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老是避開這話題，好吧，我先說，”章妮思說，“我的這位——朋友，年齡比我大一兩歲吧，華裔，不會說中文，她爸和我家大伯認識的，和老婆離婚了，有孩。，”

    她說寧晞就聽著，神情沒有任何波瀾，章妮思觀察著，既覺得輕松，也覺得有點難過。

    “我們也沒有什么束縛，想見的時候就見見，彼此也沒有承諾，很隨性自由?！?/br>
    她說著等著寧晞的回應，等了片刻，她才說：“如果這是你期待的關系，那么我為你開心?！?/br>
    章妮思輕輕地哼一聲，對她這回應不置可否，反問道：“那你的那位呢？”

    話語里多多少少有點激將的意味。

    寧晞眸中透出點無奈：“我的情況不太一樣?！?/br>
    “我猜到會不一樣啊，我以為你這種性子不會這么快就有新人呢，呵呵，所以我更好奇了呀……”章妮思的語氣多少還有些酸味。

    寧晞垂低目光：“她很好，很可愛，很溫柔，也很貼心?！?/br>
    章妮思盯著她：“聽上去比我這個前任好多了？”

    寧晞：“這不是一項比賽?！?/br>
    章妮思哼一聲：“前任和現任永遠是一項比賽?！?/br>
    寧晞胸前微微起伏了下，沒有回應這句話。

    “不過不管怎么說，我贏定了?！闭履菟夹π?，“我們有的別人無法替代，對吧？”

    寧晞撇開了她迎上來的視線，沉默不語。

    章妮思覺得有些無趣，閉上眼睛休息了。

    寧晞揉了揉發酸的眼眶，倦得不行，闔上眼睛睡覺。

    窗簾垂著，屋子里是安靜的暗色，她們迷迷糊糊地休息了一會，可誰也沒有真正地睡著。

    “晞，我們這樣是對的嘛？分手對我們真的好的嗎？”章妮思的嗓音幽幽地回蕩在屋子里，“如果再過幾年，我們發覺還是無法真正地割舍彼此，那怎么辦？”

    “思思，”寧晞頓一頓，婉轉道，“做朋友對我們是最好的，做戀人我們只會互相怨懟，互相憎恨，最終連朋友都做不成?！?/br>
    “你也不必有了新任，就否定了我們之前所有的一切吧？”

    寧晞：“我沒……”

    章妮思干脆直起身來，哽咽地指責：“到底這女人是有多好？你需要這樣當面貶低我嗎？”

    寧晞深吸一口氣，不出聲了。

    “怎么，又不說話了？”

    “在我面前就是啞巴了？”

    “你又跟以前一樣了！”

    一句疊著一句，從她的唇瓣中吐出。

    寧晞雙眸平靜，也不說話，就這么安靜地注視著她。

    章妮思胸前重重起伏，在她的注視之下漸漸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她頹然地捂住眼睛，哽咽了起來。

    寧晞看著她嘆息，起身，可又坐了回去。

    “我對你真的是太壞了，你和我分手是應該的，我怎么總是對你說這么難聽的話呢……”

    “我就是控制不住，為什么呢？我到底要什么呢？”

    “我明明是愛你的呀……”

    “不，思思，我們已經早已經沒有愛了?！睂帟勍f，“愛應該給我們希望，勇氣，和力量，而不是要我們耗盡一切去愛?！?/br>
    章妮思松開了雙掌，怔怔地望著她。

    ……

    “你在這里休息吧，我去隔壁?！睂帟務酒鹕韥?，走出了房間。

    寧晞到了隔壁房間，躺下休息，她脫下眼鏡，摸出手機，放在了床頭柜上，她已經筋疲力盡，很快便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叫醒。

    章妮思站著她床前，將眼鏡遞給她，神情平淡：“我爸和大伯兩家終于商量好了，說不照老禮了，我們去殯儀館?！?/br>
    “回來再來吃喪事的宴席?！?/br>
    “你要一起去嗎？不去的話那我叫司機送你回去?！?/br>
    寧晞揉揉額頭，覺得頭沉沉的，她也不確定現在幾點了，看著章妮思這很明顯是口是心非的話，她靜了靜說：“我陪你過去吧?！?/br>
    “你和我坐一輛車，我們的車要開在最后面，我還沒結婚，好像按照什么習俗?！?/br>
    “嗯，聽你安排?！睂帟勀眠^手機，“等我幾分鐘，我看看微信?！?/br>
    章妮思瞥了眼她的手機：“這里信號不好，你到樓下找地方吧?！?/br>
    “好?！?/br>
    “別走太遠?！?/br>
    寧晞去洗手間梳洗了一下，出來時章妮思已經走了，她按照印象搭著電梯下了樓。

    天色已經全然黑了下來，樓棟之間點綴著幾盞孤零的路燈，在雨霧中燃著光亮。

    她呼出幾口熱氣，翻開手機。

    一看微信，她腦子里嗡了一聲，趕緊回神，聽完那幾條語音消息。

    急忙撥梁新禾的電話：“新禾……”

    聽到那句“你去哪里了”，她內心竄起了洶涌的愧疚感，問清了她的傷勢，聽著她說片子沒事，只是小傷，寧晞心放了下來，只是她現在不能趕過去。

    “你……能不能過來陪……”

    寧晞的心隱隱作疼，正要說什么，章妮思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等她叫出“晞”的時候，寧晞的臉色霎時一變。

    她不得不與章妮思說了幾句，轉身快步走遠，與梁新禾說明情況，可梁新禾的語氣瞬間像變了個人：“……就想著順便拜托你一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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