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46節
隨著這一聲,他們面前的棺材里,忽然爆出了一片轟天火光,灼熱的熱浪撲面而來! 元清杭看著那火光忽然炸開,不及細想,奮力一撲,抱住了前面的寧奪,向遠處奮力一躍。 背后的熱浪如影隨形,貼著他們的后背,疾卷而來,將空中的兩個人狠狠沖出幾丈之外。 元清杭脊背向外,一低頭,正見身下那張仿若玉石的臉,心里莫名其妙地胡亂想到:這張臉若是被燒到了,那可怎么是好? 鬼使神差地,他雙臂一張,緊緊地將身下的人連頭帶臉擋住,一起摔在了地上。 背后的爆炸停了,火光在不遠處熊熊燃燒。寧奪躺在地上,晶亮眸子一眨不眨,仰望著他。 幾朵雪白槐花悠悠而落,落在了兩個人發間身上,一時間,元清杭鼻間只聞到一股淡雅幽香,只是分不清是槐花的甜美,還是來自于身下的寧奪身上。 好半晌,元清杭才面紅耳赤爬起來,又訕訕地在邊上打了幾個滾,把背上的余火撲熄了。 寧奪也站了起來,伸手轉過他的身體,看著他背上燒得焦黑破爛的衣衫:“你干什么?” 元清杭扭頭看看后背,這才感覺到一片灼痛,趕緊拿了傷藥出來:“來來,再幫我撒點兒?!?/br> 寧奪站在他背后,聲音似乎有點暗?。骸斑@個藥……疼不疼?” 元清杭催促道:“再不快點兒,怕來不及了?!?/br> 寧奪呼吸一窒:“什么?!” 元清杭嘆了口氣:“再不敷藥,這點小傷口自己都要長好了,可不是來不及?” 寧多臉色沉肅,秋水般的眸光淡淡看了他一眼,幫他上好了藥。 兩個人折返,一起蹲在深坑前。 原先的棺材已經被炸得支離破碎,坑底還有明黃色火焰,夾雜著黑色幽火,在零星燃燒。 焦土里,散落著燒成炭棒一樣的枯骨,旁邊落著無數被震落下來的白色槐花,異常詭異凄婉。 元清杭小心翼翼挑起一根:“嘖嘖?!?/br> 燒成這樣,已經分不出骨齡和生前修為。這么一來,說這些散落的焦骨是鄭濤也可以。 寧奪舉掌一掃,將坑底異火盡數打滅,縱身跳下去。 過了一會兒又躍出來,手里拿了個東西。 元清杭接過來看了看,一個破爛的匣子。 質地堅硬無比,可現在也已經被炸到卷曲變形。 他低頭聞了聞,上面附著一股奇異的硫磺異香,還夾著點詭異的尸臭。 寧奪皺著眉頭:“既然有尸骨,為什么先前沒探測出來?” 元清杭目光盯著那匣子一角,忽然眼睛一亮:“這匣子有空間陣法加持!” 他點了點匣子殘片上的一處詭異符文:“尸骨被封在里面,所以探測不出來,就是要引人打開棺材證實?!?/br> 空間原本很大,能放下一具尸骨。加持了微縮陣法后,體積壓縮到極致。匣子里同時放了霸道的火藥和機關。 棺蓋一旦打開,就會牽動機關,引爆匣子,體積極小的壓縮空氣瞬間爆炸帶來的威力,簡直可以和炸彈媲美。 布這個局的人,顯然是想將打開棺材的人,置于死地! 寧奪神情凝重,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元清杭懶洋洋站起身,拋開手里的破匣子:“你打算怎么辦?” 寧奪沉吟道:“這具尸骨破壞嚴重,無法證明是誰?!?/br> 元清杭笑道:“是啊,主要是無法證明是那具暴走殺人的驚尸是誰?!?/br> 兩人相視一眼,心里都隱約雪亮。 放這么一具被炸毀的枯骨在這里,那就可以說這是鄭濤。 鄭濤既然在,那驚尸的身份就又成了謎。 最關鍵的是,是誰預測到了會有人懷疑,特意布下這么陰狠的殺人局? 這么急迫,又這么及時! 元清杭環視了一下黑洞洞的墓園,忽然道:“這么大的先人埋骨之地,沒人住在附近,值夜看顧?” 這驚天爆炸聲,就算是睡得再死,怕也該驚醒了。 可現在非但沒人過來看看,四周更是一片死寂,完全沒人露面。 寧奪眉頭緊皺,沉聲道:“墓園邊有人值夜的,我很早以前來過一次,記得是個年長的外門弟子?!?/br> 元清杭忽然道:“走!” 兩人身形急縱,寧奪在前面帶路,很快,繞過了墓碑群,前面出現了一所小屋。 屋內無光,也沒有聲音。 兩個人屏住呼吸,悄然靠近了小屋,沒到近前,、心里已經涼了半截。 隱約的血腥氣如絲如縷,順著涼涼的陰風,已經飄到了鼻子邊。 果然,抬腳踢開門,打開火折,屋子里一具尸體赫然橫在地上,眼睛驚駭地圓睜著,脖頸上血痕已經凝固,一劍斃命。 看年紀,正是寧奪說的那個長期管理墓園的年長弟子。 元清杭伸手把尸體的眼睛合上,輕輕嘆息一聲:“這一下,連誰下令栽種槐樹,也不知道了?!?/br> 寧奪面無表情,可是一雙眸子中,卻透著無盡的冷意。 元清杭瞥了他一眼:“別內疚啦,不關你的事。無論你今晚找不找來,這個人都必死無疑?!?/br> …… 兩個人并肩出了屋子,默默無言地往回走。 回去的路和來時一樣,野草萋萋,蟲聲唧唧,可兩個人的心,都比剛才復雜得多。 元清杭扭頭,看著他:“你打算怎么辦?” 寧奪沉默半晌:“明天一早,去稟告師父?!?/br> 元清杭點點頭。 “我明天要走了,要是最后查出來什么,下次見面,記得告訴我?!彼Φ?。 寧奪沉聲道:“好?!?/br> 元清杭仰頭看了看頭頂林間漸沉的月輪:“天快亮啦。你困不困?” 寧奪不語,半晌才抬眸,黑潭般的眼睛看向他的臉。 “你的臉破了?!彼鋈坏?。 元清杭愕然,忽然醒悟過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臉上摸起來坑坑洼洼,交錯縱橫,應該是被寧奪那劈面一劍的劍氣割破了,他卻沒有察覺,面具是軟膠做的,后面又被熱浪侵襲,估計現在也融化得不成樣子。 寧奪躊躇了片刻,才輕聲道:“下次見面,我未必認得你?!?/br> 元清杭扮了個鬼臉:“別看啦。我后來被毒蟲咬過,整張臉都爛了,你若是看到我真面目,保準會嚇一跳?!?/br> 不認得才好,以后隨時戴個面具,說不定就能避開這位男主角! 寧奪淡淡瞥了他一眼:“……又在騙我?!?/br> 元清杭看著他那隱隱埋怨的神色,忽然一陣沖動,隨手扯下臉上破爛的面具,豪氣萬丈:“行啦行啦,看就看!” 一張意氣風發、俊美靈秀的臉露了出來,晶亮如黑曜石的眼睛顧盼生姿,嘴角噙著淺笑,靈動不羈。 月光漸淡,天邊微弱霞光漸起,清淡月色映著他發間那只束發的金環,一時竟分不清是銀色月華更迷人,還是淡淡金光更加耀目。 寧奪靜靜看了他半晌,才轉開目光。 元清杭笑嘻嘻道:“怎么樣,和小時候像不像?” 寧奪低聲道:“變了?!?/br> 半晌又補充了一句:“可若是不戴面具,還是一眼認得出來?!?/br> 元清杭哈哈大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好奇道:“對了,那你怎么認出我來的,我的易容有破綻么?” 寧奪不答,只悶著頭往前走。 元清杭想來想去,忽然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鴻弟長得多少還是和小時候很像,你認出他來了,再聯想到我?” 寧奪淡淡道:“誰會記得他?!?/br> 元清杭百思不得其解:“那到底為什么?” 寧奪停下腳步,道:“有件事,我也一直想問你?!?/br> “什么?” 寧奪凝視著他的眼睛,眸光專注又沉靜:“我的名字,我原先自己也不知道。改投了蒼穹派之后,才用了這個名字?!?/br> 元清杭“哦”了一聲:“那又怎樣?” 寧奪一字字問:“可你在幼時見到我時,就已經向我打聽過,有沒有一個叫寧奪的人?!?/br> 他目光如電,接著道:“甚至在你見到商朗的第一面,就也曾問過他,是不是叫寧奪?” 元清杭大吃一驚,心里暗暗叫了聲糟糕。 竟然忘了這回事! 他心思急轉,臉上不動聲色:“哈哈,有這回事嗎?太遙遠,我記不得了。一定是我們魔宗善于打聽情報,知道仙宗中出了一個少年天才,在我耳邊提過,我不服氣,就記住了?!?/br> 寧奪凝視著他,竟然有點出神,半晌后,才喃喃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他曾經提過?!?/br> 元清杭屏住呼吸:“他是誰,提過什么?” 寧奪俊美面上微微有絲黯然,卻淡淡垂下長睫,不言語了。 半晌掃向他的手腕,忽然道:“鐲子呢?” 元清杭手腕一抖,亮出來那只合二為一、模樣大變的鐲子:“我現在戴這個?!?/br> 寧奪靜靜望著那陌生的鐲子,半晌移開眼,獨自往前急速行去。不知怎么,臉色竟似難看了許多。 元清杭心里一動,飛身快跑幾步,玩心大起:“你送我的那個,我好生放在家里,怕丟了,沒帶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