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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接了這聘禮,我定不負你?!鼻赝蛔忠痪湔f。 葉猶清被他捏得生疼,心中不耐煩起來,忽而開口,聲音溫柔,卻響徹整個門廳:“秦小將軍唐突了,下聘之前,該由媒人比對生辰八字才是?!?/br> 秦望聞言,頓時變了臉色,咬牙低低道:“葉猶清,你休要得寸進尺!” 葉猶清也不氣,甚至勾起嘴角,疏離道:“還請秦小將軍體諒,方才金釵已經略過了,舊禮就那么幾個,若是都不遵守,豈不是壞我國公府的名聲?” 秦望還想再開口,卻被梁國公抬手阻止:“秦小將軍,猶清說的是,喚媒人來?!?/br> 話音剛落,幾個家丁便將一紅衣老婦帶入門廳,那老婦白發蒼蒼,手里捏著兩張紅紙,其慌張rou眼可見。 葉猶清慢慢起身,將手腕從秦望掌中奪回,隨后拿過媒人手中紅紙。 忽略了秦望刺人的視線,葉猶清將上面的生辰八字比對了一遍,忽然將那紅紙用力拍在桌上,驚起一片吸氣聲。 她周身氣息不知何時變得凌厲駭人,雖仍是溫柔樣貌,一字一句卻都令人膽寒。 “秦小將軍,若我沒記錯,你應當生于丁亥年甲寅月丑時,而非這紙上所寫丁亥年乙卯月亥時,你為何要謊報生辰八字?” 此話一出,四周一片嘩然。 梁國公即便再嚴厲也是葉猶清的父親,更是堂堂國公,如何能忍得這般行為,頓時起身拿過生辰八字,蹙眉端詳,而后勃然大怒。 “秦小將軍,這般你要如何解釋?”他狠狠將紅紙拍在秦望胸口,秦望連忙收起狠戾神色,后退躬身:“還請梁國公息怒,許是這媒人弄錯了生辰,我這就命她重算……” “不必了!”梁國公打斷了他的話,他瞋目怒道,“來人,將這婆子押送到官府,好好算一算她欺瞞的罪名,至于你,秦小將軍?!?/br> 梁國公威嚴的眼神落于秦望身上,低聲道:“今日這聘禮,便先收回去罷!” 說完,他怒而拂袖,大步走出門廳,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秦望的臉幾乎成了青紫色,他陰郁地站了一會兒,忽然瞪向葉猶清,目光之兇狠,似乎恨不得將葉猶清碎尸萬段:“葉猶清,你耍我?” 而葉猶清依舊掛著笑,毫無懼怕之意:“對啊?!?/br> 生辰八字通常都是媒人一手cao辦,鮮少有人真的在意,若不是辭柯透露與她,葉猶清也很難想到秦望會為了早些成親而謊報生辰。 秦望微微點頭,擠出個猙獰的笑,將手中紅紙狠狠扔在地上,繞開葉猶清,路上撞翻幾張桌子,站定在辭柯面前。 辭柯正驚詫地看著葉猶清,她雖作為報答透露了秦望的秘密,但從未想過葉猶清竟會真的借此拒絕成親。 畢竟這個蠢女人一心一意想嫁給秦望。 不過待察覺秦望的靠近后,辭柯便已然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 秦望顯然是氣急敗壞了,不顧滿屋的人,忽然捏起辭柯的下巴,啞聲耳語道:“此事只有你知曉?!?/br> 辭柯沒說話,泛紅的眼角含著水汽,抬眼做出害怕的模樣,看在葉猶清眼中都是楚楚勾人。 葉猶清心弦忽然繃緊。 “走?!鼻赝麎阂种?,低聲說完,轉身走出門廳,辭柯被他推了一個踉蹌,挺身站定,眼中閃過寒光,隨后又垂眸掩飾住,快步跟著秦望出門。 葉猶清心弦仍然未放松,雖然她知道辭柯既然敢說出此事,就應當能夠將自己置身事外。 然而看她這模樣,若是秦望真的怒火攻心,恐怕…… 葉猶清眉頭蹙起,轉身安撫了趙卿柔幾聲,忽然拎起裙擺,大步跟上前去。 第5章 定情信物(加長) 婢女們在摘除一路的燈籠,鬧哄哄一片,葉猶清借著混亂繞過一片在夜色中烏黑的石頭山,才終于在幾顆槐樹旁看見了二人的身影。 好在此處黑暗安靜,樹影幢幢,她的身影沒有被發現。 “你說你方才消失,是撞上了世子?”秦望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辭柯沒說話,似乎含淚頷首。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秦望才長長嘆息,語氣再次變得溫和:“辭柯,委屈你了。世子身后是國公府,我……” “辭柯明白?!迸泳d滑的聲音傳來,如同化開的麥芽糖,聽得人心肝發顫。 葉猶清聞言,心中一陣鄙夷,暗念一句算什么男人。 秦望只當辭柯是死心塌地,于是十分欣慰道:“不管如何,我心里唯有你一人,早晚有一日,我會娶……” “噓?!鞭o柯道,她抬眼看天,“時辰不早,等會兒定有侍衛巡邏?!?/br> 過了一會兒,一陣腳踏落葉的窸窣聲過去,黑暗里只剩下了辭柯一人,她孤零零站在幾棵巨大的槐樹下,隨著風起而回頭,碎發在天光下飛飏。 她的眼神落在葉猶清躲藏的樹干上,定定看了一會兒,同樣轉身離去。 葉猶清方才忽然加快的心跳這才平靜,她從樹下走出,抿唇看向辭柯離開的方向,依稀覺得不太對。 按照原著,周辭柯不過是個給女主下絆子的配角,她傾心秦望,又因為長得美性子魅,也換得秦望的青睞,然而秦望對她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態度,一直像現在這樣哄騙著。 最后不知發生了什么,辭柯主動跳入一場大火,死得干干凈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