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債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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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多人面上不顯,但是宮中的事向來傳得很快,即便現在常安和才剛剛離開鎮國公府,現在的宮中必然也早就已經在議論這件事了。 “殿下?!崩嬗钥粗哌h的常安和,輕聲道:“明日既然是要進宮,那么世子那邊——” 梨釉知曉沈初姒多半不會讓圣上知曉這件事,所以現在話到一半就堪堪止住了。 只是她心中也隱隱帶著一點兒擔憂,那位鎮國公府的世子行事向來不定,雖說怎么都不應當連回門都不愿意和殿下一同,但是若是被圣上看出什么端倪,那必然是大事不妙。 沈初姒聽到梨釉的話后默了默,問道:“世子昨日回府了嗎?” “回殿下,”梨釉停頓了一下,“未曾?!?/br> 沈初姒意料之中地嗯了一聲,“梨釉,那你現在去打聽一下謝容玨現在在什么地方?!?/br> 梨釉點頭應是,問道:“殿下是準備差人去告知世子爺這件事嗎?” “并非?!鄙虺蹑Υ寡劭戳丝磩倓偮裣氯サ哪菈一ㄡ?,“……這件事,我得親自去說?!?/br> 第7章 白日里的云來賭坊看著并無什么稀奇之處,隱于街巷角落,上面掛著的燈籠在空中慢悠悠地晃蕩著,偶爾能傳來其中的起哄聲,也很快就淹沒在周遭的人群嘈雜之中。 偌大的廳堂之中,幾群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骰子清脆的撞擊聲在這里此起彼伏,賭坊一樓內來往的人大多都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沈初姒出現在賭坊之中的時候,其實原本也不應當說得上是稀奇,畢竟前來云來賭坊找家中夫婿,又或者是找家中郎君的婦人,確實也不在少數。 只不過尋常來此地的婦人,大多都覺得忌諱,都是喬裝一番,并不引人注目。 現在這青天白日里的,能夠明晃晃出現在這里的姑娘家實在稀罕。 白日的賭坊并比不得夜半時候的熱鬧,其中的人也大多興致缺缺,現在來了這么一位,自然有不少人停下手中的動作,朝著那邊看去。 梨釉和蒲雙兩人跟在沈初姒身后,同樣也是第一次前來賭坊,悄悄地打量著四周的陳設,雖說是賭坊,但是這里的陳設卻極為精巧,雖然只是一樓,但是這間賭坊背后的主人的財力也可見一斑。 前來接引的役人看到這么幾位前來云來賭坊,面上倒也并無什么驚訝的神色,只走到沈初姒面前詢問道:“小的冒昧了,請問幾位姑娘來此所為何事?” 蒲雙回道:“我家小姐是來找鎮國公府的世子的,還請代為通報一聲?!?/br> 蒲雙的聲音并算不得大,但是現在大廳之內只有零星的骰子聲,不少人停下了原本手中的動作,正在看向那邊,自然是能將蒲雙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役人神色未變,只是上下打量了沈初姒幾眼,思慮了片刻回道:“姑娘可否告知小的,姑娘到底是何人?” 蒲雙和梨釉兩人對了一下視線,只道:“這應當并無干系,若是通報不便,煩請告知一聲世子現在身處何地,我們家小姐親自去尋就是?!?/br> “姑娘,請恕在下冒昧,平時要來找世子爺的人并不在少數,”役人不為所動,“在這座云來賭坊內,世子爺從未有過見姑娘家的先例,如若是姑娘實在想找,不如等到世子什么時候前往云想樓之中的時候,在去那里找他吧?!?/br> 尋常借著些借口來云來賭坊找謝容玨的花娘確實也有,大多都是在云想樓中并見不得謝容玨的面的,想在云來賭坊做一做飛上枝頭的夢。 役人見得多了,自然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 面前的姑娘雖然衣著不凡,但是役人并不識得上好的綢緞,況且這位姑娘對自己的身份閉口不談,想來就是說不出口了。 這樣的把戲,他自然是不會上當。 更何況,現在這個時間點,謝容玨多半是在雅間之中歇息,若是在這個時候驚擾了那位,說不得是什么下場。 役人犯不著為了這么個不知來路的姑娘惹了那位的晦氣。 蒲雙看到面前役人油鹽不進的樣子,略微皺了皺眉頭,在沈初姒耳邊輕聲道:“殿下,此人態度好像并無什么轉圜的余地,我們現在……” “蒲雙,”沈初姒輕聲,“那你就先回府中吧,前去找李管事,我在這里稍等一會兒?!?/br> 役人看到她們在這里輕聲交談,雖然聽不清她們在說什么,但是大概能看得出來這位姑娘多半是想等在這里了。 役人輕聲嗤笑了一下,等便等吧,還當真以為世子爺會憐香惜玉,實在是天真。 他在此處當值許久,還從未見過謝容玨憐香惜玉過,今日就算是這位姑娘將云來賭坊等出個窟窿,世子爺也不可能讓她踏入樓上雅間半步。 畢竟這位世子,對待姑娘家,實在是薄情得很。 “喲,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何必來找世子爺,自討個沒趣?!?/br> 一道粗啞的嗓音在賭坊內響起,只看到一個身穿白色云紋錦衣的人緩緩走來,云來賭坊之內并算不得是亮堂,一直到他走近了,沈初姒才看出來他的相貌。 此人長得實在是尋常,像是經常出入市井,下頷處還有一道極為顯眼的刀疤,與身上所穿的云紋錦衣實在是并不相襯,他逐步靠近,身上帶著一點兒宿醉的難聞氣息。 沈初姒略微皺了皺眉頭,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看到沈初姒的動作,瞇了瞇眼睛,拇指摩挲著食指,卻是笑了。 這人名叫扈永福,雖然是三教九流之輩,但是因為此人與朝中官員略有幾分關系,尋常出招陰狠,加上周遭跟了一些烏合之眾,尋常百姓根本不敢惹這樣的人物,所以他平日里在盛京城也算是張揚跋扈慣了。 扈永福昨日在云來賭坊喝了一夜,今日剛剛清醒不久,就看到了站在廳堂之中的沈初姒。 扈永福也算是煙花之地的??土?,尋常的花娘他也早就玩膩味了,但是今日這個……實在是有幾分滋味。 只單單站在那里,就讓人實在是忍不住想將她折斷。 扈永福的喉結上下滑動,腦中旖念頓生。 他原本不敢隨意出手,畢竟他雖然行事不忌,但是欺壓的至多也只是尋常人家,也從來都不敢招惹什么貴公子或者是世家子弟之類,但是看到云來賭坊的役人將沈初姒攔在樓下,他便心中了然。 這個姑娘家,應當不過就是尋常人家罷了。 也是,若當真是貴女,怎么可能前來云來賭坊找鎮國公府的世子,這些世家貴族的公子小姐們,可是最為看重臉面了 ,怎么可能紆尊降貴地前來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 更何況,若是貴女,又怎么可能只隨身帶了兩個丫鬟出門。 扈永福抬步靠近,視線在沈初姒的上下滑動,語氣輕佻,“姑娘何必芳心錯付,世子是何等人物,可不是姑娘想見就能見的,姑娘等在這里也只是無用功罷了?!?/br> 他呵呵笑了兩聲,“不如這樣,姑娘與我回去,也好過在這里苦苦等候?!?/br>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碰一碰沈初姒的臉側—— 手只剛剛抬動了兩寸,一股突如其來的劇痛倏地從肩胛骨處傳來,扈永福眼中發白,只看到沈初姒身邊站著的梨釉毫不費力地捏住自己的肩側,扭動了兩下。 一聲脆響傳來,扈永福的右手臂霎時間軟趴趴地垂落了下來。 原本就寂靜的廳內瞬間一絲聲響都無,原本有些心懷良知的人還在默默為沈初姒捏了一把汗,誰成想不過轉瞬之間,梨釉就直接將扈永福的手臂給折斷了。 雖說是趁著扈永福不備,但是場中誰人敢說自己能毫不費力地折斷一個男人的手臂? 扈永福額頭上瞬間沁出冷汗,他在盛京作威作福多年,還沒有人敢給他這么個苦頭吃,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個嬌弱的姑娘家身邊的婢女,竟然生生將他的手臂折斷! 他咬牙勉力找到一絲清醒,原本廳內的人也終于從剛剛的寂靜之中反應過來。 扈永福能在此處行事并不是沒有理由的,只見原本三三兩兩坐于廳內的人陸續起身,各個都是兇神惡煞,足有十數人之多,現在正在一步一步靠近沈初姒主仆二人。 梨釉看了一眼這些人,心中有點兒后悔。 自己剛剛出手太快,并沒有注意到扈永福還有著這些同伙。 雖然這些人并不足為懼,但是若是在這里動手,她必然是兼顧不了沈初姒 ,若是殿下因此受了什么傷,那可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 她抿了抿唇,低聲同沈初姒道:“殿下……等會兒若是有什么變故,你先護著自己?!?/br> 扈永福護著自己斷掉的那只手臂,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沈初姒,“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娘們,今日我就讓你們好好吃吃苦頭!” 他冷笑一聲,“給我打,打到半死了給我拖進府中?!?/br> “別打到臉,免得到時候掃了興致——” 云來賭坊尋常其實也有人鬧事,但是大多都是在晚上,所以白日里看管的人手并不多。 這群人也來勢洶洶,現在賭坊內的人手未必抵擋得住。 剛剛的那位役人一直在看著周邊情況,卻也實在沒想到變故發生得這么快,他一時沒有辦法去請示,更何況,現在是世子爺歇息的時候。 驚擾了世子爺的休息,惹了那位爺的晦氣,當真是想都不敢想。 役人心中焦急,只得喊道:“云來賭坊內不得打鬧,若有懲惡斗毆者……”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一聲尖銳的聲響之中,場面一度混雜,場中其他人作壁上觀,有看好戲的,也有雖然有心幫忙,但是不敢惹上扈永福的。 “還真是熱鬧?!?/br> 在這種時候,有一道帶著一點兒笑意的聲音從上傳來。 沈初姒似有所覺的抬頭,只看到晦暗的室內,有人不急不緩地從賭場內的階梯之中走下來,他身穿絳紅色的錦袍,頭發束起,也就是在此時,正巧對上了沈初姒的視線。 謝容玨的目光只是匆匆劃過一剎,未曾停留,手指略微摩挲了一下指間的骰子。 好像什么時候見到這位九公主殿下的時候,她的瞳仁都是一樣,像是黑珀,又映著燈火。 周遭都是嘈雜的聲響,一道勁風從沈初姒的耳邊掠過,然后只看到一道殘影飛向朝著她過來的人。 那枚骰子瞬間貫穿了那人揮舞著短刃的手腕,血霧濺到了旁邊的地面上,一股甜腥味在周遭蔓延開來。 原本還在這里囂張跋扈的人瞬間氣焰全消,扈永福瞬間就知道了現在這個臉上帶著笑意的人是誰,出現在云來賭場的二樓,身穿絳紅色錦袍—— 必然就是那位鎮國公府的世子爺。 骰子居然能在瞬間就貫穿手腕…… 謝容玨輕聲嘖了一下,笑著看著此處的嘈雜。 “我倒是當真很好奇,”他手指點在旁邊的木質欄桿上,“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這里鬧事?” 第8章 謝容玨的語氣甚至還帶著一點兒笑意,好像現在在問的,只不過是今日的天氣如何。 賭場之內噤若寒蟬,在場的人誰不知曉,這位可是一個行事絲毫不顧忌的人,更是鎮國公府的獨子。 若是尋常世家子弟,多少還會擔心行事妄為被言官彈劾,但是這位并未入仕,行事也是向來妄為—— 自然也更加沒有什么好忌憚的。 他雖然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但是哪有人心中不發怵的。 “世子爺!實在是冤枉!” 扈永福忍著手臂處傳來的劇痛開口,“小人見那小娘子似乎是想要前來叨擾世子爺,特意上前提醒,誰成想才剛剛說了兩句話,那惡奴就直接將小人的手臂給折斷了!” 扈永福的臉色因為劇痛而蒼白,額邊還有冷汗,雖然生得幾分兇相,但是現在說出這話的時候,確實多了幾分可信。 謝容玨饒有意趣地看著站在廳中的扈永福,挑了挑眉毛。 “此事千真萬確!若不是這娘們先行鬧事,”扈永福咬了咬牙,“小人又怎么可能敢在云來賭場胡來!實在是她欺人太甚,小人的手臂恐怕是沒有半年數月的,絕不可能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