是疼他的姜老夫人開口為他喝罵起來,姜三老爺心里卻沒有半點高興之色,反而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姜二老爺。 軟墊子里扎著兩根寸許長的銀針,可誰知道這銀針是死丫頭扎的還是他這好兄弟干的? 這可是死丫頭放在自己床頭的墊子,難道能未卜先知,事先知道他們會闖進來鬧事不成?反而是這個看似心不在焉的老二,自己痛的跳起來的瞬間,他可沒錯過這好“兄弟”臉上看好戲的神情。 指不定裝模作樣,故意整他的是這個老二,而不是死丫頭。 他是不相信死丫頭能未卜先知的,眼下不過是趁著死丫頭不在,把什么亂七八糟的破事都弄到她身上而已。 姜三老爺心中冷笑了一聲,面上卻不顯,跟著姜老夫人一同罵了兩聲“死丫頭”,狠狠的拔了屁股上的銀針收了起來,重新坐了下來。 他要帶著這兩根銀針,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這好二哥做的好事。 一行人心中各懷心思的坐下之后,姜老夫人目光一一掃過面前的眾人,老二老三是她兒子暫且不提,關鍵是那里我見猶憐的小柳綠和一旁拿吃人的目光狠狠瞪她的姜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