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黃粱 第75節
簫琴后背浸出一身冷汗,才發覺自己沖動了。她剛準備說些什么緩和一些氛圍,卻聽到了沈頤洲松快的一呵笑:“原來是這樣啊?!?/br> 簫琴猛地定在原地。 因他語氣中分明沒有絲毫的驚訝。 像是早就知道。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出軌是情有可原、是迫不得已嗎?”沈頤洲忽的走近簫琴的身邊,晃動的光影在瞬間將他的眼眸照亮,他言語冰冷,笑容在下一秒化作狠厲:“可我怎么聽說,你當年結婚前,就已認識趙奉!” 簫琴在瞬間毛骨悚然,面色褪成冰冷的霜雪。 “……你怎么,你怎么……” 沈頤洲無聲地盯著簫琴的表情,也從她的慘白中讀出所有的答案。而后,退了兩步,重新退回了黑暗里。冷聲道: “你從前一直自欺欺人,以為別人也不知道。所以心安理得地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覺得沈家對不起你,覺得沈恪對你不好,便也順理成章地不用對我好?!?/br> “簫琴,這么多年,直到現在,你都不敢坦白你的內心。不敢說出來你從最開始就三心二意,不敢說出來從一開始,你才是那個背叛者。你對沈家有愧,你對我沈頤洲有愧!” 趙輕禾從未看過沈頤洲發這么大的脾氣。 這么多年,他把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即使簫琴再怎么冷落他,他都不會多說什么。 明晃晃的利用、忽視、不在意,他統統當做沒看見。 為何今天,明明只要裝裝樣子就能繼續粉飾太平、再做家人的。 為何今天? 簫琴氣得渾身發抖,伸手將杯子砸去了沈頤洲的身上。 哭腔中帶著尖叫: “你早就知道,就一直爛在肚子里??!為什么偏偏要今天說出來,為什么偏偏要今天叫我坦白!” “你不是最會粉飾太平了嗎???” 碎掉的玻璃滑過沈頤洲的外套,他把外套脫下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昏暗的包廂里,聽見他低低的笑。 像一地破碎的月光。 沈頤洲沒再說話,徑直走出了包廂。 腳步幾分虛浮,走進四面鏡子的電梯里。 抬頭,看見自己一雙漆黑的眼。 也像是那天晚上,看見她的那雙眼。 漆黑如霧,他看不見她的任何。 明明知道,笑笑就過去的事。分開也早已如家常便飯,不甚稀奇。 反正他早已知道真相,何必較真地再翻出來、非要問個清楚。 最后鬧到雞犬不寧、翻天覆地,就連自己也要血淋淋。 難看至極,他最是厭惡。 這么久,他沒再去找梁風。 他把這種不聯系默認為分手,所以在知道她搬走之后也沒有任何的言語。 直到今天,看見她送回來的手表。 親眼看見她的回應也是分開。 他不明不白,她便也不聞不問。 粉飾太平,她如今也學去了十成。 他應該高興的,他應該滿意的。 他從前最喜歡的不拖泥帶水、不胡攪蠻纏。 何必把事情說得那么清楚,弄不好,又是滿地狼籍。 這么多年,他渾渾噩噩、閉目塞聽,自有一套他最舒適最熟稔的生存體系。 可在看見那支手表的那一刻,沈頤洲卻想,如果這次他就想要一個坦蕩蕩的坦白呢? ——哪怕滿地狼籍、血淋淋。 作者有話說: 六千三,雙更。 特別對不起大家,今天回家趕路誤了點時間。24h評論都有紅包,抱歉抱歉! 感謝在2022-08-04 18:44:59~2022-08-05 21:33: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61079298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每天都在瞌睡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奇奇怪怪 20瓶;28346230 7瓶;七歲才學會微積分 3瓶;我很皮的、vk、今天聽trap了嗎、yee、芽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9章 三十九/“我愛你” 六月末, 嚴琛找上門來。 為的卻不是和李老板沒見成面的事。 圈子就那么大,誰來誰走多問問也就知道。 沈老板從前帶在身邊的梁小姐不見了。那時他為了佳人沖上秀臺的舊聞還未被人遺忘,轉瞬身邊就沒了那位佳人的身影。 還以為沈老板這次多有付出真心, 原本也不過是無數件韻事中不值一提的一樁。 這次,不用梁風告知他,嚴琛也確定他們是真的沒可能了。 傍晚時分, 梁珍還在廚房里弄晚飯, 聽見門鈴聲,濕手在圍裙上囫圇擦兩下,小跑去門口開門。 “誒呀,是小琛呀??爝M來?!?/br> 嚴琛朝梁珍笑笑,“梁姨?!?/br> “不用換鞋, 直接進來就行?!绷赫湎残︻侀_, 她也很久沒見過嚴琛了。 嚴琛也不拘謹,反手把門帶上,目光朝屋里掃了一眼。 梁珍知道他找誰,“小風在屋子里學習呢?!?/br> 嚴琛目光看去房門緊閉的臥室,問梁珍:“她學什么?” 梁珍嘴唇動了動, “要不你去問她吧?!?/br> 嚴琛朝梁珍笑了笑, “行, 那我去看看她?!?/br> 梁珍點點頭, “那我先去做飯,晚上你就留這吃飯?!?/br> “行?!?/br> 梁珍說完就轉身朝廚房里去了,嚴琛在臥室的門口看了一會,抬手, 敲了敲門。 “門沒鎖?!迸P室里下一秒就傳出梁風的聲音。 嚴琛嘴角抿起笑, 身子靠在門框上, 抬手開了門。 他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梁風,也沒有看見過梁風了。 五月末的時候,梁風并未能幫他和人牽上線。嚴琛那時其實有想過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么,卻無意中發現梁風搬回了梁珍這里。 原本要一問究竟的念頭竟在一瞬間消失,他心頭涌上一種奇異的、濕暖的情緒。 那事也就被他自己忘記,反正他如今已不是當年那個窮困潦倒、亟需往上爬的馬仔。于是他開始耐心地等。 也等到了沈頤洲身邊沒人的消息。 確定她再未去見過沈頤洲,也確定他再沒來找過她。 嚴琛盯著梁風笑。 看見她一張素白的臉,黑色的頭發隨意扎在腦后,身上是一條黑色的棉質長裙。褪去浮華的,他曾經再熟悉不過的那個小風。 梁風把雅思書合上,平靜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嚴琛。 嚴琛笑意更甚,反手關了門,走到了梁風的身邊。 低頭,去翻她桌子上的書。 眉毛挑起,語氣幾分訝異:“你要出國?” 梁風沒理他,想從椅子上下來,卻被嚴琛的手臂圈在了桌側。 他手臂撐在梁風的兩側,頭低下去,直直地看著梁風。 靠近,也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混雜著些許洗衣液的清香,有種純凈潔白的味道。 幾分頑劣地似要去吻她,得到她搡他的反應。 便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里帶。 梁風拗不過他的力氣,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嚴琛于是抓得更加用力,直到梁風率先松開他。 “你瘋了!” 嚴琛看著自己手腕上連血跡都沒咬出來的痕跡,笑聲愈發肆無忌憚。他松開梁風的手,大咧咧地坐在了她的床邊。 梁風瞪著他,胸口起伏了片刻??善浪褪沁@幅德行,她越生氣,他越興奮。 最后,只能自己壓了怒氣,背對著坐向了桌子。 ——當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