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車里一片靜謐。

    何總坐在副駕駛上，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他的神色已經變得極淡，就連氣質似乎也冷卻了很多。

    什么也沒說。

    李秘書打她電話說要送她東西被何總發現。他還提了周先生。這肯定要解釋的。怎么解釋？何總剛剛聽出來多少？

    打工人混日子的秘訣之一：不要把老板當傻瓜。

    車子在緩緩的前行。車速太慢，左右都有車在超過它。

    “何總我其實——嗯?！蔽伊税胩?，欲言又止，一句完整的話也沒有說出來。

    可以說面試嗎？

    不可以。

    車里一片靜謐。

    男人突然長呼了一口氣，似乎是低低的嘆氣，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剛剛熱烈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本來已經消融的隔閡，好像又再一次佇立。

    “Youletmedown酥san?！彼曇舻偷?，似乎在和她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她咬著唇，聽懂了。

    他沒有生氣，可是也是極度的生氣。他說他在失望。

    失望，比生氣還可怕。

    心在這一刻慌了起來，好像自己正在失去什么——握著方向盤，林素眨了眨眼，低聲說，“何總對不起。其實我是有李秘書的電話的，”頓了頓，她低聲說，“您回去的那幾天，我也見過周先生?！?/br>
    不可以說是去面試。

    男人靠在了椅背上，沒有看她。似乎也沒有耐心聽。他緊閉著唇，沒有說話。

    陽光落在他的襯衫上。

    “那天仁信給我打電話?！?/br>
    心臟怦怦的跳著，她低聲說，“我過去才知道是周先生要見我。何總您說過他是貴客。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可是我又擔心得罪了他。我擔心那個牌照——”

    男人慢慢的側頭來看她，沒有說話。

    “我沒有要他的禮物?！彼坪跻呀洓]什么好說，她咬著唇，只是說，“對不起何總。李秘書送我東西，我不要的。其實昨天晚上李秘書就打我電話，我也不可能去——”

    男人沒有回答。他只是側頭看她，看了很久。

    “你見過他幾次？”他問她，聲音淡淡的。

    “就兩次?！标柟庀滤樇t耳赤，握緊了差點咬了舌頭，“三次三次。加上船上那次，一共只有三次?！?/br>
    “我回國這段時間，你又去見過幾次？”

    “就一次?！庇中哂秩璧幕貞洓_入腦海，她感覺一股熱氣沖上了眼睛，“對不起何總，我以后——”

    再也不去了。

    男人沉默了。

    車子緩緩前行。

    “牌照，和你沒關系?！彼詈笳f話，聲音淡淡的，“我就算要送女人給他，也不會送你。你是我的助理?！?/br>
    他咬重了“我的”兩個字。

    “我知道的何總?！彼Т?，握緊了方向盤，“其實那天我和周先生見面，恐怕也都是巧合——”

    男人呵了一聲，她的聲音又響起，“我喜歡您這里，我想在歸墟上班，沒有那個意思?！?/br>
    男人又沉默了。

    “唉?！弊詈笏吭谧紊?，嘆了一口氣。

    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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