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110節
商朗無奈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道歉也道了,你到底要怎樣?” 木嘉榮的“驪珠”劍“唰”地一下又刺過來:“不想怎樣,只想打一架!” 商朗沒有辦法,手邊“熾陽”劍滄啷出鞘,瞬間光華四射,劍氣縱橫:“行行,切磋一下,點到即止啊——” 話沒說完,木嘉榮的劍已經疾刺而到。 “驪珠”劍本就輕靈矯健,配上木家的家學劍法正相得益彰,招招迅疾如風,靈力帶動四周空氣,攪動四周花木,葉落紛紛。 商朗在病床上也憋了這些天,見到他來勢兇猛,也來了點精神,催動靈力灌入“熾陽”劍,迎頭架住“驪珠”。 兩把劍一交錯,“熾陽”劍猛地迸發出一道熱芒,兩人身邊的數丈之地瞬間被無形熱浪席卷,一些嬌嫩的花草頓時枯萎了一片。 木嘉榮只覺得臂膀上一股震天巨力傳來,不由自主倒退幾步,腳下一歪,竟然滑落在了蓮花池中。 商朗嚇了一跳,慌忙收起劍,大叫:“嘉榮!” 水面浪花蕩漾,不見木嘉榮身影,好半天,遠處池水上才浮起一個人頭,木嘉榮踏著水花,一個人跳上對面岸邊。 商朗念了個劍訣,“熾陽”劍乖乖伏在了他腳下,他御劍急追,片刻便追上了木嘉榮:“喂!……是我錯了?!?/br> 木嘉榮停下腳,看著他喪喪的表情,冷著臉道:“你是來認錯的嗎?那行了,認完錯可以走啦?!?/br> 商朗垂著頭,一動不動。 木嘉榮有點惱:“喂,主人家都明說了不歡迎,非要闖到人家后花園賴著不走。誰和你很熟嗎?” 商朗自顧自在池邊坐下,抱著膝蓋,指了指蓮花池:“怎么不熟了?打水漂還是我小時候教你的呢?!?/br> 木嘉榮冷笑一聲:“有這回事嗎?我不記得了?!?/br> 商朗道:“就在這兒,你獨自坐在池子邊搗草藥,被我一嚇,直接就掉到了池子里?!?/br> 他看著木嘉榮的頭頂:“我們幾個師兄弟急吼吼地去撈你,撈上來的時候,你也和現在一樣,頭上還掛著幾簇水草呢?!?/br> 木嘉榮手往頭上一扒拉,拽下幾根濕淋淋的水草,越發羞憤:“呸,那時候你都十幾歲的人了,還嚇唬幾歲的小孩兒,不害臊?!?/br> 第74章 對談 商朗被他罵著,也沒著惱,只道:“小時候,就覺得你們家可真好玩?!?/br> 他嘆了口氣:“我們蒼穹派就沒勁得很,天天不是在山谷練劍,就是在山間打坐調息。第一次被師父帶來你家做客,我和師兄弟們都在背后悄悄說,要是換了這兒過日子,那可太美啦?!?/br> 他看看面前的蓮花池,又看了看遠處云霧繚繞的靈草園:“你家這兒有魚有鳥,有聽話的靈獸,有稀奇古怪的花。哪里像我們蒼穹派,除了樹,就是山?!?/br> 木嘉榮哼了一聲:“那當然,我們神農谷什么稀罕物兒都有?!?/br> “所以我們一群師兄弟呢,在這兒玩得最開心了。小周師弟最小,也就和你差不多大,他就常常央求我,叫我求師父多帶我們來神農谷做客?!?/br> 木嘉榮忽然不說話了。 商朗英俊的臉上浮起一絲痛苦:“現在……小周師弟也不在了。我有時候想起他,就總覺得很后悔,假如以前多來幾次,他該多高興啊?!?/br> 木嘉榮半晌低聲道:“他的遺體埋在哪兒?” 商朗澀聲道:“在我們蒼穹派的后山墓園?!?/br> 木嘉榮猶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那……要不要把他移到這里來?或許他在這里看著花鳥魚蟲,會開心點?” 商朗扭頭看看他,苦笑:“你可真傻。哪有把陌生人埋在自家后花園里的,也不怕他水土不服驚了尸?!?/br> 木嘉榮臉色一紅,僵著脖子道:“他和我認識,才不會嚇我呢?!?/br> 商朗搖了搖頭:“還是葬在蒼穹派吧,逢年過節,我們師兄弟們去看看他,他就沒有那么寂寞了?!?/br> 木嘉榮不說話了,半晌才幽幽道:“其實,我才羨慕你們呢。那么多師兄弟在一起練功玩耍,同吃同睡,多熱鬧。神農谷雖然什么都有,可是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有什么好玩的?!?/br> 商朗道:“那也對,我寧可人多一點兒?!?/br> 木嘉榮悵然道:“小時候,我也一樣盼著人來做客。其中就數你們蒼穹派最有趣兒,你帶著人,鬧得到處雞飛狗跳,我表面上遠遠看著不理,可心里總想著你們來?!?/br> 商朗道:“是啊,那時候真是無憂無慮,什么都不用想?!?/br> 木嘉榮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商朗的臉色,遲疑著問:“你傷勢怎么樣了?” 商朗淡淡道:“好得差不多啦。師父特意叫我前來,帶了謝禮,要謝謝你爹呢?!?/br> 木嘉榮一愣:“謝什么?” 商朗道:“我們重傷昏迷,當日最先趕到迷霧陣馳援的,可是你爹啊。要不是他也給我用了你們家的珍貴靈藥,我哪有恢復得這么快?” 木嘉榮面色有點矜持:“哦,我們神農谷,這點好藥還是有的?!?/br> 商朗猶豫了一下,也看了看他:“那你的臉……” 木嘉榮臉色微微一變:“干什么,很丑嗎?” 商朗慌忙搖頭:“沒有沒有!又不是女孩子家,有什么打緊?再說了,你爹是當世大醫修,什么病治不好,什么瘢痕去不掉?” 木嘉榮忽然怒了:“你們一個個的,安慰的說辭都一模一樣,煩不煩?!” 他臉色漲得通紅,那道傷疤因為激動,顏色也變得更加深了一點。 他一低頭,正見清澈水中自己的臉,眼眶紅了:“我不怕難看,我就是生氣。難道要一輩子帶著它,人人看見都在背后說,哎呀,木家的小公子是被魔宗的人一刀劃成這樣嗎?” 商朗不知所措,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傷疤:“難道治不好嗎?祛疤也不是什么難事,你爹……” 木嘉榮又惱又委屈,往后一退,避開了他的手。 他低著頭,道:“要是尋常的刀刃劃傷,我們神農谷的藥用上去,幾日就能恢復如初??伞墒撬前沿笆仔皻獯??!?/br> 這些天,為了治這點傷,他可是受夠了苦頭。 厲輕鴻的“屠靈”匕首實在是大兇之物,上面逸散的邪氣沾到肌膚,遇血即入,根本就清除不干凈。 新rou剛長出來,就會變成深色,硬痂脫落后,又反復結疤。 木安陽給兒子應盡了良藥,也只能稍微緩解,看上去瘢痕的顏色的確在緩慢變淺,但木嘉榮從小嬌生慣養,哪里遭過這樣的罪,自然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商朗神色一黯。 他英俊的臉上肌rou微微扭曲,半晌道:“修為沒有受損就好?!?/br> 木嘉榮哼了一聲。 半晌,他忽然抽出腰間的“驪珠”軟劍,一劍劈向水面,咬牙發狠道:“總有一天,我也要親手劃他一刀!” 商朗默默不語。 兩個人各懷心事,坐在蓮池邊,水面上涼風習習,剛下完雨的水面上蒸騰著絲絲水汽,錦鯉不時躍出水面。 木嘉榮又道:“最近我們神農谷派出去不少弟子,隨著劍宗行動,負責救治醫療。外面的形勢怎么樣?” 商朗道:“還能怎樣?魔宗韜光養晦多年,勢力又不小,我們仙門到處分頭圍剿魔宗,各有傷亡罷了?!?/br> 他猶豫一下:“對了……有件大事。元清杭出現了?!?/br> 木嘉榮大吃一驚,猛地抬頭:“什么?!他不是一直沒露面嗎?” 商朗懨懨道:“就是前幾日的事。不知道怎么,宇文家得到了他的行蹤消息,出其不意抓住了他,送到了澹臺家去領賞?!?/br> 木嘉榮嚇了一跳:“??!那、那他不是要沒命了嗎?” 商朗搖了搖頭,神色凝重:“這應該是個圈套。他被送往澹臺家后,據說澹臺夫人抓了他,要去生祭兒子,可是他不僅反制住了澹臺夫人,更將她一刀殺了?!?/br> 木嘉榮悚然而驚:“什么!” 短短相處以來,那個魔宗少年對他一直頗是友好,現在就算知道那只是假象,可是他心里,卻總有點隱約的奇怪念頭。 都說元清杭是在迷霧陣外圍伺機加害,可是當晚畢竟沒有任何人見過他。 萬一呢?萬一他其實并沒參與,或者,心里也不太認同身邊長輩的做法? 現在忽然聽說他這樣兇殘邪惡,木嘉榮忽然覺得又荒唐,又可怕。 商朗木然道:“不僅如此,魔宗右護法姬半夏也忽然現身,他們里應外合,把澹臺家當晚在行宮里的門人弟子們……都屠戮了個一干二凈?!?/br> 木嘉榮只覺得兜頭一瓢冷水澆下來,心里一片冰涼。 半晌他顫聲問:“這是真的嗎?會不會是誤傳?” 商朗苦笑:“澹臺家主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木嘉榮遲疑道:“他們兩個人,對付整個澹臺家,竟然能殺人無數,這么厲害嗎?” 商朗道:“澹臺家主說,他和姬半夏力戰了一夜,原本是勢均力敵的。但是元清杭善于用毒,事先制住了澹臺小姐和宇文離,導致他處處受制?!?/br> 木嘉榮驚叫:“那他倆怎么樣?” 商朗搖頭:“沒死??烧麄€行宮都被血洗了?!?/br> 木嘉榮呆呆出神,想著元清杭那出神入化的醫術和素日的狡猾:“也是……他若是真的想害人,那應該能死很多人的?!?/br> 商朗目光幽冷:“澹臺家臨時行宮的人手不多,但是也有數十人。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元清杭更是親手殺害了澹臺夫人,所以現在外面,還給他起了個綽號?!?/br> 木嘉榮愣了一下:“什么?” “都說他小小年紀,貌美狡黠,心狠手辣早已超過了左右護法。談笑間就能手刃無數,所以被叫做笑面人屠呢?!?/br> 木嘉榮打了個冷戰。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哎?你們寧師兄是和那個小魔頭一起失蹤的,元清杭出現了,他有消息嗎?” 商朗沒精打采地搖搖頭:“還是沒有。大家都說……” 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年,外面的人都在猜測蒼穹派的天才弟子寧奪已經隕落,可是他就是不信。 但是時間一點點過去,就連元清杭已經露面,寧奪卻依舊杳無蹤跡,饒是商朗再堅定,此刻也有了一點動搖。 …… 不遠處,神農谷的后山,清馨百草園。 一株茂盛的花樹下,黑晶石的小桌和石墩擺放整齊,木青暉和寧程相對而坐。 木青暉一身青綠衣袍,清瘦飄逸,姿勢優雅地斟了一杯茶,遞到寧程手邊。 茶湯碧綠,里面茶葉細如松針,白毫細微。 寧程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又放下。 木青暉看了他一眼:“近日圍剿魔宗妖人,你一直沖殺在前,勞累得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