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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卻清甜的空氣灌入肺腑,葉猶清大口呼吸了一番,轉身往湖面望去,一片璀璨波光被掙扎的人打碎,如同一地耀眼的琉璃。 只見同樣冒出頭的秦望,正被不識水性的葉澄竹糾纏著,落水的女子不顧一切地抱著秦望的頭,將秦望勒得險些窒息,誰都游不回岸邊。 辭柯呢?葉猶清忽然想起,按照原著的說法,辭柯也是不會水的,她心跳一滯,連忙放遠了目光,仔細尋找。 忽然,遠處方才還算平整的水面上忽然冒出一只手,在空中撈了兩下,再次不見,葉猶清松了口氣,連忙潛入水下,沖那只手游去。 幸虧自己眼神好,否則離得那么遠,辭柯若是沉下去,就很難再發現了。 身上復雜的袖子和飾品被水流拖著垂在身后,使得動作十分緩慢,葉猶清暗罵一聲,解下外衣和腰間纓絡,隨手扔下了水。 陽光透過水面,將湖水照射得清透湛藍,幾束光成了形,延伸到水底。 辭柯的身體忽然撞進她眼中,像水草一般搖曳著,緩慢下沉,藕粉色的衣裙隨波蕩漾,柔軟如蝶翼。 纖細的手臂漂浮在水中,似乎已經沒了知覺。 葉猶清來不及多想,腳下用力一踩,身體便靠近了辭柯,將她冰冷的手腕握在了手心,輕輕一拉,扯入懷里,帶著她游上水面。 又是嘩啦一聲,料峭空氣再次包裹耳鼻,葉猶清迅速喘了幾口氣,再回頭時,發現二人竟已經游到了畫舫,畫舫上的人正焦急地伸著手臂,看到上來的竟是葉猶清和辭柯時,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拉上去!”葉猶清低聲呵斥道,幾人被她這一吼,急忙手忙腳亂地拉住辭柯,把人拖上船頭。 待有人伸手來拉葉猶清的時候,葉猶清已然一手扶著船體,忽的躍上了岸,引來一片瞋目。 不過她心中焦急,并未察覺到不對,而是幾步走到辭柯身邊,用手去探她鼻息,好在其中還有熱氣涌出,應當只是昏迷。 葉猶清松了口氣,抬眼對身邊人道:“還不快將橋上褙子拿來!” 她言語不算疾言厲色,卻有著不容置喙的氣勢,那紈绔子弟一愣,下意識蹦起,大步跑向棧橋,待乖巧拿回褙子后,才恍然搔首,心道自己為何要聽葉猶清的? 只是時機已晚,葉猶清已然奪過褙子,小心將辭柯包裹起來,平坦放下,替她按壓起了胸口。 女子痛苦地皺起眉,櫻唇被泡得發白,清澈的水從她口中流出,滴滴答答滲入散落的發絲。 葉猶清看著她蒼白的臉,忽然愣神,毫無疑問,方才辭柯在幫她, 若不是她來這異世,辭柯也早已應當被秦望救起,不用這般遭罪。 所以到底,辭柯是她的變數,還是她是辭柯的? “船上可有暖和處?”葉猶清開口問,圍在一旁的婢女們連忙指向尾艙,怯生生道:“葉姑娘,那里有火盆,是為了傍晚烤火用的?!?/br> 眼看著辭柯的面色漸漸紅潤,呼吸也愈發平穩,葉猶清這才放了心,頷首起身,估摸了一番力氣,將辭柯抱了起來,大步往船尾走去。 只留下幾個婢女面面相覷。 “不是說這國公府嫡女深愛我們秦小將軍嗎,秦小將軍和辭柯的關系又人盡皆知,她二人應當水火不容才是,這怎么……” “噓?!绷硪绘九泵ξ嫠?,“她再不受寵也是國公府的人,豈是我等能議論的?!?/br> 遠處又是一片sao亂,原是秦望終于被人救起,滾落在岸邊大口喘氣,畫舫上的家丁婢女見狀,連忙沖著秦望而去,這偌大的畫舫很快便空空如也。 葉猶清也找到了火盆,將辭柯放下,讓她靠著船柱,女子依舊昏迷著,似是覺得不甚舒服,身子難受地動起來,很快便軟軟滑落。 葉猶清蹙著眉頭,伸手扶住她肩頭,將她推回去。 然而辭柯并不聽話,許是火盆不夠旺,她身子仍然因為冷在發抖,便下意識尋找暖和的地方,冰冷的手滑上葉猶清的手臂,向著她磨蹭。 女子肌膚滑膩如蛇,觸感實在明顯,葉猶清不由往后躲,誰知那身體卻忽然找準了地方,一頭鉆進她臂彎里。 熱氣涌上臉頰,葉猶清眉頭都快打成結了,雙手撐在身后,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 這家伙怎么暈倒了都這般愛貼著人,若此時看著她的不是自己,豈不是…… 葉猶清搖了搖頭,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再靠近自己,然而辭柯卻好像撲火的飛蛾一般,硬是不顧手腕被攥著,將臉貼在了葉猶清肩頭。 這感覺十分奇妙,好像是柔軟的冰塊落在鎖骨處,呼出的氣流順著脖頸蔓延,葉猶清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在水中脫掉了外衣,此時正光/裸著手臂。 “你屬502的么?!比~猶清低低罵了一句,索性用了些力氣,將辭柯從自己身上推出去,用褙子的衣帶將她固定在了船柱上。 濕滑的感覺消失了,心頭那股灼熱的感覺也隨之不見,葉猶清終于呼出一口氣,將手放到腰間的暗袋里,摸出了個琉璃扇墜。 平平無奇的墜子,在火苗的照射下流瀉著黃色的光。這一趟總算是沒白來,想想秦望發現墜子丟失后的神情,便十分好笑。 “大姑娘!”琴心的聲音傳來,少女風一樣出現在葉猶清面前,忙著將手里另一件褙子給葉猶清披上,將她香肩擋住,嚇得小臉慘白,“您怎的在這里,可將我嚇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