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黃粱 第13節
話題仍然在繼續,并沒有因為梁風的到來而有任何的中止。 不值得。 沈頤洲似是對這話題很感興趣,目光沒在梁風身上逗留太久。 只一只手輕輕地攬著她,在她光滑的手臂上無意識地摩挲。 話題持續了好一會,梁風的思緒也漸漸松弛,她半倚靠在沈頤洲的懷里。 思索著接下來應該如何更進一步。 有人在愜意地大笑。 很快,梁風也察覺到了沈頤洲的笑聲。 他胸腔微微的振動,像是擊打在梁風心口上的鼓。 她便也跟著笑。 沈頤洲終于偏頭看向了她。 日頭已經沉到地平線以下了,融化的金黃色將整片草坪包裹。他近乎白釉般的皮膚也染上了一層帶著溫度的金色。 輕垂著眼眸,安靜地看著她。 梁風止住了呼吸。 他眼睛近乎專注的凝視,叫她心頭的警惕尚未覺醒,心臟就已經不受控制地慌亂。 然而,也在下一秒,聽見他很輕的笑。 垂眸問她: “你叫什么?” 作者有話說: 把“常遠”改成了“常知遠”,防止和現實人物撞名出戲,配角名字影響不大。 明天(周六)不更,因為字數太多會上不了榜單所以壓一下!給大家發紅包!感謝理解! 感謝在2022-06-29 22:00:30~2022-07-01 08:42: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瘋狂的馬鈴薯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每天都在瞌睡、青梔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瘋狂的馬鈴薯 49瓶;我每天都在瞌睡 12瓶;桂花酥糖 6瓶;想喝千碗粥、青梔 2瓶;奈酌辰、52578944、vk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章 七/無需破解的密碼 “梁風?!?/br> 她臉上笑意更濃,拉長了語調重復這個名字。 然而,心底也在層層結霜之后終于陷入冷靜。 是了,這就是沈頤洲第一面帶給她的感受。 他在乎嗎?他根本不在乎。 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后,一群人進了屋子吃晚飯。一旁忙碌的阿姨時不時來到賀忱的身邊問些問題,梁風才知道這是賀忱的地方。 飯間,沈頤洲一直在和賀忱說話。桌上的其他人也仿佛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閑聊。精致的菜品還在一道一道地上,但是幾乎沒有人動筷。 氣氛分明是過分和諧的,這一次賀顏不在,更沒有什么人要故意給她難堪。 但是那種難以忽視的格格不入還是叫她渾身警惕。 沒有人想要和她說些什么,沒有人在意她的存在。 不說吃點什么了。 她覺得自己什么都吃不下。 慢慢的,心跳也變得越來越重。梁風覺得有些缺氧。 手指輕輕搭在沈頤洲的小臂上,看見他側目。 “我想去外面抽支煙?!彼f。 沈頤洲看著她,梁風心頭微微落鼓。 片刻,看見他拿出了自己的煙和打火機。耳膜像是被某種遙遠的聲音敲響,梁風幾乎心跳停止地看著沈頤洲遞過來的東西。 一種被他看穿的赧意燒到耳邊,可他偏偏沒戳穿她想要逃離這里的借口。 片刻,“謝謝?!?/br> 她聲音冷靜地像是不起波瀾的湖面。 沈頤洲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梁風接過,起身走出了餐廳。 門從身后被闔上。 傍晚的冷風將她裹挾到了一個餐廳看不到的角落。 山間氣溫低,一口冷空氣吸入梁風閉上了雙眼。 隨后,極緩地吐了出來。 捏著打火機的手展開,蒼白的指腹開始慢慢回血。 垂眸,【s.t.dupont】 是他打火機的牌子。 煙已經抽了大半,柔軟的外包上似乎還有他身上的味道。 梁風在某年和嚴琛去香港的時候,看到過這種煙。 她抽了一支出來,避風點燃。 極淡的氣息,味道卻醇厚。白煙從梁風的眼前揚起,她有種走失在迷霧森林的錯覺。 眼前大片被黑色籠罩的綠,彌漫的白煙,潮濕的氣息。 冷風將她的裙擺吹起,緊緊地貼在她有些麻木的大腿上。 偏頭遠遠地看向客廳,燈火通明里,他像是遺世而獨立的身外人,倚靠在一側的座椅上聽著別人的談話。 眼簾漫不經心地垂下,無法分辨他到底是否真心在聽。 黑暗里,某些隱晦的念頭逐漸昭彰。 他是個極度危險的男人,可梁風無法否認,他也是個極易叫人沉淪的男人。 他摸她后脊時有力的手指,他攬她身體時穩妥的佛手柑。 混雜著極淡的烏木香,像是某個下雨的午后,朦朧醒來,看見窗外陰雨綿綿,身子卻還是在溫柔的床里。 知曉這世界即將被暴雨傾覆、坍塌,也心甘情愿、自欺欺人地躺在這一方溫暖里。 燃盡的煙絲墜落,絢麗的猩紅在落到地面的一瞬化為烏有。 片刻的驚醒。 梁風目光重新看向沈頤洲,感到了一絲沒來由的恐懼。 最后冷靜下來,梁風將煙熄滅轉身去找垃圾桶。 “給我吧?!?/br> 梁風回頭,看見賀忱走了出來。 他很是自然地把煙蒂從梁風的手中接過,走了兩步丟進了室外的垃圾桶。 “謝謝?!绷猴L站在兩步之外說道。 賀忱很是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客氣?!彪S后走到了梁風的身邊。 “為我meimei上次說的話向你道歉?!?/br> 梁風抬眼朝他看去。 在和沈頤洲接觸的這些日子里,他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的人。然而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賀忱和他的meimei。 他好像格外得和這屋子里傲慢的人不一樣。 梁風沉默了片刻,斟酌出他說的應該是上次她和彭羽去的那次聚會。他們是兄妹,賀顏拿這事在賀忱面前嘲笑她也是說得通。 “沒關系,”梁風朝他笑了笑,“她說的其實也是實話?!?/br> “我meimei被嬌慣得多了,說話你多擔待著?!?/br> 梁風點了點頭,思緒也慢慢捋清。 應當是賀忱看見今天沈頤洲又把她帶了來,才上前和自己說這些話的。 如果她就真的和沈頤洲一拍兩散了,怕是絕不會從賀忱嘴里聽到這樣的話??删瓦B道歉,他話里也還是偏向著自己的meimei。 梁風當然覺得有些可笑,卻也覺得無比合理。 對于賀忱,她其實無可指摘。 梁風輕抿了抿嘴唇,抱臂看向了外面的草坪。 她本以為賀忱只是出來和她說聲道歉,說完自然就會離開。 可是梁風又站了好一會,卻發現賀忱仍然站在自己的身邊。 她偏頭看過去,賀忱的臉色慢慢變得值得玩味。 “看來這草坪風景不錯?!彼f完聲音清朗地笑了笑。 轉身離去的片刻,梁風看見了他瞬間消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