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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好可憐哦?!?/br> 池今小小地瞪了一眼語氣分明幸災樂禍的對面。 “我的錯我的錯,為了彌補jiejie我們大吃一頓!”季然忍笑:“放心點,我不跟你AA,今天小季買單?!?/br> 一周早過去了,季然還是很喜歡“小季”這個稱呼,用得很順口。 “你還笑?!?/br> 池今難得地哼了一下:“錢和手機都沒什么,最慘的是護照在錢包里,當時過兩天就要返回加州,補辦護照你也知道的,要十幾個工作日,當時我真急壞了?!?/br> 而且還被父母罵。 當時借了電話和家里聯系上,路微的聲音力透聽筒。 “什么,護照丟了???” “護照都能丟?池今我跟你說過沒有,護照在國外隨身要準備個復印件和電子檔的,你沒聽吧?” “二十幾歲的大姑娘了,做事還跟個孩子似的,沒有長進!” “哽咽有什么用?趕緊去警察局看看,雖然幾率幾乎為零,但萬一好心人撿到給你放警察局了呢。警察局沒有就去大使館補辦,補辦可以加急的我記得。沒法回加州就在費城待著吧!錢夠不夠?卡也沒了怎么給你打?” 她尷尬得向不熟的同學借來手機,站在餐廳門口。 來來往往路過的,大多異國面孔。 彼時池今雖不是第一次出國,但以往只是旅行。 一個人在異國留學,朋友也少,本就孤獨感甚濃,護照和錢包手機一起丟了,安全感也沒了。 慌張得打電話時,聽到路微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嗯?!彼龎褐浦獾谋且簦骸拔蚁热ゾ炀挚纯??!?/br> 往事講到這里,季然不再笑,認真地聽了進去,忘了點單。 “然后呢然后呢?”她睜大眼睛,追問:“護照找著沒有???” - 十二年前。 傍晚,夕陽余暉灑向費城,人和車流在這光暈中仿佛也變得慢了下來。 雪地上,一道清瘦的身影異于別人,跑得很快。 她背著包,里面是大部頭的書。 費城的深冬,很冷很冷,她跑得有些喘,小臉也紅紅的,蒙著一層薄薄細細的汗。 她剛下課便來奔赴第一份打工,在一個書店整理書籍。 從書店出來時,華燈已上。 寒風混著偶然夾雜的碎雪,吹得人臉生疼,季然裹緊圍巾,手揣進衣兜。 和她一路出來的是書店的咖啡師,露西。 季然下一份打工在一家酒吧,也兼餐廳,恰好和露西一條街。 每次露西下班,便會與季然同行。 露西話多,路上總會挑今天店里好玩的事講給季然聽。 今天也不例外。 街邊路燈下,映出雪地一片昏黃的白。 地上似有什么在閃光。 恰好在兩人腳步前方。 露西好奇快走了幾步,彎下腰,拿起來,什么東西滑落。 她捏著錢夾說:“哦,還以為是什么呢,又一個倒霉鬼?!?/br> 說完隨手把錢夾扔回地上。 季然彎下腰,拿起地上的暗紅小冊,輕輕拍掉上面的雪。 露西見她拿著沒動,好奇探頭:“怎么看這么久?難道是你的?” 季然搖頭。 “還很干凈,應該剛被丟掉?!彼研院湾X夾收進背包:“露西,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警察局?!?/br> “那你去酒吧要遲到了!”露西在背后喊。 季然回頭,笑了笑。 “沒事,老板和我很熟,我跟他電話說一聲?!?/br> 第二天在書店,露西見到她眼睛一亮,沒人點單的時候拉著季然聊天。 “你把護照放到警察局有沒有留個聯系方式,說不定那人會感謝你,給你一些感謝費呢!” 她語氣興奮:“如果是個有錢的家伙,你就不用這么小心的過日子,還要辛苦存錢去看展覽?!?/br> 季然抱著一摞書,分類往書架上放。 隨意道:“忘了?!?/br> “忘了?”露西露出遺憾的表情:“真是可惜!” 季然又拿起一本書,仰頭找位置。 她只草草看了一眼護照上的照片,是個年輕女孩。 此刻回想,腦海里面容已然模糊。 唯一雙狹長而清澈的眼睛,目光清明而冷淡。 輕輕地印下些許痕跡。 - 池今用一天跑了幾個附近的警察局,一無所獲,幾乎不再抱有希望。 不遠處便是今天要去的最后一家警察局。 入夜后,費城愈發的冷,輕柔的雪花緩緩自上飄落。 她豎起羽絨服的帽子,長長的發絲被收進脖頸,冰涼涼的。 離警察局幾步之遙,一個纖瘦的身影迎著雪沖出來。 速度很快,經過池今時背包輕輕撞了她一下,羽絨服上的雪被抖落。 “Sorry.” 很輕的一聲,跑得太快,尾音幾乎跟著人同樣快地消失。 池今并不在意,滿心只有護照。 她去前幾個警察局前,進門前總希望能有好運。 但一點點好運也沒有。 她幾乎死心,只是理論上附近所有警察局都有可能,又不肯放過一絲可能,才在這么晚來到這。 當她將已經在其他警察局說過好幾遍的話,表達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