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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深并沒有將自己知道的和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毫無征兆的直問道:“那我母親對你呢?” 聞言,常綺盯著柳深的眼睛看了良久,才收斂了自己的目光,垂眸說道:“她應該喜歡過我吧?!?/br> 常綺的語氣聽上去有些不自信不確定。 在常綺和家里人坦白的時候,常綺十分確定并且堅信,郁暖是喜歡自己的,甚至于是愛自己的。 但是在郁暖提出和人分開的時候,郁暖的一句話,輕而易舉的就將常綺的信念擊碎。 常綺的信念來自于郁暖,也是被郁暖親手奪走的。 柳深忽然開始同情起常綺來,或許是因為感同身受。 在剛和時念瑤分手的時候,柳深也無數遍的想過,時念瑤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自己,否則怎么會這么輕而易舉的就放棄了自己。 從剛才就安靜站在一邊的常溪察覺到了柳深的情緒變化,不自覺的靠近了柳深,但最后還是沒上前打擾兩人。 看著整個人都被低氣壓籠罩的常綺,柳深開口應道:“沒有?!?/br> 聽見柳深的話,房間內的兩人都不自覺的將目光聚集在了柳深身上。 柳深看著常綺的眼睛認真說道:“她一直都喜歡著你?!?/br> 雖然理智告訴常綺,柳深可能只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聽見“喜歡”二字,還是忍不住為之動容。常綺感覺自己眼睛有些酸澀,只是對柳深笑了笑。 柳深緩緩說道:“在她躺在病床上最后的那段時間,她在拜托我爸找你,她想最后見一面的人是你,她告訴我你是她一個很重要的人?!?/br> 柳深環顧一圈這間掛滿常綺的照片的房間,說道:“我不知道這間房間什么時候有的,但是在我小時候,每周,她都會整整消失一整天沒有消息,我爸也只告訴我她有很重要的事?!?/br> 柳深的話將常綺心中已經幾近熄滅的火焰重新點燃。 就像一堆篝火已經只剩下點點火星,加了些柴火吹了陣風,它又重新燃了起來。 柳深長舒一口氣平復心情,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猜我媽從來沒對我爸有過超出朋友的喜歡?!?/br> 聽了柳深的話,常綺死死的看著柳深,企圖從柳深眼中看出分毫欺騙安慰的意思,但是并沒有。 柳深站起身,從架子上拿下比巴掌大一點的儲存卡卡包,走到沙發打開自己特地帶來的電腦。 打開卡包,將左邊角上的第一站卡抽了出來放進了讀卡器,將讀卡器插到了電腦上。 在昨天,柳深發現架子上有自己母親的相機還有一臺小型攝影機。攝影機旁邊還放著一個卡包。 柳深的動作引得房間內的另外兩人也走到了沙發邊。常溪和常綺一左一右的在柳深身邊坐下。三人坐在地上看著柳深擺弄放在沙發上的電腦。 柳深打開文件夾,果不其然,有著不少視頻文件。柳深播放了第一個。 開始出現聲音和畫面時,鏡頭似乎被正在調整鏡頭的人擋住了。但沒過多久,畫面變得清晰。鏡頭中的人正身處三人此刻所在的房間,不過電腦顯示的畫面中,那時房間里不似現在這么空曠,有生活過的痕跡。 和鏡頭拉開距離的郁暖出現在了畫面中,看著鏡頭笑了笑,沒說話。 雖然畫面中的郁暖明顯年輕得多,但是柳深看見郁暖,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收緊了自己搭在腿上的手,指節發白。 忽然一只纖細帶著溫度的手包住了柳深緊握成拳的手。 柳深偏頭看了一眼常溪,對常溪眼中的擔心,柳深松開了自己握成拳的手,轉而握住了常溪的手。兩只手十指緊扣著。 從郁暖出現在畫面中,常綺的目光就沒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過,緊盯著畫面中的人。 再看見郁暖,常綺有意擱置掩藏的記憶和壓制的諸多情緒如潮水般席卷而來,花了很長時間才終于覺得已經放下的人又重新占據了自己的思維、情感。 畫面中的郁暖遲遲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喝著酒,似乎忘了有鏡頭這么回事。三人都耐心的看著。 在畫面中的郁暖看上去有了一絲醉意的時候,才終于又重新看向了鏡頭。 一陣畫面晃動之后,郁暖的五官在屏幕上放大。郁暖將攝像機拿在了手里對著自己。 看著鏡頭,忽然笑開了眉眼,直直的看著攝像機,好似在看情人一般,眼中水波瀲滟,雙目含情。 郁暖撒嬌似的喚道:“阿綺?!本秃孟袂槿司驮诿媲?。 常綺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面,在心中默默回應,喚了一聲“郁暖”。 喝了酒的郁暖臉上已經浮現了兩抹紅暈,對著鏡頭說道:“以前我一直說你膽小,叫你膽小鬼,但其實我自己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br> “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你為了我不顧一切的和家里人坦白,哪怕知道后果也義無反顧,但正因為如此,你的喜歡對我來說過于沉重,我退縮了,我很害怕,我害怕我沒辦法回應你,我害怕我不夠愛你?!?/br> “在那天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我爸媽說我們倆的事,我無法想象他們知道了會有什么反應,我不希望從他們眼中看到對我的失望,我很害怕?!闭f到這,屏幕中的郁暖眼中已經噙滿淚水,泛著水光。 “我原本以為,只要我做出抉擇,一切都會恢復正常。但是為什么不管怎么樣我都忘不了你?我很想你,但是我不敢去找你?!庇襞纳ひ粲行┌l顫,在眼眶中積蓄已久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