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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木清絲毫沒有察覺到宇文睿語氣里的陰森,他斷斷續續道:“豈止像個男的,是比男人還要彪悍!那天……那天我端著羊奶進帳篷初見你時,你手握大刀盯著我家首領的模樣,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塊拆分入腹!” 宇文睿把楊木清抓在她肩上的手指扒開,一把將他推倒在地,笑瞇瞇俯視他。 醉酒前這人的畫風有多么正兒八經,醉酒后就有多么令人大跌眼鏡。 楊木清一骨碌爬起來,搖晃著身體,嘴上卻不停:“女人,我看你也有十八、十九了吧,一看就是個沒嫁人的……嘿嘿,你說你這樣兇惡的婆娘,有哪個男人愿意娶你呢……” 宇文睿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眼底卻陰翳萬分。 聽說首領在綠洲上新開了一家萬花樓,樓里的清倌妓子各具特色、風情萬種,宇文睿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深度醉酒的楊木清對此全然不知,他打了個噴嚏,只覺得后背發涼。 半個時辰后,萬花樓。 宇文睿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軍師興致正好,讓樓里最好的姑娘好好伺候軍師!” 熱絡的老鴇掛著職業假笑,心領神會地點頭,她招呼來兩個美人,一左一右將楊木清攙扶進屋。 “祝你一路順風,一輩子成為首領身下的萬年受!”離開前,宇文睿深深看一眼楊木清,發自內心誠摯地“祝?!钡?。 敢說她是男人婆,莫不是活膩了! 一個時辰后,得到消息的首領親自上陣,怒氣沖沖地把自家醉酒的軍師從萬花樓拎了回去。 次日午后,首領拉著楊木清風風火火來到宇文睿的帳篷內。 “呦,軍師這是怎么了,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宇文睿將案上的書放到一邊抬起頭,卻發現楊木清臉上、手上有可疑的紅痕。 她面露興味地揶揄,顯然是想岔了。 楊木清尷尬又羞愧地低頭看地面,不敢去看宇文睿。 首領卻擋在楊木清面前,相當耿直地解釋道:“你多想了,他昨夜挨了我一頓胖揍,屁股正疼呢!” ——哦 宇文睿拉長聲音。 “聽老鴇說昨夜是你把他送到萬花樓的?”首領走到宇文睿面前,雙手撐著桌面,居高臨下地質問。 “昨夜啊……”宇文睿佯裝回憶。 “昨夜我到外頭散步,見到軍師喝得爛醉如泥,出于好意就去問候幾句,卻聽見他口中嘟喃著什么‘聽說萬花樓新來的姑娘不錯’之類的話,我正想著要不要叫人將軍師扶回去,誰知軍師拉住我不讓我走,嚷嚷著讓我送他去萬花樓瞧一瞧新來的姑娘?!?/br> 宇文睿像是沒看到首領愈發陰沉的臉,面不改色地撒謊道:“別看軍師平時文弱,他喝醉酒力氣可大了,我一個姑娘家的力氣小可抽不出身,無奈只能遂了他的意愿將他送到萬花樓?!?/br> 睜眼說瞎話!她一個姑娘家的力氣???還姑娘家! 楊木清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多說什么,昨晚他雖然醉了,卻多少還是記得一些事情的,可此刻他只能任由宇文睿胡謅,卻偏偏不能在首領面前說什么辯解的話,更不敢將實情還原。 “原來軍師這樣肖想我萬花樓的姑娘呀?”首領轉頭看向楊木清,語氣不太對頭。 楊木清一陣心虛:“當時不是喝醉了嘛,醉酒后發了瘋,所有言語與事情都作不得數!” “不,有句古話叫做酒后吐真言?!庇钗念Qa刀。 楊木清狠狠瞪她,不就是說了她一句‘像個男人嫁不出去’嘛,至于如此記仇? 首領踱步到楊木清身側,大手往他肩膀上重重一拍,意味不明道:“我覺得她說得很對,酒后吐真言是吧!” “沒……” “誰允許你跑到萬花樓那種地方的?嗯?” “我……” 宇文睿一瞧著這兩人明顯有貓膩,可沒有哪個正常男人聽到別的男人去了青樓會是這個反應。 她繼續在一旁煽風點火道:“首領也別把軍師管得太嚴厲,軍師也是個三十歲的大男人了,又沒有女人,有點生理需求實屬正常?!?/br> “是嗎……”首領的臉黑如鍋底。 首領也想不明白為何在得知楊木清去了青樓時會那樣生氣,可面對其他下屬時卻是不會的。 “打擾了!”他壓下心頭的煩躁,連拖帶拽地將自家軍師帶離帳篷。 幾日后,首領單獨約見宇文睿。 南榮玥知道這個情況后,卻不知首領與軍師葫蘆里賣什么藥,這兩人皆是要單獨會見宇文睿,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宇文睿來到指定地點,不由扶額,這首領與軍師約見她的地點竟選到一處去了,當真是心有靈犀。 見宇文睿一到,首領直切主題:“你們是部落的恩人,你們促成了部落從落后到興旺的質變,寥寥幾句謝意根本抵不過你們萬般的恩情?!?/br> “首領客氣了?!庇钗念9创?,笑得“親切”。 首領單刀直入繼續道:“我決定命人把你們雕刻成像置于部落中,你們的功勞將被部落世代相傳并永遠銘記!” 宇文睿并沒有否決,也沒有過分驚訝與激動,只是淡淡問道:“所以首領這次找我來……” 首領暗自點頭,寵辱不驚,才華橫溢,果然令人欽佩。 “我們這沒有精通繪畫的,聽軍師說你的畫作得不錯,所以雕像的模子還需要仰仗你畫出底稿,要擺什么造型也隨你們的意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