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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涼向他晃了晃手里的雪茄盒子:“我會。我爸爸原來抽雪茄,我給他點過?!?/br> “很好,”葛秀夫向前探身,和他并肩而坐:“現在給我點一支?!?/br> 傅西涼當即打開雪茄盒子,盒子不小,里面除了雪茄,也有格子安放火柴和雪茄剪。葛秀夫盯著他的手,見他又認真又笨拙的把雪茄剪套在了手指上,那是一雙和他身材完全匹配的大手,線條修長,年輕細嫩,指甲修得短而潔凈。很慎重的剪去了雪茄兩頭,他又劃燃了一根長桿火柴。一手捏著火柴,一手拿著雪茄,他將雪茄一頭湊近火苗,忽然察覺到了葛秀夫的目光,他便抬眼看了對方一眼,看過就算了,因為要把全副心思放在雪茄和火苗上。 葛秀夫則是一眼不眨的盯著他,盯得幾乎有些出神。 眼下的氣氛有些異樣,先前為他干這個活兒的人,都是他的女朋友們。千嬌百媚的女朋友們驟然變成了傅西涼,這讓他生出一種錯亂之感。手掌緩緩滑過傅西涼的腰,觸感陌生,抬手再攬了傅西涼的肩膀,他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姿態來對待傅西涼。 結果他這一攬打擾了傅西涼,傅西涼一邊凝神觀察著雪茄,一邊一晃肩膀,低聲說道:“別碰我?!?/br> 隨即豎起雪茄,他吹了吹雪茄頭,吹出了一朵橙紅色的火光。轉身把雪茄送到了葛秀夫嘴邊,他說:“你吸一下?!?/br> 葛秀夫就著他的手,低頭張開嘴咬住雪茄,輕輕吸了一下。 他搖搖頭,收回雪茄,繼續湊到火苗上轉著圈的烘烤,然后再次把它送到了葛秀夫面前:“再來一次?!?/br> 葛秀夫便也再次低下頭,把嘴唇湊到了他的手邊。 他盯著雪茄的火頭,眼看火頭這回隨著葛秀夫的吸氣而均勻亮起來了,這才甩手熄滅了火柴。 把火柴梗扔進煙灰缸里,把雪茄剪收回盒子里,他自認為是大功告成。葛秀夫把雪茄遞向了他:“嘗一口?” “不要?!?/br> “這么大的人了,煙也不吸、酒也不喝,要當一輩子好寶貝兒?” 他確實是不吸煙。傅家在不自覺間對他采取了禁欲式的教養法,怕他吸慣了香煙之后,會進一步的再吸點別的什么,畢竟鴉片煙館滿街都有,不如干脆斷絕了他的念想,讓他那張嘴除了吃喝和說話之外,再也不派別的用場。 他不想做葛秀夫眼中的好寶貝兒,感覺做“好寶貝兒”有些丟臉,所以辯解道:“酒我會喝,你見過我喝啤酒?!?/br> 葛秀夫連連點頭:“是了,幸虧你多少還能喝點兒,否則我簡直沒法子招待你了?!?/br> “你不用招待我,只要能幫我想出辦法就夠了?!?/br> 葛秀夫抬手叩了叩太陽xue:“辦法已經在這里了。你不就是想找程紹鈞嗎?那在程家大門口是堵不到他的。他自己弄了個外宅,一個月也回不了幾趟家?!?/br> “那——” “外宅的地址我有,一會兒給你寫下來。明天你到那邊去溜達溜達,應該會有收獲。如果還是見不到這個姓程的,你再來找我?!?/br> 傅西涼這些天幾乎被這個問題活活折磨死,如今聽了葛秀夫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他反問道:“這么簡單?” “你以為能有多難?”葛秀夫向他吹了一口煙:“在我這里,很多問題都不成問題。你看我是不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 傅西涼忍不住微笑了:“謝謝你,我真高興?!?/br> 葛秀夫張開雙臂:“那抱一下?!?/br> “為什么?” “這么好的男朋友,難道不要抱一抱?” 傅西涼想了想,然后向后一轉,俯身摟住他用力抱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就在他要松開手直起身時,葛秀夫忽然抬胳膊勒住了他的后脖頸。 微微扭過頭,葛秀夫對著他的耳朵說道:“我還要你陪我喝一杯香檳,補我今晚的慶功宴?!辈煊X到了傅西涼要掙扎,他緊接著又道:“你不可以拒絕,不可以拒絕你的男朋友。我是這么的喜歡你,我對你是這么的好?!?/br> “那……”傅西涼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我就喝一杯?!?/br> * * 葛秀夫放下雪茄,出去一趟,拎回了兩只冰桶。 傅西涼站了起來:“我只喝一杯?!?/br> 葛秀夫把冰桶往茶幾上一放:“知道,剩下的全是我的?!比缓笏麊柛滴鳑觯骸澳愠詻]吃晚飯?沒吃的話,我們現在去吃?!?/br> 傅西涼這一天沒正經吃什么,但是此刻也沒有食欲。他打算陪葛秀夫喝完一杯香檳之后,就回家去吃二霞的晚飯。 心頭的一塊巨石終于被移開了,他預備回家之后先去沐浴更衣,然后輕輕松松的坐下,吃上很多很多,把這三天的虧空全補回來。 所以,他告訴葛秀夫:“我不餓?!?/br> 一名仆人這時端著托盤進了來,往茶幾上擺了兩盤切好的水果,放了兩只亮閃閃的高腳香檳杯,然后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葛秀夫從一只冰桶里拿起了一瓶香檳,輕輕搖晃著,抬頭望向了傅西涼:“今天一定要噴你一次!” 他這句話說得低而有力,每個字都像是一粒子彈激射而出。傅西涼很不理解他這是哪一路的執念,單是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襯衫。葛秀夫見了他的舉動,當即又道:“難道在你心里,我的快樂還不值一件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