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41節
他腰牌上的分數最后停留在兩千八百分,一夜血戰,結束后又兵荒馬亂地施救,計分點的異象也沒空琢磨,現在宇文離一提,才想到看上一眼。 他的目光落到了宇文離的腰牌上,目光也猛然一滯。 ……再環顧四周,澹臺蕓,還有另外幾個高手的分數,都全部降到了只剩下一千多! 寧奪目光在他們眾人身上轉了轉,俊目中也有點微微的訝然:元清杭的分數居高不下,竟然是術宗全場第一? 宇文離心中大亂,看著他的眼神也越發古怪:“黎小仙君對此毫不知情嗎?” 元清杭靜默片刻,誠懇道:“確實不知?!?/br> 宇文離和澹臺蕓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沉默不語,各自心事重重。 天色轉明,旭日初升,各家門派將傷殘清點完畢,不少人絡繹圍了過來。 靈武堂的多位弟子靠著元清杭送的保命符,竟然沒有一個人喪命,先上來感激涕零地道了一番謝。 接著,另一家也過來誠懇施禮:“感謝黎小仙君妙手施救,如此大恩,等回去后,一定稟明本門師尊,再專程道謝?!?/br> 元清杭打個哈哈:“不客氣,守望相助,順手而已?!?/br> 寧奪沉默不語,站在那具修士白骨前,凝視著枯骨。 元清杭和道謝的人客氣完,看著他,還是忍不住湊了過去。 他蹲下身,撿起一塊腿骨,瞇著眼睛,仔細看了半晌,又在那被削得面目全非的臉上挑了一絲腐rou,毫不在意地在鼻子邊嗅了嗅。 商朗在一邊忍住惡心,猶豫著探過頭:“這個……是什么人?” 元清杭點了點腳下焦黑的土地:“商公子,這兒是蒼穹派的仙山屬地?” 商朗撓頭:“啊,是??!” 元清杭奇怪地看他:“那你們家山里出現的東西,來問我是什么人?” …… 第29章 奪冠 赤霞殿中,所有的術宗宗主都面沉似水,望著陸續抬上來的尸體。 看到各色衣飾的時候,各家都明白了一件事:都有死傷,幾無幸免。 寧奪和商朗站在下面,兩人先后陳述稟報后,宇文瀚老爺子先發了話:“一具金丹中后期修為的驚尸?我們前些天去布陣的時候,可絕沒有這種東西?!?/br> 寧程坐在上首,臉色同樣凝重:“蒼穹派主持大比,無論如何難逃保護不力之責。至于這驚尸的來歷,還容我們慢慢細查,一定會給諸位仙宗一個交代?!?/br> 各位宗主沉默不語,既然寧代掌門已經這樣說了,總不好再步步逼問。 澹臺明浩嘆了口氣:“出現這樣的意外,誰也不想??僧斚轮?,還是要決出今日大比的勝負才是?!?/br> 所有人齊刷刷抬頭,看著從下半夜開始就詭異無比的記分牌,神情一言難盡。 大殿外,一聲沙啞的低笑由遠到近,厲紅綾戴著帷帽,施施然踏進門來。 她抬頭看了看那浩浩蕩蕩的記分牌,道:“是啊,趕快定下第一才是?!?/br> 元清杭沖著她一笑:“師父,您來啦?!?/br> 厲紅綾看了看他肩膀的傷處,帷帽黑紗下,戴著面具的臉微微一沉。 她扭頭打量了厲輕鴻,冷聲道:“你倒是全須全尾,毫發無傷?!?/br> 厲輕鴻臉色慘白,低著頭:“娘……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師兄?!?/br> 旁邊商朗詫異萬分,憤憤不平地看了厲紅綾一眼。 這算什么長輩啊,偏心如此,明明兩個人都受了傷! 澹臺明浩咳嗽一聲:“記分已經完全紊亂,現在的分數,怕是要清零重算?!?/br> 厲紅綾冷笑一聲:“哦,為什么?” 澹臺明浩道:“在座的諸位仙長都能作證,從某一個時刻開始,場中弟子的分數全部開始莫名減少,想必是受了場中進了驚尸的影響?!?/br> 厲紅綾反問:“那又怎樣?” 澹臺明浩微微一笑:“紊亂前最后一刻的分數,大家都是記得的?!?/br> 那時候大家都盯著分數牌,澹臺超忽然將分數轉給了meimei,導致她的分數位列第一,這也是眾目睽睽,并無異議。 宇文瀚老爺子冷哼一聲:“老夫不同意。后半夜殺邪祟的數目又沒法統計,怎么能按照午時來?” 他孫子宇文離分數雖然比澹臺蕓少,可是瞎子都知道澹臺家是一對兄妹的總分,雖然不違規,可又怎么吞得下這口氣? 澹臺明浩面色如常:“那不如叫各位仙尊評評理?” 兩大術宗宗師正劍拔弩張,忽然間,只聽得一個清亮聲音低聲道:“師父,是不是我們不說話,他們就這樣定了呀?!?/br> 正是元清杭笑吟吟側過身,看似是師徒竊竊私語,可語聲清晰入耳,叫人想忽略也難。 澹臺明浩轉頭盯著他:“哦,你有什么異議嗎?” 厲紅綾嗤笑一聲,一道勁風,將殿中那枚鴛鴦腰牌卷在手中。 她舉手一亮,妙目隱約在黑紗后透著譏諷:“我家現在的分數是兩千八百分,比你們兩家的第一名加起來還多。他是違規了?還是蒼穹派幫他做了什么手腳?” 旁邊的仙尊們面面相覷,有人道:“當然不是這樣說,只是……” “既然沒人做手腳,當然就得按照這個來?!眳柤t綾截斷他的話,“沒有理由就隨意褫奪,誰有這么大的臉?” 上首的寧程緩緩開口:“所有的人都分數莫名降低,只有他一人不受影響,不知道黎掌門可有什么解釋?” 大殿上一片靜默,不少人心中一動,臉上都露出了隱約的懷疑。 是啊,為什么偏偏只有這個七毒門的弟子分數不變? 元清杭遙遙望了寧程一眼。 “說起來,積分牌的古怪不弄清楚,我也覺得這分數有點兒燙手?!彼裆匠?,笑容隨意,“諸位仙尊難道不打算找找其中的原因嗎?” 一位宗主搖搖頭:“我們也百思不得其解?!?/br> 元清杭目光閃動:“我好像有點眉目,不如我說出來,諸位仙尊聽聽?” 宇文瀚老爺子盯著他:“你說?!?/br> 元清杭走到堂下的一堆邪祟尸骨前:“我方才在回來的路上,閑著無事,驗看了一下,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大概可以解釋為什么大家的分數會莫名減少?!?/br> 宇文離忍不住開口:“為什么?” 元清杭拖著一只野狐的尸骨,輕松地扔到了大殿中間:“因為,這些邪祟,都是死過三次的?!?/br> ……堂下堂上靜默片刻后,一片嘩然。 這話奇怪又突兀,完全叫人摸不著頭腦。 寧奪站在不遠處,明亮目光一瞬不瞬望著他,光彩依稀。 商朗心急難耐:“什么叫死過三次啊,你說清楚點兒?” 元清杭手中的白玉黑金扇輕輕一點,挑起一根野狐的腐骨,一字字道:“意思是,除了多年前它們死去的那一次,就在昨晚,它們又都被擊殺了兩次!” 眾人一片喧嘩,商朗急切地追問:“什么意思?” 元清杭嘆了口氣:“第一次死亡呢,是多年前。從腐骨的舊傷看,上面有大型野獸啃咬齒痕,所以是死于被別的猛獸獵殺?!?/br> 商朗湊過頭來,看了看:“嗯嗯,是的?!?/br> “它被活活啃咬而死,本來就死有怨氣。這里封山后,各處都布置了催陰聚邪的大小陣法,于是就被催成了邪祟,在昨天出了土?!?/br> 元清杭指了指野狐頭骨上的一處新傷:“然后就遇到了術宗弟子,被當成分數擊殺了??磦谀?,是被一柄單刀劈死的?!?/br> 旁邊有個小門派的大弟子探過頭來,忽然驚呼一聲:“啊,這只野狐我記得,是我剛進山時殺的,沒錯!” 元清杭笑道:“然后它的擊殺分數,就記在了你頭上?!?/br> 那名弟子連連點頭:“對對,算了五十分?!?/br> 元清杭又翻過野狐的另半邊肋骨:“可這邊,卻還有一處帶著十字符的焦黑新傷。只是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誰家的符篆是這樣的?” 另一邊,幾位穿著黑色服飾的術宗弟子互相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這是我們家的符篆?!?/br> 元清杭“哦”了一聲:“你們又是什么時候擊殺過這個東西呢?” 有人走過來瞧了一眼:“昨晚谷中心的聚陰陣被破,大量邪祟涌進來,那時候情況危急,我們才祭出了這種雷火符一通亂打?!?/br> 商朗在邊上,目光更加迷茫:“可是……它先前不是被解決了?” 元清杭微微一笑:“催醒的驚尸被擊殺后,怨氣短時間內不消,若是遇到異常強大的邪氣吸引,往往能再次詐尸的?!?/br> 大殿中的人心頭一震,不少術宗的宗主都恍然大悟,心里雪亮了幾分。 旁邊,宇文離脫口而出:“再次詐尸復活后,就不能算成殺死成功……所以計分點又滅了!” 元清杭點頭:“所以真相就是,昨夜那位金丹修士的怨氣太重,在聚陰陣的加持下,引發了大量剛剛被殺的邪祟復活?!?/br> 宇文離喃喃道:“第一次殺它們的人,和后一次出手的人,往往不是同一人?!?/br> 話說到這,就連商朗等劍宗弟子也都恍然大悟:“哦哦,明白了。大家前面殺的東西只要復活了,那分數就全部失效!” 元清杭扇子“啪”地一合,笑吟吟道:“對啦,商公子好聰明?!?/br> 宇文離看著他,目光忽然變得奇異:“還是不對。為什么你的分數卻沒有掉?難道你先前殺的邪祟,竟都沒有復活?” 元清杭正要解釋,旁邊宇文瀚老爺子卻向他招了招手:“你過來?!?/br> 元清杭恭恭敬敬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 宇文瀚看著他,神色溫和了許多:“你擊殺這些邪祟后,將束縛它們的陣法徹底毀掉了?” 元清杭和聲道:“毀了陣,再順便用了安魂符。它們心中無怨,也就不會再作祟了?!?/br> 大殿中安靜無聲,所有人心里都一片震動。 正是因為他這無謂的善舉,將這些亡靈安葬超度,它們才會安然長眠,沒被再次催成邪物。 而他的分數,竟也因此得以保存了下來。冥冥之中,竟像真的有某種天意一樣! 旁邊,澹臺明浩神情淡淡的:“可不管怎么說,這位小兄弟的分數,最高可只有兩千多。而我們家蕓兒曾經斬獲過三千以上?!?/br> 他四下看了看,向一位交好的宗師遞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