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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去光明圣殿尋玥兒時,便發現了這個meimei變得不同了。在她的臉上,我看到了久違的笑容。 她對著身側磨墨的婢女笑了。 我便隨口一問,才知道她是新來的隨侍婢女,挺有本事的,一個新來的,竟能讓圣女露出笑容。 直至東州事變,我忙碌不暇,又將那人拋到了腦后。 只是偶爾也會想起她。 東州大軍勢如破竹,宇文睿與宇文玨出現,奪取政權。 見到她的真容時我驚艷了一把,卻見玥兒面色自若地迎上去,喊她“瑞jiejie”。 在我的逼問下,玥兒吐露出實情。 我的直覺太精準,可那時候我偏偏不信這些玄乎的東西。 我急切地找到她。 我冷眼看她:“原來是你,久違了?!?/br> 她面無表情道:“找我何事?!?/br> “刺殺金舒雅和張姣姣的兇手是你吧?”我問她,卻壓根沒想過她會回答。 她笑了一下:“以牙還牙罷了?!?/br> 一陣涼風灌入我的衣襟,我瑟縮了一下。 真是可笑又荒謬,我堂堂七尺男兒,竟有些懼怕她。 “琉火和涵芳,他們明明沒有對不起你!”我的氣勢弱了,聲音小下去。 “打仗注定會有犧牲?!彼凵窭淇?,毫無感情道。 我復雜地看她,親手將內心熾熱的火焰澆滅,將自己對她的感情硬生生壓下去。 她來到南榮府,朝奶奶與母親告了己罪,也道了歉。 令我大跌眼鏡的是,她放棄了榮華富貴,轉眼來到玥兒身邊繼續當起婢女。 而我猶豫再三,終究是沒有向她告白,卻總是尋些借口去光明圣殿以找玥兒的名義偷偷看她。 江琉火和蘇晨都嘲笑我溫吞懦弱,像個慫包,我深以為然。 看,她和玥兒相處得多好,也過得很好,她們氣場契合,仿佛她們才是天生一對,而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人都是局外人,與她們格格不入。 看著她替玥兒收攏散落的發絲,用帕子替玥兒擦汗,我突然覺得很荒謬,心底極度不適。 忽而想到某一次,我推門而入之時,發現她正湊近玥兒,像是要親上去般。 見我的到來,玥兒的臉不自然地紅起來,而她若無其事地抽出帕子替玥兒擦去臉上的臟污,然后站直身子看我。 “你們太親密了?!蔽覍⑺介T外,直言道。 她皺起秀氣的眉頭,冷笑道:“那又如何?” 我想,我惹她生氣了,我從未見她這副模樣,她壓抑著某些心緒沒有爆發。 我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一次。 “玥兒終有一天會嫁做人婦?!蔽以囂剿?。 “是么?”她朝前走兩步湊近我一點,拿銳利的目光逼視我。 有那么一瞬間我從她的眸子里看到了殺意,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她退開兩步,道:“江琉木,那我們拭目以待?!?/br> 她對玥兒果然…… 這是何等的離經叛道! 我露出一個自認為憤怒的笑容:“我會阻止你的?!?/br> 這個時候,玥兒推開門走出來,疑惑地看著我們。 她深深看我一眼,然后笑臉盈盈地迎上去,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 虛偽至極!我不屑地冷哼。 可我終究無法阻止她,我能拆散一對離心的人,卻無法拆散一對兩情相悅的情侶。 玥兒向奶奶請罪,沒想到奶奶非但沒有阻止,反而答應見宇文睿一面。 我氣極,找個借口外出辦事,等到回家的那天,宇文睿已經入了族譜。 當晚,我痛飲烈酒,大醉不醒。 在渾濁的夢里,我終究是承認自己喜歡她,在意她,可她卻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我的。 我是故意與她作對的,讓她因為我的話語生氣,讓她因為我有了情緒波動,是我這輩子唯一值得聊以自慰的事情了。 活到這份上,我就像條可憐蟲! 我時常陰暗地想,如果當年我一早就向她告白,是否能將她們兩人之間的那一絲情愛扼殺在萌芽階段,而我是否能趁虛而入,從玥兒那里將她奪走…… 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后悔藥! 她們的成雙入對深深刺痛我的雙眼,可我終究不忍上前指責她們,畢竟一個是我的meimei,一個又是……被我放在心底的人。 我開始頹廢,撒手不管西州的事務,日日去酒樓飲酒作樂,變成了人人都厭惡鄙夷的紈绔子弟,哪怕母親與奶奶再三勸誡我,我也不聽。 某日我爛醉如泥,父親一怒之下打折了我的腿,可哪怕到這個份上,她依舊不曾正眼看我。 玥兒進屋來看我,我吼了她:“全家人里就你最沒有資格來看我!” 眼睜睜看著玥兒從不知所措到淚流滿面,最后哭著跑出去,我后悔了。 我從未如此吼過自己的meimei。 “對不起……對不起……”我喃喃著,淚水流出來,我抓起酒壇子,任憑烈酒灌入喉頭。 “為什么這么對玥兒?” 朦朧中,一道清冷的聲音質問我,夾雜著些怒意。 “是你啊……”我睜開眼看清了來人。 “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我灌了兩口酒,藉著酒勁道。 “你醉了?!甭勓?,她露出了然的目光,卻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