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魯比不明所以的看他。這個有點禿頂、有點胖、總是很疲憊的中年男人。從他袖口傳來男性香水的味道，也沒能讓她臉紅心跳，只覺得普通的中年男人為了修飾自己真是煞費苦心。

    “上個比你帥的人向我伸手，我可都叫他拿開了?！彼傅氖悄兄鹘?，未來人全是外貌協會，對她們來說美貌和基因等級掛鉤，但庫魯比連“挑剔地看他的手幾秒”這個演技動作都沒做完，就大笑著握住了他?！暗墙裉焓菤⑶嘌?！我很給你面子。你感激吧?！?/br>
    “明明連個花都不送我?！?/br>
    她邊說邊從下看他，隨著手臂的動作她臂彎里夾著的小熊也一晃一晃的，導演看著她，總是忍不住露出看剛出生小侄女的柔軟表情。

    但他很快就咳嗽一聲，“你懂什么?！?/br>
    這其實是以對等的形式在向她表達敬意。

    “你送上了精彩的演出。庫魯比?！睂а菡嫘膶嵰獾恼f?！罢堃欢ㄒ喽嘌輵?。我非常，我非常期待著在大熒幕再次見到你?！?/br>
    #

    她沒趕上睡衣派對。全員告別完一輪已經很晚了（從這點看，比起能早早離席的杜若，庫魯比更像女主角），雖然沒有喝酒但感光聞味道就已經暈暈乎乎。庫魯比沒有坐車，而是沿著河邊的路走回酒店。這幾天出差拍攝，她也住進了酒店。路上她和系統說了很多話，系統給了她好多好多的夸獎，還送了她殺青禮物，一場電子煙花。

    不是現實中的煙花。已經很晚，商場關門了。郊區有個很高檔、人很少、打烊很早、感覺只服務附近小區的商場。明明沒什么人來卻有個電影院屏幕一樣大的廣告屏。庫魯比經過的時候它也是黑漆漆的。

    系統還在一下一下的夸她【演得很棒呀】【收到了很多花】【很努力了】【之后也會被很多人喜歡的】而庫魯比像喝醉了一樣紅著臉傻笑。它真的成長了好多，不知道是導入了什么交涉技巧數據，對庫魯比從一開始的沒話找話說、變到干巴巴（真的很干巴巴?。┑目洫?、再變到現在。

    路過廣告牌時系統讓她停一下，庫魯比很聽話的停了。系統讓她【抬頭】。

    她抬頭，臉正對著屏幕。它好黑好大，幾乎吃掉了她面前的整個視野，把她包圍起來。

    【我送你的殺青小禮物?！?/br>
    一開始是電子板上的幾個像素點亮起來，然后它火星一樣劃過漆黑屏幕并引燃其他部分，屏幕燃起了火光。庫魯比站在那里，臉龐被染上了橘色。遠處車流依舊，甚至幾十米外的行人腳步匆匆都沒有往這里看一眼。光被收攏得很好，煙花爆燃的聲音也都只在她腦內響起，只有她聽得到的爆炸聲。

    真的響徹在腦內哦。

    庫魯比抱緊小熊。玩偶擋住了她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她眨都不眨，小熊的黑色眼珠也被焰火照亮。結束后庫魯比又靜靜站了很久，她皮膚上好像都還殘留著光的余溫。

    “我……從來沒有看過煙花?！睅祠敱日f。

    未來的世界沒有這個，出于環境保護和治安管理約束。她住在太平洋上的無人島，按理可以的，但準備很麻煩、處理善后也很麻煩、如果有殘骸進入島內循環系統……更何況從沒人想過“她想看”，當然也不會為此行動。

    焰火已經熄滅，庫魯比的眼睛卻閃爍著，她有點哭了。

    【嗯?！?/br>
    系統沒有就此安慰她，明明是刷她好感的好機會。只說【殺青宴上很多人送了你花束，你裙子被花粉弄臟了?！?/br>
    “啊?！睅祠敱热ゾ咀约旱囊路?，這算不算女明星形象管理大失敗啊。

    【這個不會弄臟衣服?！肯到y言辭簡潔。

    “你……真是沒有浪漫細胞啊?！?/br>
    【而且我想送給你?！肯到y說。

    還作為艾澤爾的時候，他給她講童話，她對其中點亮全城夜空的焰火艷羨不已。

    “……謝謝你?！睅祠敱日f。她眼中依舊閃閃發亮，但其中難過的成分少了很多。

    她還帶著眼淚，閉上眼吻了吻小熊的后腦。閉眼時淚水被擠出來，順著她的臉頰流到下巴，在她頷尖處停留一瞬，被遠處的光照亮，閃耀如鉆石。

    “我會銘記于心的?！睅祠敱容p聲說。

    第31章 第 31 章

    【這個該我說嗎？】

    雖然覺得趕不上, （真的謝謝系統但為什么非挑這個時候呢），不過想到杜若還穿著單薄的睡衣在等自己。系統說【酒店有中央空調她不會感冒的】庫魯比回“可是還是很冷啊。感覺！”趕回了酒店。

    回去時已是半夜。杜若靠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庫魯比走近, 杜若就往后偏頭看她，她穿了類似薄紗的睡衣。兩條腿交疊著往前伸，涂了果凍色指甲油的雙腳放在茶幾上。

    系統已經在她眼前刷【禁止觀看】的彈窗了。庫魯比揮揮“都是女孩子我有什么不能看的?！彼贿呡p輕毆打小熊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杜若，臉紅紅的。

    杜若看著她幾秒, 笑了?！澳愫π吡藛?？”

    “啊...呀?！睅祠敱日Z無倫次。

    杜若彎身從茶幾上拿酒喝。琥珀色的酒液在不規則玻璃杯里搖晃一下。她握杯的手指隔著酒液看被放大了。庫魯比吞了一下口水?！跋到y我真的不可以喝酒嗎可是感覺很美味啊……噫！”有東西從后面靠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