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73節
商朗被他逼得連連倒退,嘴里亂七八糟地叫:“喂喂,我可沒這么說??墒俏覀儎ψ诘娜撕湍銈冡t修對劍,那可真的有點欺負人了不是?” 正在打鬧,懸崖那邊一陣喧嘩。 木嘉榮眼望他身后,忽然一怔,手中的“驪珠”劍軟軟地垂了下來。 商朗一回頭,連忙高興地沖了過去:“二師弟,黎小兄弟,你們回來啦?” 厲輕鴻走在前面,身后,寧奪面無表情,淡淡掃了商朗一眼:“嗯?!?/br> 商朗探頭往崖下看了看:“師弟你沒找到黎青小兄弟嗎?” 寧奪搖搖頭:“沒有?!?/br> 商朗“哦”了一聲,忽然狐疑地看了看厲輕鴻:“你怎么了,眼睛這么紅?” 厲輕鴻的眼眶不知何時,已經泛著明顯的紅意,聞言向身后的寧奪幽怨地看了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商朗更是疑心,看向寧奪:“師弟?” 寧奪尚未回答,不遠處的凌霄殿眾人猶豫了一下,其中一個弟子走上前來,拱拱手:“兩位仙君,不知道你們在下面,可曾遇到我們大師兄?” “是啊,他下去后,便再無蹤跡,我們都憂心得很?!?/br> 凌霄殿也是大門派,雖然下去之前陳棄憂也是帶足了避瘴清毒的丹藥,可是至今沒有音訊,不由得叫同門們胡思亂想起來。 寧奪望著他們,眸光深暗,按在應悔劍上的手指指節隱隱泛發白。 厲輕鴻忽然嘆了口氣:“下面兇險處處,我一路行來,看到不少多年前的尸骨遺骸,大概都是下去尋找兵魂的修士?!?/br> 凌霄殿的人神色惶然,互相看了看,更加心急如焚。 木嘉榮站在不遠處,看著他腮邊幾點猩紅血跡,忽然道:“遇到多年前的尸骨遺骸,身上怎么會沾到新鮮血跡?” 厲輕鴻掃了他一眼,神色似乎有點靦腆和瑟縮,伸手亮出了自己的匕首:“我功力淺薄,和這惡靈兵魂激戰許久,不小心陷入它的神識絞殺中,一度精神恍惚,傷了自己?!?/br> “屠靈”一出,妖氣森森。 周圍的人全都一聲驚呼,不約而同向后退了幾步。 一邊的宇文離原本在和人說話,此刻卻赫然抬頭,緊緊盯住了厲輕鴻手中的匕首。 而他手中那柄剛剛附了無名劍魂的利劍,也忽然在劍鞘中輕顫起來,就像是遇到了厲害的敵手,頗有忌憚之意。 商朗身形極穩,絲毫沒被這匕首的殺氣逼退,愕然迎上幾步,伸手握住了那柄“屠靈”! 他眼神凝重,緊緊按住匕首刃身,片刻之后,面色極為難看:“這兵魂邪氣得很,長久使用,怕是會染上嗜殺習性,還是扔了好?!?/br> 厲輕鴻抬頭望著他,神色惶急:“我費了千辛萬苦,差點丟了性命,才收服了這兵魂。商公子,你修為高超、向來順風順水,可我、我……” 他聲音嘶?。骸皼]有它的話,我受人欺辱、被人冤枉時,又該如何自保呢?” 商朗看著他凄然神色,不由得一呆,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不會的,以后有什么事,我保著你。你聽我一句勸,把它丟了再說?!?/br> 厲輕鴻連連搖頭,緊緊握著匕首,像是小孩子抓著什么最稀罕的寶物:“不不,沒人能幫我的。商公子你幫得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br> 寧奪冷眼看著他可憐巴巴的表情,淡淡道:“是啊,自作孽不可活,任何人都幫不了的?!?/br> 商朗有點不滿了,扭頭瞪他:“師弟你干什么總是針對他?神農谷的木前輩都親自驗看了的,他體內可是金丹初成,和我們并無不同?!?/br> 寧奪不理他,轉頭對著厲輕鴻道:“從此刻起,你不要離開我視線之外。不然休怪應悔劍無情?!?/br> 就在這時,他們身后的懸崖邊上,一個清亮聲音微帶詫異:“咦,他又做了什么?” 眾人猛一扭頭,只見一道銀索正釘在崖邊,一道身影順著那銀索疾飛而上,翩翩落下。 第47章 試探 此刻已是夕陽西下,遠古大陣中,烏金光輝暗淡,在暗紅的云霞中灑落山崖,映著他發間那束金環華光閃閃,更襯得少年如玉,俊朗靈動。 寧奪望著他,一直微蹙的眉頭終于悄悄一松。 凝視著元清杭,他和聲道:“一切可還順利?” 元清杭收了銀索,搖頭走過來:“不順。遇到了幾個兵魂,試了一下,雖然能收服,但是都不太合心意,就都棄了?!?/br> 寧奪點點頭:“不能心意相通,棄了便棄了?!?/br> 旁邊各門派的弟子們都默默無語。 斷魂崖下,皆是魔修生前兵魂。多年魔氣滋養下,只怕個個兇悍邪氣,尋常人想要收服一個,怕是要冒著神識受損、身死殞命的風險,就好像至今渺無音訊的陳棄憂,怕是已經兇多吉少。 一般人若是這樣說,大家必然暗暗在心里罵一句吹牛,可是從他口里說出來,不知怎么,竟沒一個人不信。 術宗大比也好,藥宗大比也罷,兩項無冕之王在身,無論他說什么,似乎都很難叫人生疑。 元清杭自己也覺得隱約遺憾,轉頭看向厲輕鴻,一眼瞧見他手中匕首,就是一怔。 再看看寧奪,他揚眉疑惑道:“你剛剛說……不準他離開你身邊?” 寧奪輕聲道:“是。有一件事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走?!?/br> 元清杭心里一沉。 他快速掃了厲輕鴻一眼,用極輕的聲音問寧奪:“晚上我去找你?” 寧奪沉默半晌,卻搖了搖頭:“不用了。等出去再說?!?/br> 只剩在萬刃冢中的最后一晚,現在告訴他,只能叫他徒增煩惱,徹夜不眠而已。 一邊,宇文離一直靜靜觀察著眾人,終于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元清杭。 他微笑開口:“黎小仙君想必也累了。天色將晚,大家早點休息,明日好平安出陣?!?/br> …… 深夜時分。 元清杭悄然走出簡易帳篷,向西方一塊碩大的山石走去。 四周游弋著迷離的濃霧,到了夜間,魔氣更是濃郁,翻卷著從崖底飄上來,吸進體內后,不由得叫人昏昏沉沉。 所有的人都服用了帶來的清毒藥物,這時候都在帳中安然入睡。 元清杭隨手又往嘴里扔了顆藥丸,“咯嘣咯嘣”嚼糖豆似的,走到山石后,探頭看了看。 空無一人。 就在要轉身之際,一股無聲無息的殺意忽然逼近,抵住了他的腰眼。 元清杭脊梁驟然繃緊,體會著這股陌生的劍氣,紋絲不動。 他身后的人同樣很有耐心,也不現身,把兵刃往前遞了一分,聲音沙啞含糊,冷意森森:“敢單身赴約,魔宗少主果然膽識過人?!?/br> 自從元清杭在仙門露面,并沒任何一個人這樣叫過他,這一聲不啻于驚雷,更包含著無數信息。 可是元清杭卻好像并不意外。 他沒有回頭,卻悠悠道:“果然,我就猜是你?!?/br> 那人似乎一愣:“你知道我是誰?” 元清杭輕按著白玉黑金扇,道:“木家小公子純良天真,靈武堂的李濟兄性情耿直,商朗更是個不擅猜忌的傻瓜。剩下和我接觸稍多的,可就沒幾個人了?!?/br> 他口氣輕松:“澹臺超那個人眼高于頂,偏偏又有點蠢。能找到蛛絲馬跡、懷疑我身份的人,除了足智多謀的宇文公子,還能有誰?” 他身后的人沉默片刻,森然劍氣終于撤去。 厚重山石后面,一個白衣身影轉出,長眉斜飛入鬢,鳳目風流多情。 果然正是宇文離。 元清杭手腕一翻,亮出了一張細扁的紙條,上面赫然一行小字。 字跡瀟灑秀挺,語意卻帶著明顯的威脅:“子時之初,崖邊巨石后恭候魔宗少主大駕。若不赴約,明日必有變故相迎?!?/br> 他道:“想來想去,今天碰過我身子的,也只有宇文公子一個人。這紙條,是你拍我肩膀時,送到我口袋中的?” 宇文離微笑:“元少主真是冰雪聰明,在下很是佩服?!?/br> 元清杭打了個哈哈:“宇文公子不必客氣。還是你更聰明?!?/br> 寧奪自幼和他有極深的淵源,認出他來不算稀奇,可商朗幼時見過他一面,卻也至今懵懂不知。 這個宇文離,根本和他素無交集,竟然能看透了他的來歷,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 宇文離嘆氣:“元少主瞞得大家好苦?!?/br> 元清杭也嘆氣,卻嘆得比他還誠懇:“宇文公子這么善解人意,一定明白入冢的機會都被你們仙門壟斷了。這么苦心隱瞞身份,也是情非得已?!?/br> 宇文離神情變冷:“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我若放你一馬,日后你功力大進,必然會是仙門之禍?!?/br> 元清杭眨眨眼:“那宇文公子想要怎樣?” 宇文離手中劍忽然再度出手,這一次,不是從背后,而是堂堂正正指向了元清杭的心口。 那劍在夜色里隱隱透著暗黑之光,竟似帶著一股亦正亦邪之氣:“自然是殺了你以除后患?!?/br> 元清杭低頭看看那劍,心里只覺得這劍說不出地怪異,可到底哪里怪異,卻又找不到頭緒。 他手中的扇柄微微一動:“宇文公子覺得得了兵魂加持功力,就能輕易殺了我?” 宇文離瞥了一眼他的手。 那雙皓白的手按著扇骨某處,手指修長、膚色晶瑩,卻似乎也帶著若有若無的殺機。 宇文離心中忌憚終于占了上風。 他雖然有劍魂傍身,可是元清杭擅毒,近距離搏殺中,但凡他用點什么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怕是極難防范。 元清杭盯著他,又道:“若真想除掉我,你該連夜通知所有仙門弟子,一起圍殺我和我師弟才對?!?/br> 宇文離劍尖緩緩往前一送:“又或許我想搶個獨殺魔宗少主的首功?” 元清杭搖頭,笑吟吟道:“宇文公子不是貪功冒進的人,瞧著倒是很惜命。萬一殺不掉我,又被毒藥弄傷弄殘,可是得不償失?!?/br> 宇文離凝視著他,終于收了劍去。 他臉上的冰冷威脅消失無蹤,笑得猶如春風拂面:“和元少主這樣的聰明人說話,果然省心?!?/br> 他背著手,向元清杭做出一個毫不防備的姿勢:“那坐下來談談?” 元清杭欣然點頭,就地找了塊平整的山石,盤腿坐下:“坐,我洗耳恭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