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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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千方百計勾引著, 讓他叫自己棠棠, 他笑而不答, 如今她身世隨時可能被戳破,帶來災禍,他這一聲倒字正腔圓…… 他又在圖謀什么? 自己寫了封證詞,他當真便不怪自己當日的干脆離去了? 還真有這種好事? 洛棠沉著臉,謝過狗三替她送銀錢,又告知孫允今日之事不必掛懷。 她頓了頓,輕聲道:“反正,我再過幾日便會離開縣里?!?/br> “洛jiejie要走?”狗三詫異無比。 洛棠點頭,不欲多解釋,可孫允卻以為是自己家中事務連累了洛棠,當即紅了眼連連道歉,洛棠看不得,隨口問了下他那個兄長打算如何,孫允思索了下,告知對方,兄長如今還傷在家中,若有動靜,他定會來告知洛棠。 洛棠便點了點頭。 離開后,狗三不甚樂意地看了眼孫允:“我原來還當你是個讀過書的人呢,怎么說話這么沒譜?” 孫允看了他一眼,羞赧一笑,卻未有應答。 狗三沒在意這人的反應,還在嘆氣:“洛jiejie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她現在一個人出來,就是想靠自己過活的,你哪怕想幫她,也多少注意點言辭,你看看你那話說的,像什么東西啊?!?/br> 孫允點頭:“是我考慮不周了?!?/br> 只是少年人眼中的笑意卻不是這般馴服順從。 夕陽余暉透過窗沿的縫隙落進屋里,江南質樸的屋設上被拂了曾漂亮的霞紫。素白的床簾彎彎垂落兩旁,托出了床中央上身□□,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可睫羽卻顫動不停的俊美青年。 他似被夢魘著了,瘦削了不少的面龐繃得緊緊,薄唇卻有一下沒一下地喚著她的小名。 洛棠滿臉詫異,還真是他在喚自己。 洛棠將狗三送錢的小布包放到了一旁,輕步走過去。 謝鳳池傷得不輕,整個后背全是棍傷,所以洛棠請大夫來診治過后,給他悉心上了藥,又沒給他穿衣,而是這么晾著趴伏在床上。 這幾天,謝鳳池一度燒得洛棠已經他要死了,氣急敗壞地給他換冷帕,灌藥,如今眼見他氣息順暢,洛棠的心也稍稍定下來了些。 “棠棠……” 謝鳳池似乎感知到身邊來了人,極為努力地想睜開眼,可那眼皮有千斤重,他呼吸重了不少,仍是無法從病痛中脫困。 怕也是瘋了魘了,才會叫那個高高在上的謝鳳池,如此呼喚她。 洛棠癟了他一眼,凈手后替他重新上藥。 “棠什么棠,現在叫,晚了?!?/br> 你還當你是什么侯爺嗎,你現如今,也和我這本來看不上的小女子差不多了。 洛棠忍著鼻酸,上藥時故意用了些力氣,立刻感覺到男子的身軀在手下微微顫動了瞬。 洛棠趕忙放輕了力氣,做賊心虛似的給他吹了吹。 吹完,她一頓,便有些氣不憤。 自己何必還如此小心翼翼?這人現在都這副模樣了,她還怕什么怕? 洛棠,你得硬氣起來! 于是洛棠繼續板著臉給他上藥,卻聽得手下的人迷迷糊糊地呢喃。 “別晚?!?/br> 非是不晚,而是別晚,似在央求她一般。 洛棠隱約體察出幾分不同,可還沒來及反應,謝鳳池艱難睜開了眼。 他蒼白的臉上沁滿細汗,被病痛纏繞久了,醒來后甚至紅了眼底,往日里這位矜貴的侯爺有多俊美高潔,如今的模樣就有多脆弱可欺。 謝鳳池不顧扯到傷口的疼,咬緊牙,難掩驚惶地側過身看向身前。 直到發現,坐在床榻邊的人是洛棠,他才安定下來,一瞬不瞬地凝著她,真像魘住了一般。 洛棠的動作頓住了。 “洛娘,我沒來晚,對嗎?”多日不曾說話,原先那高山清泉般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且軟弱無力。 問完許久,洛棠都沒能反應過來。 她顧不上什么早晚了,只想知道,謝鳳池不遠千里趕過來,是為了什么? 這一報還一報的戲碼,誰是誰錯,她究竟還完了謝鳳池沒有,還是謝鳳池欠了她的,洛棠的腦瓜子已經計算不清了,她也不清楚,他們二人現在究竟是什么關系。 他現如今是神志不清,才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等他清醒過來,當真還是這種態度,而非將她重新擄回去,重新懲罰她嗎? 見她許久不說話,謝鳳池眉頭微蹙,沒有血色的面龐浮出一抹沉寂晦澀。 隨即,他忍不住咳了出來,洛棠眼見,一眼看到他背后有傷口掙開了,鮮血將她干凈的被褥染紅了。 洛棠當即跳腳:“你快別動了!” 一頓雞飛狗跳,謝鳳池極為艱難地醒了半刻鐘,便又昏了過去。 洛棠焦頭爛額,沒法地趁著天未黑,又悄摸地去了趟醫館給他重新拿藥。 心里想著,最后一次,他再折騰,自己絕對立刻就走! 說來也巧,京中剩下的后半程消息終于傳到了小縣城。 洛棠站在路邊,聽歸家的貨郎們打趣著說,圣上醒后,大家都以為安寧侯必死無疑,結果安寧侯嚴明舉證,他后院中的女郎,并非嫻妃血脈。 洛棠當即愣在街角,被夏夜的晚風吹涼了半截心肝。 什么,她不是嫻妃的女兒? “六皇子哪肯依呢,他自己都要完蛋了,這不得拖著安寧侯下水?就把從小教養那女郎的老婆子給帶了過來,” “誰知道安寧侯高啊,還攥了不少其他證據,戳著六皇子的心,證明了那女郎是嫻妃一個堂妹的私生女,并非是嫻妃的女兒!” “是故,那女子當年也是由顧家的人給送去發賣的,侄女兒長得像姑母,一切都說得通了,反倒是六皇子,為這么個女郎殺了不少人,叫圣上徹底寒了心?!?/br> 洛棠拎著藥站在路邊,只覺得頭頂雷聲陣陣,似要將她這個西貝貨打得現出原形。 “女郎的身份是水落石出,安寧侯也不擔責,不過這事兒也沒結束,” 從大城鎮里打聽到京中秘辛的貨郎,老神在在地同周圍人得意顯擺,“光是同那位嫻妃娘娘長得相似這一點,就不是什么能善了的事兒了?!?/br> 圣上命安寧侯將那女子交出來,安寧侯自是不從,原本都快熄下去的事,因著他這一句不從,叫暮年思妻的天子勃然大怒,借著對方算計擺弄皇嗣的罪名,狠狠打了五十大板,貶為庶人。 “這還是半個月前的事兒了,聽說,文人學子在宮外跪了三日求情,也求不回他忤逆圣意?!?/br> “說說,不就為了個女人,這要死要活的,何必呢?” 貨郎說完,意外看了眼站在他一旁的小娘子:“喲,這不是替人撰寫書信的洛娘子嗎,怎得哭成了這樣?你替那安寧侯傷心?也是,你們女子最愛為這種情情愛愛的故事感懷了?!?/br> 洛棠摸了把眼淚,狠狠瞪了那貨郎一眼:“要你管!” 她轉身便走,心里想,就是要死要活!要你管! 這一路嚎啕大哭地回去,到了門口,洛棠卻止住,狠狠咽了口氣,將所有的酸澀都吞入肚腹。 那貨郎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她們女子,最愛為這種情情愛愛的故事感懷了,可她才不是那種容易昏頭的女子。 與這人在一塊的每一日,都是在考驗自己的意志與膽量,她從前所圖的安穩榮華更是連個邊角都摸不到,如今的謝鳳池什么都沒了,自己更不該同他再有糾葛了。 何況,是他自己說的,她不配得到他的喜愛,那他還自作多情地做這番犧牲給誰看? 定是這些流言在傳誦中被藝術加工了,都是騙人的。 只等他再好些,自己就再度躲得遠遠的,洛棠摸了把淚,咬牙切齒地決定。 可這一想法,在翌日清晨,再度被狠狠動搖。 這些日子因著謝鳳池病重,無法將人安置在別處,只好讓他睡了自己唯一的一張床。 但洛棠也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賢惠人,她想著,反正兩人在一塊,除了最后一步,什么親密事都做了,現如今人也不是什么尊貴的侯爺了,甚至都快殘了,她也不擔心,便同對方一道睡床好了。 可誰知,安穩了好幾日,這日清晨醒來,她卻整個人都好似要陷入個溫柔懷抱,出不來了。 謝鳳池沒穿上衣,這是為了他的傷口顧慮,但清晨偎依,還貼著他勻稱結實肌理分明的身子,氣氛便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洛棠紅了臉,還沒來及將人推開,忽然聽到頭頂傳來謝鳳池輕輕地抽氣。 他動了下,似是扯到了傷口。 洛棠趕忙閉上眼,假裝還沒醒,他的胸膛擦著她的面龐,叫人忍不住耳中轟鳴。 下一秒,有些許涼意的柔軟薄唇輕輕貼在她的額頭,臉頰,耳尖。 炎夏的燥熱充滿全身。 這一番動作好似叫謝鳳池廢了不少力,他珍重吻了她幾下后便不再動作,輕輕趴回原來的位置,不一會兒便傳來規律綿長的呼吸,好似不想被發現,不想擾亂她。 洛棠顫顫巍巍睜開眼,凝脂般的面龐早已紅得像被晚霞拂過。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故作無知般起床,只有離開洗漱的腳步有些匆忙。 本該睡著的男子卻聞聲悄然抬眸,雖然面色依舊蒼白,深邃眼眸中卻露出抹意味深長。 若論當騙子,自然是他更技高一籌。 可謝鳳池沒有得意多久,這日洛棠出門,他還以為對方中午便會回來,一直等到傍晚,院中都沒有再響起那串輕巧的腳步。 他面色沉凝,咬著牙走下床,走到外間,才發現桌上擺著一個小布包,里面放了足夠他再安然度過一個月的銀兩。 謝鳳池的眸色倏然沉下。 第八十一章 洛棠發現自己被孫允綁到他母親的別院時, 整個人都是懵的。 “對不起了洛jiejie,連二哥都沒能將你嚇住來求我,我只能用這個法子了?!?/br> 少年人坐在她身前,古舊卻被整理清潔的屋子里, 一只慘白的蠟燭幽幽燃著, 叫洛棠猝然想起了她險些被殉葬那晚, 見過的老安寧侯的靈堂。 她猛地回神,嗚嗚嗚地怒罵。 可她的嘴巴被堵著, 手腳被縛,所有的反抗都如同隔靴搔癢。 孫允聽著這般嗚咽,竟直接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