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債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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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今夜必定要走,當真是好奇啊,他們明日的神色會是什么樣子。 這么想著,就實在是…… 讓人覺得心生愉悅。 作者有話說: 今天下大雨,大家注意出行帶傘呀~ 第48章 天色未亮, 盛京城門處的士兵遙遙看到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從城中駛來,上面雖然并未有什么飾物,但是只瞧著一眼, 就知曉里面坐著的, 必然是個有點兒名頭的人物。 盛京連年來繁榮昌盛,原本守城盤查應當是要務, 但是因著這么多年來, 也沒有出過什么差錯, 為避免出城事務繁雜不利于往來, 所以免去了些繁文縟節,是以城門處的侍衛瞧著那馬車氣勢不凡, 心中暗暗盤算著此中人是誰。 若是當真是惹不得的大人物,必然是不能得罪的。 “今日出城,”守衛用長戟攔在車前, 覷著車夫, “是為何事?” 車夫拱手諂笑,“回官爺。我家主子今日出去,是為前往汝州經商,汝州富庶,也是巧著我家老爺之前得了些物件, 瞧著今日這般大清早就這么火急火燎的, 就是為了趕這趟東風, 若是官爺行個方便……” 車夫說著, 將手上原本拿著的銀兩塞到守衛袖中, “盛京商賈富商多, 做什么事都難討到先機, 唯恐遲了些時日, 竹籃打水一場空,此番,還望官爺多多通融?!?/br> 原來只是個商賈,守衛隨意掂量了一下手中銀兩的分量,手中長戟挑起車夫身后馬車的簾幔。 此時的天色還有些昏暗,只能看到里面坐了一位身穿寬袖的郎君,膚色很白,唇色很淡,看著有點兒病懨懨的。 馬車內只點了一盞燈,看不清里面具體的情形。 守衛也并未多心,只是手中長戟才剛剛放下之時,卻突然看見了那郎君身邊,似乎還躺著一個人。 守衛手頓在空中,隨后對上那位郎君的視線,“馬車之中,還有旁人?” 那位郎君似乎是身子不好,此時又是春寒料峭,現在的風從掀開的帳幔之中灌進來,他以手抵唇,咳得面色漲紅,過了片刻才回道:“回官爺,是內子。內子身子不好,今日又實在時候過早,受了點兒風寒,此時正在昏睡?!?/br> “抬起頭來,”守衛頓了頓,“讓我瞧瞧?!?/br> 郎君面露為難,手在女郎身上頓了頓,遲疑道:“內子身體素來不好,今日官爺可否——” “少說些廢話,”守衛呵斥,“例行排查,就這么瞧上一眼都不可?” 車夫在旁聞言,連忙將手中還剩下的銀兩又塞到守衛手中,打圓場道:“我家少爺與夫人剛剛成親還未有多久,這般袒護也是尋常,官爺就體諒體諒,少爺,你也莫護著了,讓少夫人給官爺瞧瞧,又不是什么要緊事?!?/br> 郎君面上有隱忍之色,隨后才將臥在旁邊的女郎扶起,燭燈的光照在女郎略微松散的發上,只瞧著,就是一位姿容出挑的姑娘。 商賈之家,嬌妻美妾,也是常事。 出城門嚴查的是有無私運軍械出城,守衛瞧著車中也不似是藏匿軍械的樣子,將褥子底下都掀起瞧了一眼,又命人將前后左右隨行的人馬查了一遍。 守衛原本也只是想瞧瞧這位美嬌娘生得是何模樣,現在瞧著了,也沒有什么再攔下去的借口了,只是惋惜這美嬌娘,居然是跟在了這么個看著病懨懨的夫君身邊。 他手中長戟豎在身側,手臂一揚,“放行——” 馬車碾過磚石板路,發出轔轔聲響,轉眼就消散在未明的天色之中。 * 沈初姒輾轉醒來之時,已是傍晚。 之前在意識昏沉之際,她其實已經想到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暖爐之中很少會泛出細細的白煙,之前從宮宴回來的時候,那升起的白煙,應當是被人動了手腳。 只是當時自己和蒲雙都未曾注意到那點兒細枝末節,所以也隨之而來的,現在自己半躺在陌生的馬車之中,對于周圍的境況一無所知。 沈初姒并未睜眼,只是在心中暗暗思索著這么一件事。 馬車顛簸,前行速度很快,馬匹并不是尋常馬匹,應當是戰馬。 這樣的顛簸道路,應當走的不是官道,而是小道。 而在這個時候將自己擄來的人,除了獨孤珣,她想不到旁人。 沈瑯懷不可能不在驛館旁邊安插眼線,獨孤珣只要有動靜,眼線就不可能不知曉,但應當是被獨孤珣用金蟬脫殼之類的障眼法逃脫了。 為了城中往來便利,盛京城守并不嚴苛,只需要偽造一個假的戶籍,再檢查有無軍械,就可如常放行。 只要獨孤珣稍加偽裝,就很有可能蒙混過關。 沈初姒現在還闔著眼,雖然不知曉外面的天色到底是如何,但是她心中卻大概明了,多半就已經出了盛京地界。 若是以這樣的速度,從盛京開始就不曾停歇,一路向西前往西羌的話,大概需要半月。 現在多半是已經到了潁州地界。 此行很有可能夜半就出發,沈瑯懷就算是得知消息也至少應當是清早,若是不攔盛京城門,一旦出了盛京,道路就四通八達,很難追蹤。 沈初姒并沒有全然的把握沈瑯懷會前來找自己,現在能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只是獨孤珣身負武功,他身邊的扈從又都是習武之輩,自己孤身一人,要想逃脫,實在是太過困難。 事到如今,也只能見機行事。 現在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就變成了西羌負約在先,求娶不成,擄掠公主。 日后就算是當真起了沖突,出軍也不算是師出無名。 獨孤珣早已將之前唇上佯裝的顏色抹去,原本的寬袖外袍也脫去,他手中正在把玩一只箭矢,見到沈初姒眼睫略微動了一下,抬手將箭矢放在桌案之上。 “殿下好像,”獨孤珣笑了聲,“并不詫異?” 一直佯裝不醒總歸也不是退路。 沈初姒睜眼對上獨孤珣興味的眼神,略微皺眉。 獨孤珣俯身,“現在落入我的手中,殿下就不害怕?” “我若是怕,闕王就會放我離去嗎?”沈初姒抬眼,“不過闕王此番大費周章,倒確實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br> 馬車旁的簾幔因著速度極快,偶爾被掀起,能看到一眼外面的景色。 此刻他們穿行在一道沿河寬道之上,新生的蘆葦在河旁佇立,遠遠望去,連綿的一大片。 沈初姒從前并未出過宮閨,但是之前在游志中看到,盛京之中湖泊旁很少栽種蘆葦,多以鳶尾居多,所以現在,必定是出了盛京。 先前還不能全然確定,現在大抵已經是明了。 “大費周章?”獨孤珣輕聲嗤笑了下,“一個女人,還遠遠不值得我大費周章,你,不過是順帶的戰利品罷了。你猜你那個皇兄,還有那個在殿上為你與我比試的世子,現在知曉了你還是落入我手,會是什么反應?” 他抬手將手上的箭簇抵在沈初姒的臉側,鋒銳的箭尖迫近,壓下一道紅痕。 “公主殿下,你覺得如此這般,算不算是有趣?” 沈初姒抬眼對上獨孤珣的視線,只見他饒有意味地將箭簇彈了一下,尾端的白羽震顫了兩下,冰冷的尖端散著寒氣,只需他意念稍動,很快就可以劃破她的臉。 沈初姒沒有避讓,斂眉看著他,“無論闕王是不是覺得有趣,我只知道,闕王現在不會傷我?!?/br> “哦?”獨孤珣手下力道加重,沈初姒似乎能聞到那箭簇上傳來的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不會傷你?在公主殿下眼中,我居然是這般好心的人?” 沈初姒細細將獨孤珣的生平回想了一遍,她其實也并沒有全然的把握獨孤珣不會傷她。 但是現在之際,也只能是賭了。 沒有任何價值的人,只會淪為俎上魚rou,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猜測獨孤珣帶走她的真正所想。 “闕王生母是中原人,是邊隅小城的平民,卻又被老闕王搶占為妃,盡自己所能護住闕王,卻還是無濟于事。闕王仍然受盡苦楚長大,而闕王生母卻最終被老闕王賞賜給臣下,以色侍人的美妾,毫無用處的女奴,很快就被心生嫉恨的正妻一刀一刀地刮下臉上皮rou——” “少年所遇的事情,我覺得闕王現在,應當不想再看到第二次?!?/br> 獨孤珣帶走她,自然不是對她有意,更不能是什么心生愛慕,寧愿冒此大險也想著將她帶走,無非是因搶掠而生的占有欲。 他熱衷于奪人所好。 因為年少時自己什么都護不住,現在就想著這樣的滋味,也加諸在別人身上。 沈初姒其實并不喜歡賭,也從來不喜歡這種游離在生死之內的賭局,這次兵行險著,只是因為她從獨孤珣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只要他喪失興趣,隨時都有可能會殺了她。 她必須要爭取時間。 至少要讓獨孤珣在半月里,不會殺了她。 獨孤珣聽到她的話,手中的箭簇驟然掉落在車廂之內。 他的手指極快地扣上沈初姒的脖頸,手上力道收緊,手腕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獨孤珣靠在沈初姒的耳邊,“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面前,提起阿姆?” 他譏笑,“難道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 整個西羌,都知曉此事是獨孤珣的禁忌,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已經落入他手的中原女人,居然還敢在他的面前提起他的阿姆。 當真是嫌自己活得不夠長久了嗎? 獨孤珣手上力道收緊,手上的扳指在沈初姒的脖頸處壓下一道印子。 他是當真想殺了她。 沈初姒的脊背壓在車廂之中,她并沒有覺得自己賭輸了,他其實真正的意圖,從來都是因著年少不可得,所以現在想要加倍報復在別人的身上。 想看看別人痛失至親的滋味。 沈初姒忍著脖頸間傳來的劇痛。 “闕王現在是惱羞成怒了?”沈初姒輕笑一聲,“闕王即便是登上王位,現在也還是這樣,當初護不住自己的親人,怯懦無能,每每提到,就只會氣惱如此——”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獨孤珣打斷。 “你以為現在有人能護得住你?” 他譏笑一聲,“只要我手指一動,你現在隨時都會被我殺死在這里,無人知曉,也無人能前來救你!” “我們可以打個賭?!?/br> “賭?”獨孤珣看著她,“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打賭?” 沈初姒的眼瞳倒映著惺忪燭火。 說出的話一字一句,極為清晰。 “就賭在出中原地界之前,必然會有人前來救我,若是無人前來,到時候闕王可隨意處置。若是有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