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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幸運的。我們三人都考上了大學,并且還是考上同一所大學,感覺這種幾率和中彩票比起來也沒有簡單多少,畢竟有太多的可能性。比如我們三人中,有一人沒考上;再比如我們三人都考上了,卻只有兩人考上同一所。那樣的局面,被剩下的那人絕不好受。當然還有更多更多的可能,但無論是哪種可能,都不會比現這個近似游戲“完美通關”般的結局更好,所以我們真的很幸運。 為了慶祝,我們約了一起烤rou。當天一見面,小夏就激動得飛撲到子杰懷里,像隻無尾熊。子杰則像尤加利,不是在形容他很健壯,而是他像個木頭一樣,除了笑一笑,沒給出其他反應。 “你怎么好像魂不守舍的?”我問道。 子杰搖了搖頭?!皼],我只是感覺好像做夢一樣?!?/br> 我給他后腦勺來了一下。 “干!你干嘛!很痛欸!”他抱著腦袋叫道。 “會痛就好,我在給你證明不是做夢?!蔽依硭斎坏?。而且就算是夢,那也是美夢,至少要表現得開心點,才對得起幸運之神的眷顧。 看來子杰的聯考后遺癥不僅沒好,還有加重的趨勢,變得有些患得患失。感覺他應該沒事,我也就沒多加理會。 那天晚上,吹著晚風,圍著爐火,不用擔心未來的各奔東西,完全沒有過去畢業時的那種傷感。由于喝了點酒,打開了話匣子,我和小夏聊了很多,或許這是認識這么久以來說最多話的一次。倒是子杰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不僅沒有什么聊天興致,烤rou也忘了翻面導致燒焦,不然就是沒烤熟就裝盤,而且有好幾次似乎欲言又止。但是開心、興奮、激動的情緒,讓我把這些細節都忽略了。 一直到幾天后,接到子杰的電話,約我到公園的籃球場。當我抱著籃球,穿著球鞋,來到球場時,只見子杰一人坐在球場邊的長椅上,手邊還放著一袋啤酒,周身還籠罩著低氣壓。我才意識到情況不對,他不是來打球的。 “怎么了?有心事?”我走到他身旁坐下,關心地問道。 他沉默了好久,才開口?!拔覅⒓恿藄at考試,也申請了美國留學,結果都通過了?!?/br> “那不是好事嗎?你干嘛一臉……”我笑著說道,只是話還沒説完就反應了過來。 所以約定是打算作廢了嗎?我瞬間聯想到慶祝那晚,子杰的欲言又止。我本來想説點什么,但看著夢想達成,臉上卻沒有任何喜悅的子杰,剩下的話語又被嚥了回去。 我拍拍他的肩祝賀道?!肮?!夢想達成了要開心點?!?/br> “對不起?!弊咏艿吐暤狼?。 “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本來也不一定能考上同一所大學,我們只是比較幸運罷了?!蔽沂?,然后開了兩罐啤酒,把一罐遞向他,自己喝了一口后,接著説道?!岸以趬粝朊媲案疚⒉蛔愕篮脝??” 子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説什么,最后卻沒開口,只是搖搖頭,然后大口喝酒。 不過就是出國留學嘛!有必要那么鬱悶嗎?我突然間似乎想到什么,于是開口問道?!澳愫托∠恼h了?” “還沒,不知道怎么開口?!?/br> 聽見他的回答,我心底瞭然。 “我就說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蔽疫€在想著是約定無法達成的愧疚,還是將要一個人在國外的不安,結果他只是在煩惱著如何和小夏交代,或許還有一點點對異地戀的擔憂。此刻,我反倒幸災樂禍起來,笑道?!澳氵€是好好想想怎么和她說吧!她可是很期待的,你這一走她應該要哭,看來你得花不少時間哄了?!?/br> 聞言,子杰又看了我好一會,才道?!拔視嵖煺視r間和她説的?!?/br> 我們在公園長椅上坐了很久,直到把酒喝完。子杰全程悶悶不樂,沒怎么説話,手里拿著酒,久不久才喝上一口。雖然明白了他的煩惱,但也沒什么好主意能給他支招,畢竟子杰比我還瞭解小夏。我只能故意説些餿主意來逗逗他,活躍下氣氛,卻不見成效。分別時,我安慰道?!胺判陌?!小夏不會真的生氣,而且不就短短四年。你要是擔心她,不還有我在這里幫忙能照應嘛!” “我知道?!?/br> “有些事不要想得太復雜?!?/br> xxx但也不要想得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