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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開地上的木板,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赫然又是一條漆黑的通道, 孩童的啼哭聲響些了,斷斷續續的,聽上去很虛弱。 通道窄小,寬度只能容納一名成人,蘇晨便派了個下屬下去看看,不過一會兒,那人便登登登上來了。 他的臉蒼白得緊,皺著眉就朝幾人匯報情況:“地窖里惡臭難掩,全是排泄物,大約有二十幾個孩子,吃喝拉撒全在里頭解決,他們長期不見天日,身體狀況極差……” “他們綁架這些無辜的孩子干什么?”有人問道。 宇文睿知道,亡靈法術里有一個陰邪至極的招式,把童男童女們體內的鮮血引入祭壇后,以鮮血為祭品,再通過特殊的儀式完成獻祭,最后將鮮血吞食,可使亡靈法師壽命延長并大幅度提升修為。 她將此法解釋給眾人聽,眾人又是一陣后怕。 蘇晨聽到這兒,憤怒地瞪了老八一眼,轉過頭吩咐下屬將孩子們救起來。 那些孩子一個個衣不蔽體的,大的有十歲,小的不過兩三歲,大一些的孩子眼神空洞,木木愣愣的,小一點的孩童還不記事,只知道嚎啕大哭。 他們的臉色無一例外的蠟黃,營養不良的程度嚴重,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的,有鞭痕,也有毆打的痕跡,顯然是受到不輕的虐待。 他們每個人懷中抱著一名幼小的孩童,全然不怕孩子們渾身臟污與惡臭,他們中有不少人已經成家立業,對小孩子也抱有愛護之心。 此時一個個大老爺們的內心意外的柔軟,看向孩子們的眼神充滿憐愛,他們用寬大厚實的手掌輕拍孩子們的背,小心翼翼哄著他們。 而站在宇文睿身側的一個女孩兒看著也就十歲的年紀,她的身形瘦削而單薄,好似蘆葦一般,只要風一吹就會倒下,她的眸子里更是空空如也,映不進一絲光亮。 這個女孩是本村人,透過森林之眼,宇文睿知道她親眼目睹了母親與奶奶被亡靈法師殘忍殺害的全過程,就連她的父親也被活捉,生死不明。 這樣大的心理創傷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 而她萬念俱灰的模樣,就像曾經的宇文睿自己。 宇文睿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件披風認真為她披上,她猶豫一下,從黑斗篷里伸出一只手,輕輕握住了女孩兒冰涼的手。 掌心傳來炙熱的溫度,女孩的身體條件反射地顫抖一下。 “別怕?!庇钗念⑴⒗恍?,用精神力安撫她。 宇文睿的話輕輕飄到女孩耳邊,奇跡般的,女孩的恐懼有所緩解,她僵硬地轉過頭抬起眼睛,卻怎么也看不清宇文睿的面容。 “jiejie……你是……你是好人……”女孩兒虛弱地說著,聲音低不可聞。 宇文睿的身形也僵硬了一下,瞥了一眼女孩,眼底的寒冰有所消融。 又是一陣風吹過,濃稠的霧氣散了一些,空氣似乎變得不怎么混濁。 尋了間干凈的臥房將孩子們安置好,蘇晨叫來隊伍里的治療師為他們療傷。 “下一步你們打算怎么做?”宇文睿問蘇晨。 “將這些孩子帶回京城后通知官府的人將幕后之人一網打盡,這些孩子可都是確鑿的人證,何況,我們必須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不可?!庇钗念7駴Q。 “為什么?”蘇晨皺眉道。 也許是經歷過太多事情,蘇晨的棱角早被磨平,已經沒有以前的火爆與莽撞,雖然骨子里的憨厚耿直還在,但整個人卻變得穩重許多,也知道要過問他人的意見,不可擅作決定。 宇文??焖俚溃骸按髲埰旃膶⑷怂突厝ブ粫虿蒹@蛇,現如今,幕后之人肯定認為調查人員已經被亡靈法師殺死了,你卻堂而皇之地露面,不怕他們情急之下來個魚死網破嗎?到時候不論是你們還是這些孩子,處境都相當危險!” “更何況,你忘了幕后指使是誰了嗎?那可是京城里的大皇子宇文珣!這些年來裴家雖然被壓制卻根基頗深,不論在東州還是京城都是手眼通天的,狡兔尚且三窟,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你一網打盡!” 蘇晨一想到大皇子竟然敢勾結黑暗法師做此等喪盡天良的惡事心中就一陣冰涼。 皇位爭奪的事他們管不著,可是身為一個皇子不愛護民眾,反而殘害老百姓危害社會治安,這就是與光明背道而馳了,秉持正義的蘇晨不得不管,哪怕那個人權勢滔天。 卻聽宇文睿繼續道:“兒童失蹤案雖然真相大白,但你難道忘了這個村莊里還有一部分失蹤的男性,他們就在不遠處的小礦山中!” “那我們馬上去解救他們?”蘇晨清楚地知道那些男性存活的幾率不大,卻還是生出希望來。 “沒有用的,知道小礦山秘密的人恐怕已經……何況,小礦山的事情涉及頗廣,可不是你們區區二十人能應付的?!庇钗念o情地揭露事實,轉頭瞥見幾個孩子探頭探腦往她這邊看,她不得不壓低聲音。 “那你說該怎么辦?”蘇晨再有耐心也急了。 宇文睿斜靠著墻壁,一股上位者的威勢自然流露:“你們兵分兩路,一隊人秘密趕回京畿找到圣女大人,將此地的情況如實匯報給她,她自然知道該怎么做。不是要對付宇文珣嗎,用不著我們出手,只要將把柄透露給他的政敵……” “另一隊人留在原地保護這些孩童的安危,你再派個人將我的憑信帶到東州主城給某位城主,她便會秘密派人過來接應你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