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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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該將這份不甘心化作動力,重新去找個能讓她更好依附的人,才能叫自己好,叫崔紹也好。 這番自我勸說,終是叫洛棠心中背負的自責減輕了些,她甚至還悻悻地想,聽聞明日城郊有秋獵,她大不了最后嘗試一次,去試試看是否見得到六皇子,可以再求一次情。 最后一次了。 也是因著半年來,京中局勢一直膠著冷肅,中秋之前,幾位與案情牽連不深的尚書一同上書,正值秋收,不若舉行秋狝,即秋獵。 一來可以小練兵馬,揚我國威,二來護田驅獸,也顯得圣上關心民生。 圣上雖還滿心盯著江南的貪腐案,可二位尚書所言卻也有理,加上去年大雪摧毀了不少田耕,本就該設計場春獵振奮眾部,可惜那時他還纏綿病榻,如今既然尚有精力,自然應允。 于是這場秋狝便定下來了。 鑾駕出行,儀仗恢弘,恰天公作美,萬里無云,百姓們圍繞在道旁,恭敬又熱鬧地恭迎。 洛棠今日未戴帷帽,擔心將臉全部遮住找人不方便,便只戴了半片面紗,擠在人群中張望著。 她小心避開為首氣勢最強的圣上的視線,畢竟那也是個土埋到脖子的老家伙,萬一看見她酷似嫻妃,她也是逃不掉的。 先前便擔心,謝鳳池本就是打算將她養好了,送給圣上的。 她同樣避開了跟在鑾駕后,一身蟒袍的大皇子的視線。 那人目光狠厲凌虐自己的景象還歷歷在目,想起來就叫人瑟縮。 身旁的百姓們無不贊頌皇帝這幾個兒子各個器宇軒昂,洛棠目光只盯緊了三位皇子中的最后一位。 趙彬騎著匹黑馬,在他兩位肅穆兄長的襯托下,顯得儒雅又俊秀,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一眼掠過人群。 洛棠有意伸長脖子吸引六皇子的注意力,可眼神一晃,心臟差點驟?!?/br> 謝鳳池駕著白馬,恰就出現在這幾個最尊貴的人身后。 一時間,身邊原本稱贊皇子們的百姓,轉頭都在低嘆,這位安寧侯當真俊美無邊! 怪不得傳聞里,三公主前些年始終不肯嫁,就是要等這位呢。 謝鳳池今日穿著身緋色的交襟袞服,襟口露出抹白羅的內襯,勁瘦的腰肢以玉帶相束,水波紋的衣擺下,隱約露出結實的長腿,白綾襪黑皮履蹬在身下白馬的腳蹬上。 比起原先總是一身長袍鶴氅的人,今日的他多出幾分英氣,越顯矜貴俊美。 謝鳳池墨發高束,額前光潔,修長鳳目低垂著掃過人群,薄唇輕抿,叫人看不出情緒,眼神在瞄過洛棠時,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對方好似停頓了片刻。 洛棠抖了抖,還是將原本探出的身子縮了回去。 他怎得也在?不是說,要,要守孝嗎? 謝鳳池波瀾不驚地收回視線,將她的驚訝慢慢咂摸碎,吞咽進心肺。 鑾駕駛出城外,有好事的百姓還陸續跟著,洛棠心尖兒微微一抖,因謝鳳池在,甚至想著算了,可折返的步子尚未邁出,崔紹溫柔看她和六皇子懵懂天真的模樣又在心頭浮現。 洛棠咬緊牙,深深吸了口氣。 算了,說好是最后一次了,大不了小心些。 她手頭攥著些銀錢,將面紗戴戴牢固,跟著人群一同走向城外。 打算得挺好,鑾駕儀仗雖防守嚴密,可人是活的,只要自己引到六皇子注意,或者是稍微買通個什么人去喚一聲六皇子,見面應當是不難的。 可要不說,她這般女子見識淺薄呢,一直等到了太陽落山,她又餓又渴地守在獵場外,都沒能再見六皇子一面。 原本看熱鬧的路人們也都被如山一般冷硬的守衛攔下,漸漸退去,若再沒甚進展,她獨自在獵場外也格外引人矚目,絕不妥當。 洛棠心灰意冷地想,今日怕是真見不到了。 除卻要替崔紹求情,其實也是在憂心,霍光遠赴江南不知何日回京,六皇子也見不到,難不成這一年多里給自己安排的退路,竟一條都用不上? 她都不在乎去當一個成年男子的“母親”了,這點盼頭都不叫自己得到? 洛棠心底沉沉,宛若被拽著浸到了深譚中呼吸不得。 她最后看了眼獵場的大門,禁軍守衛森嚴,連只雀子進去都要被射穿。 沒曾想,她剛邁步離開,里面突然走出個小太監,身形顯瘦面若敷粉,聲音也細細弱弱地:“洛娘子?” 洛棠腳步一頓,扭頭便見那人笑著同她走過來,壓低了聲音道:“奴才奉了六殿下的令,請洛娘子一敘?!?/br> 洛棠下意識不信有這樣的好事,必然又是謝鳳池! 可小太監似知曉她不信,笑吟吟道:“殿下怕洛娘子擔憂,特意托咱家帶了句話?!?/br> 洛棠猶豫半晌:“什么?” “顧柳想母親吶?!毙√O眨眨眼。 洛棠當即便信了,顧柳這名字是他們二人頭一次見面時,趙彬的假名,應當只有他們知曉。 “殿下在路上便見著您了,要不說娘子國色天香,站在人群中啊,旁人都成了陪襯,您是最顯眼的那個?!?/br> 小太監嘴甜,又咂摸著那聲“母親”,便挑了個國色天香來贊美洛棠。 如此,洛棠便如同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兒砸了,暈暈乎乎進了獵場。 太陽落山,四處都在整頓著,將下午獵場中的典儀用具撤下,貴人們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便要正式開始秋獵。 洛棠垂著頭不敢四處張望,生怕有認得嫻妃的人盯上自己,只想著快些去到趙彬的營帳中,不要多生事端。 偏偏事與愿違。 她今日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穿了件淺粉的對襟長衫,蒙上臉低著頭,落在人群應當十分尋常,可偏偏獵場中處處是非同尋常的貴人,饒是有重臣攜帶了女眷,也無人穿得如她這般簡譜,她便反而被襯得十分獨特。 “這是何人?”趙玨正同自己屬下聊事,從營帳中走出,迎面碰到這二人,駐足詢問。 他聲音冷肅,與崔紹有幾分相似。 洛棠rou眼可見的一抖,想抬眼看是什么人,卻又立刻警醒,這里可是皇家獵場,哪是她能看的? 她當即腿軟,強撐著不敢失儀,若非擔心倒下去沖撞了貴人,早就抱著膝蓋瑟瑟發抖起來。 小太監也白了臉,勉強笑道:“五殿下,這位是要去見六殿下的?!?/br> 若是尋常,趙玨不會多管,可如今是多事之秋,他沒來由多看了眼那垂著頭的娘子。 “今日才是秋狝第一日,六弟就招了外人進來?” 這女子看起來并非宗室之人,穿著打扮普通,也不似官家貴女,趙玨的眉頭微微皺緊。 春獵耽擱了,秋狝便是涉及農耕祭祀的大事,不可隨意妄為的。 他走上前,沉聲道:“抬起頭來?!?/br> 洛棠呼吸一滯,攥緊了衣角。 她已經知道了,這位是五皇子,趙彬的兄長,那他是否見過嫻妃的模樣?是否會從自己的上半張臉窺出端倪? 她,她不敢。 這會兒太陽完全落山,獵場中四處燃起火把,被秋風瑟瑟吹過,幽暗明滅。 小太監急切不已,他自然聽了吩咐,六殿下不希望別人看見這位娘子的臉,可眼前的五皇子,可是六殿下的兄長??! 他人微言輕,如何反抗,又如何叫這小娘子反抗? “大膽,五殿下叫你抬頭,還端著什么架子!”趙玨身邊的侍衛沉聲呵斥。 洛棠一抖,幾乎就要膝軟跪下了。 真要抬頭,在這龍潭虎xue,焉有命在??? 她得想個法子,叫五皇子熄了這念頭。 有了! 她秉著呼吸躬身,忍著懼怕顫顫巍巍道:“殿下恕罪,妾身并非六殿下的人,只是受邀前去一見……” “那你是何人?”趙玨微微有些不耐。 洛棠心跳加快,頭緊緊地垂著:“妾身是安寧侯府之人,是謝司業的人?!?/br> 謝司業,眾位皇子的老師,國子監內公認的最年輕卻也是最有學識的,謝鳳池。 趙玨頓住。 若說原本只是為了驅逐個外人,現如今,他看向洛棠的眼神中便帶了抹旁人難察的深意。 洛棠卻覺得自己的托詞應當完備。 畢竟,弟弟的事好處置,老師的事便不好置喙了吧? 罔提那位老師還是謝鳳池,她在侯府半年,也耳濡目染,無人愿意得罪安寧侯府這一門。 雖說這會兒還在利用謝鳳池,她也很害怕,但終歸事有輕重緩急,待謝鳳池知道了,她已經到六皇子身邊了,對方還能吃了她不成? 以往膽小怯懦,手頭無人可用無話可說,現如今仍是膽小怯懦,但寫了不少話本,信口開河的本事水漲船高。 小太監見狀,趕忙附和:“瞧小的這腦子,倒是忘了這茬?!?/br> 半晌,趙玨才默然點了點頭:“知道了,退下吧?!?/br> 小太監趕忙應聲,帶著洛棠走后許久,趙玨才慢慢回過神,對侍衛道:“同侯爺說一聲,他的人到了?!?/br> 侍衛應聲,回來后,琢磨著謝鳳池從容輕笑的模樣,如實稟告:“侯爺說,多謝殿下提點,他看著呢?!?/br> 作者有話說: 五皇子:謝司業的人? 謝司業:還有這種好事? 第五十五章 洛棠如愿以償見到記憶中弟弟一般的少年時, 恍然愣了下。 在街道上隔著人群看,對方騎在馬上,她還沒意識到,近一年未見, 趙彬的身形拔高了許多, 曾經柔軟的面孔也逐漸有了俊逸的棱角, 越發像個成熟的男子了。 這樣,她還能不能再像從前, 用大jiejie似的態度來相對了? 她,她突然有些緊張。 而趙彬卻似乎毫未發覺洛棠的異樣,見到她的一瞬間就大步沖過來, 幾乎是控訴似的攥住洛棠的手:“洛娘, 先前明明說好了,哪怕不隨我進宮,也要同我見面, 關心我的!” 洛棠更加啞口,便見青年一雙漂亮的杏眼紅了起來,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看著她:“是不是……謝司業厭煩我了, 你也不想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