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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從輸血管流入血袋里,她兩眼發黑,站都站不起來。最后收血的人給她五十多塊錢,她把欠周阿姨的錢都還了。 “你賣過幾次血?”夏蓁抓住她的手臂,臉色比她抽完血之后還要蒼白。 沈綰回憶了一下,“三次,每次生病都要花好多錢,我錢不夠?!?/br> “現在不在那里了,我找不到賣血的地方?!彼蚱鹱?,眉眼之間繚繞孩子氣的憂愁。 她張口閉口都是“錢”,卻并不顯得世俗,反而有種過分天真的殘忍感。賣血可以換錢,錢可以買東西,買東西是為了活下去。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 “這些不需要你花錢,你不要賣血?!毕妮璞羌獍l酸,“我有好多錢,你沒有錢可以找我要?!?/br> 似乎是怕沈綰不信,她拉開書包拉鏈,抽出放在夾層里的錢包。里面的錢全部被她倒出來,紙幣、硬幣散在被子上,零零碎碎,加起來兩三百塊錢。 沈綰手里被胡亂塞了一大把錢,她睜大眼睛。 “都給你,你不要賣血了?!毕妮枭裆脨?,“我只帶了那么多,還有好多在家里,你缺錢和我說,我給你?!?/br> 說到最后她著急了,又抓起剩下的錢,統統放進沈綰手心:“你有錢,這些都是你的?!?/br> “不是我的?!鄙蚓U的話讓夏蓁愣住,她執拗地說,“我沒有幫你干活,我不要?!?/br> 她在這件事上出奇的有原則,似乎不想虧欠任何人情,這樣也不會有任何牽掛,來去自由。 夏蓁眼角下垂,好久,她凝視沈綰,囁嚅:“我可以借你錢,你可以慢點還,一個月還一塊錢也可以?!?/br> 她抱住沈綰,把腦袋埋在少女柔軟的腹部,悶聲:“你來找我,我什么都有,不要找別人?!?/br> 或許她錯了,沈綰一點都不脆弱,她比很多人都要堅強。 沈綰摸她的腦袋,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這兩年她總是生病,醫生經常說些她聽不懂的東西,后來她干脆不去醫院,按照習慣,咳嗽發燒,自己去藥店買藥吃,過一天算一天。反正每個多病的冬天,熬一熬,總能熬到春暖花開。 最后夏蓁還是把錢收回去,她想等明天送沈綰走的時候再給,當成藕斷絲連的憑證。 兩個人坐在一起聊了會兒天,夏天悶熱,病房里的小風扇吹得人昏昏欲睡,沈綰靠在夏蓁懷里犯困,很快,她只能發出模糊的幾個字應人。 夏蓁閉嘴,扶著她一起睡下。 熱,后頸處的汗水滑下腰背,十指扣緊了,她壓住身下的人,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濕氣,將彼此包裹著。 她喉嚨干澀,挺起腰,再沉下去…… 夢醒了。 夏蓁驚怔,失神地盯著天花板,半晌,她轉向幾乎半趴在她身上,錮住她腰身不放的沈綰,心臟“噗通”亂跳。 夢中的黏熱感卷土重來,衣服被汗水浸透,腿間也有了暖昧的濕潤感。 春夢難消,夏蓁羞得渾身燥熱,她小心地拉開沈綰的手臂,準備去洗個澡。 睡眠一向很淺的沈綰驚醒,她認出夏蓁,蹭她的脖頸,“熱?!?/br> “別抱了,越抱越熱?!毕妮柘肫饋?,沈綰不肯,長腿勾著她。 “熱?!?/br> 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針頭已經被護士拆掉,沈綰抓住夏蓁的肩膀,吮咬她薄弱的頸側,焦慮又不安地重復:“熱?!?/br> 她的狀態很不對,和被摸腳踝之后的反應相似。 夏蓁有預感自己不能繼續待在床上了,想要離開沈綰,“松手?!?/br> 沈綰不聽,她爬到夏蓁身上,雙腿跪在兩邊,不住地扒拉夏蓁的衣領。 夏蓁按住她的手,看見沈綰雙腮微紅,懵懂地向她眨眼。 她深呼吸,“你在做什么?” “熱?!鄙蚓U委屈地垂下頭,仿佛正在忍受劇烈的痛苦,她小聲,近似哀求,“好熱?!?/br> 她什么都不知道,別嚇到她,夏蓁眼神弱下去,認命地松開手。 衣領被扯開大半,黏膩的吞咽聲在拉了簾的病房里響動,沈綰磨咬她裸露的肌膚,在她鎖骨上留下許多齒印。 夏蓁疼的蹙眉,又被沈綰坐在腹部上蹭得渾身酥麻,她咬唇,壓抑著喘息。 忽然,沈綰夾緊她的腰身,改咬為舔,軟滑的舌尖掃過每處泛疼的地方。 抓緊床單的手松開,夏蓁沒忍住,撩起沈綰的衣角,撫摸她纖瘦易折的腰,心里亂糟糟的,沒什么頭緒。 突然,沈綰抬起潮濕的臉,與她對視。 少女眼眸都散了,注視夏蓁的時候,好像一攤化開的水。 “夏蓁?!?/br> 她不知道為什么想在這個時刻喊夏蓁的名字,想喊就喊了。 夏蓁喘口氣:“在?!?/br> 沈綰彎唇笑笑,又抱著她喚:“夏蓁?!?/br> “嗯?!毕妮栎p應。 兩個人渾身是汗地摟在一起,相互交融,難以分開。 許久,體溫冷卻,夏蓁感覺到幾分令人顫栗的涼意,她恢復清醒,扶起沈綰。 “你去洗澡,衣服都濕了?!?/br> “—起洗?!鄙蚓U拉她。 以前沒有遇到夏蓁,她總是控制不住地哭,腦子空茫茫的,心里也什么都沒有。 直到隔著玻璃窗,看見夏蓁干干凈凈地站在那,她才有種心里裝了東西的感覺,越靠近夏蓁,這種感覺越強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