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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龍之介痛苦地搖頭,不停地說,我不記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放過我吧。太宰治像是發泄一般沖他打了一拳,在他因為這一拳飛出去時又把他拉回來再次打了一回。 兩次拳頭的沖力直入脊骨,震到這具脆弱的rou軀。鈍痛與無力如滂沱灌頂,從頭皮開始濺了芥川龍之介一身。他跌落在了血泊里,仿若死尸般趴在原地無法動彈。他為了挽回僅剩的一點臉面而拼了命使自己不發抖,脆弱的內臟被寒意與疼痛漸漸溢漫,仿佛抽泣般在體內輕微收縮,身體內部受此打擊也開始出血,滴在每一寸或血紅或rou粉色的肝腸胃臟上。所謂骨斷肌爛,血rou相連,哪怕動一下都痛到渾身打顫,哪怕回想一下都是身心俱亡。 太宰治發泄完之后才如夢初醒,不敢置信地看著身下血rou模糊的芥川龍之介,好像剛才做那些事情的人都不是自己一般,臉上寫滿了驚訝。不,這不是真的,不可能的,我連在夢里都不忍心傷害他,怎么可能做出這些事情? “芥川,你在嗎?你在嗎?你,你明明在,為什么不回答?不要這樣……” 芥川龍之介呈現出接近于死亡的模樣,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再也無法對他進行回復。他明明是毫無聲息地倒在那兒,看上去卻像是在努力地離開這里,努力地把靈魂與rou身一同送往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那姿態真的是非常努力。他離開得非常努力,好像要一去不復返。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沒有了聲音。一切都沉寂下去,不再長久,只過了一會兒便開始變為陌生且冰冷,之后又迎來滿含熱淚的重生。 “龍之介,我的,我的龍之介……” 太宰治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般恐懼過。他不敢伸出手去試探芥川的鼻息,生怕探出去的手指得不到回應,從此以后再也不會有芥川龍之介的呼吸在這個世界上緩緩噓起。他不敢……不,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那是太宰治二十多年來在清絕的孤獨與病態的畏怯中唯一一次放聲哭泣。 風餐露宿睡在放射物繁多的垃圾場邊時,他看著外面的陽光會偶爾悒郁入骨,眼睛瞪得干澀,心墻一邊高壘一邊倒垣,靈魂既因漠視人間而瘡痍萬千,又因想融入人間而悲泣流毒。即便如此,他也沒掉過眼淚,甚至可以說忘了流淚,不相信流淚。眼淚不能挽回任何東西。太宰治不相信眼淚。 獨獨這時,他一下子放聲大哭了出來。什么面部管理情緒自控他都不要了,丑得像是在號哭亡靈。 “黑眼睛,黑眼睛,我的黑眼睛……” 第33章 鐘無艷 江戶川亂步揚著自信的笑容,不急不緩地閉上眼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他沉默地盯著樋口一葉,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之下慢慢皺起了眉頭,手托下巴作思忖狀。他發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感嘆,然后抬頭看向了芥川銀,問道:“費奧多爾是誰?” 芥川銀不明所以,周圍的眾人也都在疑惑這個念起來艱澀復雜的名字是在指誰,中島敦猶豫了一會兒后提道:“說不定太宰先生會知道,要不要問一問他?” “不?!苯瓚舸▉y步馬上否決了,“暫時不要。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是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是我確實看見了一個不太吉利的結局?!?/br> 江戶川亂步感到一縷柔翰的纏綿的情絲敧敧靠上自己的心尖,令他無法不對自己看到的結局生出憂悒。他看見了一座凄涼崩塌的教堂,還可以看見在風雨的揉摻中無情地立于地面的一排排樁子,甚至可以隱隱窺見一雙淚流成溪丟魂失魄的黑眼睛??匆娏???匆娏???匆娏?。他摸著自己逐漸變得冰冷的肌膚,不安地呢喃起來。他在剛才已經看見了想要看見的一切。他確實已經看穿了一切??墒?,若真的是這樣的后果,那他寧愿此刻什么也看不明白。 “你看見了什么,亂步先生?” “我……”我看見了我喜歡的人在哭泣。教堂。木樁。大雨。眼睛。愛人。淚滴。 他忽然用力地握住了芥川銀的肩膀:“回去看看你的哥哥,快一些!去看看他現在如何了?!?/br> 芥川銀驚訝于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誰,一時半會兒還沒有作出反應。而當哥哥這個代詞從他的口中出現時,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在指誰。她的哥哥?江戶川亂步怎么會突然提到這樣一個人物呢?這個人和現在的情況有什么關系嗎?為什么會擔心這個人? 江戶川亂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整理語言。他該對這些人怎么說,又該說些什么才能讓他們明白?他只是想要看一看是誰對這個叫樋口一葉的女人布下了異能,卻因果鏈般的同時順著這條信息看到了更后面的結果。芥川在哭,在不停地哭,眼淚簡直如同溪流一般地在哭。教堂。木樁。死亡。死的人是誰?是芥川嗎?不,不是,芥川是在為死者而痛哭,所以死的人應該不是芥川。那又是為什么芥川哭得那么難過?難過到他也跟著一起創巨痛深了。 江戶川亂步默默看向窗外,手慢慢地摸上自己心臟的位置。僅僅因為感受到了芥川在悲傷地哭泣,他就無法控制住心疼與想念。 這一切都是緣于一個下午。那天下午和今天這個被太陽染上傷感色彩的下午極為相似。柔和的光暉落在名為芥川龍之介的少年的后頸上,從背面看去,那柔順的頸線被虛化成絮狀,整個頸項都弋動著白貝般的皚皚色澤。下巴頦旁的白邊領在微風的撩動下頻繁地娟飛,颻出一回回的翳郁波浪,像千只呈彎弧式齊整排列的潔白飛鶴在圍繞著他翻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