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瞥了眼楚鯨的喉結，低下頭，吃著rou串，沒有說話。

    “這么久沒見……變化還真的挺大啊你?！敝軐ばπ?，開了話頭。

    “嗯，是挺大?！背L像有心事一樣接著話，有些敷衍的意味。

    林深埋頭吃rou，默默地聽著。

    “對了，之前有個女生……我想想叫什么來著，秦……”

    “秦朗?！背L說。

    “對，現在怎么樣，你們還在一起嗎？”周尋問道。林深此時抬頭看了眼周尋，女生的話？女朋友？

    “她開學高三?！背L說道，“你是不是有些誤會？”

    “誤會什么？他們都這么說……”周尋喃喃道。楚鯨又喝了杯啤酒，沒有說什么。

    接著林深又和周尋聊他們以前的事情，楚鯨在一旁聽著，大概也了解一些。

    “要我說，你就是因為高三那次的競賽失誤，心里的陰影走不出來?！敝軐α稚钫f，林深點點頭，苦笑了下。

    “哎，全市可就一個名額啊當時?！敝軐び挚聪虺L?！澳愕购?，直接放棄了?！?/br>
    “我不放棄，你們二中怎么有機會？”楚鯨回答的語氣有些傲慢，“你總不會沒考上吧?！边@句是問林深的。

    “嗯，沒考上。怎么了?！绷稚钐Я颂а燮?，對上楚鯨的眼睛，似乎要挑事。

    楚鯨起身從冰柜里拿了杯汽水，放在林深的面前?！跋麣??！?/br>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路燈也亮起。

    眼看著吃得差不多了，三個少年打算離開，周尋和他們的方向不一致，在轉街角的時候就先走了，路上便只剩下了楚鯨和林深。

    旁邊大大小小的商鋪生意正好，路上的人也漸漸多了，馬路上車來車往，小廣場上還有大媽在跳廣場舞，小孩子們穿著旱冰鞋，在廣場上玩耍著。

    兩個少年似乎都不著急，悠悠地走著，像是吃完飯后散個小步。

    突然，楚鯨的目光停留在路邊蹲著的一個男人身上。

    那是個中年男人，他蹲在路邊，點著煙，抬頭看了看路燈，頭發有些亂，頭發還算整齊，穿得是普通短袖，臉上似乎已經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昏暗的路燈光灑在他的身上，似乎還有些凄涼的意境。

    “你先走吧，回頭進教室找你?！背L停下步子。

    “哦?！绷稚铐樦L的目光看了眼，也注意到了那個男人，沒有多問，便先走了。

    楚鯨緩緩走向男人，停在他的身邊。男人抬頭看了眼，沒有其他的動靜。楚鯨輕輕嘆了氣，學著男人的樣子蹲下身，喊了聲：“爸?！?/br>
    男人再次轉頭看著楚鯨，眼神很復雜。楚鯨向來不喜歡他爸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期許有些虧欠，更多的還是疼愛，但是這種目光卻讓楚鯨習慣性地躲閃。

    楚鯨勾了勾手指，示意讓他爸遞煙。

    他爸輕笑一聲：“不像話?！钡€是遞過去一根，并且替楚鯨點了火，像是以前經常的那樣，男人補充了一句：“別告訴你媽?！?/br>
    煙霧繚繞間，楚鯨瞇了瞇眼睛抬頭看了看路燈，光在黑夜里照得他有些刺眼。他含含糊糊“嗯”了一句。

    “你媽……最近怎么樣？”

    “還好吧，就那樣，昨天來看過我?！背L說著，頓了頓又說：“她越來越難哄了?！?/br>
    “唉?！蹦腥藢燁^扔在地上，順帶踩了踩?！澳阌謴妥x了一年……你mama的主意嗎？”

    “嗯，向來都是她做主。不是嗎？”

    “那就好好念書吧，別讓她擔心了?！?/br>
    “您呢？”楚鯨轉身掃了眼身后的一家棋牌室?！白罱趺礃?？”

    “小孩還管起老子了?！蹦腥伺牧伺某L的肩膀，有些恍然，眼前的少年高了很多，是什么時候長高的呢，眨眼間，悄無聲息?！八懔?，你還得好好回去學習吧，別天天在路邊瞎逛，像什么樣子?！蹦腥松焓?，讓楚鯨掐了煙?！岸纪四氵€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吸什么煙，不學好?！?/br>
    楚鯨想笑，恰了煙，起身，站在男人的身邊，男人才差不多到他肩膀，他矮小且結實。楚鯨看著他，默默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走了。你好好過日子?！?/br>
    男人揮了揮手，像是趕個蒼蠅。

    “別讓我擔心了?！背L丟下最后一句，轉身便離開了。

    男人看著楚鯨的背影，默默嘆氣。

    黑暗的教學樓走廊，唯獨每個教室有明亮的燈。一中這么缺錢嗎，走廊連個燈都不開，楚鯨按下了樓梯口處的開關，瞬間，整棟樓都亮了。

    這個舉動引起了注意，小玉老師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從教室里沖出來，楚鯨微愣。

    “進去?！毙∮窭蠋熼_口下達了命令。

    楚鯨看了眼教室后墻的鐘表，果然，都快八點了，晚自習都要過半。

    林深已經站在了后黑板附近，舉著語文書默默地背著。抬了抬眼皮，冷漠地掃了眼楚鯨，沒有什么理會，接著低頭背書。

    “來，一邊一個?！毙∮窭蠋煂⒊L拽到林深的旁邊，接著讓林深往旁邊站，“去，拿著你的語文書和他一起?！?/br>
    “老師，我沒有書?！彪m然楚鯨這么說肯定會惹怒小玉老師，但這是事實。

    小玉老師瞪著眼睛，拿了本不知道什么的書，突然砸向楚鯨。

    巨大的響聲讓本來就安靜地教室更加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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