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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作劇得不到快樂,無趣極了,何意舟再也不愿意有過多的語言拉扯,煩躁地將宋祁推出房間,將他隔絕在外。 也許是生病的原因,困意侵襲的時候何意舟毫無抵抗的能力,沒多久就抱著被子倒頭呼呼大睡。 宋祁是再也不能平靜。 他剛才收拾玻璃的時候,盡顧著探聽何意舟的聲音了,一不留神被玻璃割了一道小口子。 這點小傷口,血不用擦都能自然凝止。 就是,從頭到尾,何意舟都沒發現。 宋祁的記憶里,何意舟永遠熱情,永遠細心,永遠…… 人心瞬息萬變,永遠也有期限。 “你怎么在這?”俞柯準備給兄弟來個熊抱,雙臂還懸在半空,看到宋祁,硬生生地止住了,大聲嚷道。 宋祁往臥室方向看了一眼,“小聲點,何意舟在睡覺?!?/br> “睡覺!宋祁,你是人嗎?” 不出意外的話,俞柯的大嗓門已經傳遍了整層樓。 宋祁向來跟俞柯不對盤,對他一驚一乍的反應更是不滿意,他不屑于回應,眉頭緊縮,抱著手臂冷冷地看回去。 俞柯最討厭的就是宋祁這樣目中無人的模樣,對別人是這樣,對何意舟也是這樣! 堆積已久的怨氣沖到爆發點,抱著為兄弟討回公道的雄心壯志,俞柯擼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 “先進來再說?!?/br> 宋祁猛地拉了他一把,他腳下沒個防備差一點就摔趴在地板上了,氣勢焉了一大半。 宋祁關上門后自顧自地往里走,仿佛俞柯就是一個透明人。 挑釁!明晃晃的挑釁!這副東道主作態,無疑就是在熊熊火焰中倒上一罐油。 “宋祁,我今天非得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宋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嘴巴里敷衍地吐出幾個字,“吵醒他?!?/br> “出去打!”俞柯聲音降小了,依舊張牙舞爪。 宋祁指尖轉動茶杯,抿了幾口,優雅矜貴得像在品嘗頂級名茶。 俞柯想鬧騰沒問題,但剛才鄰居阿婆靠在門邊眼神閃爍,分明就是等著看好戲。要真是打起來了,不出一天,就得傳出些風言風語。 只不過,宋祁懶得跟俞柯解釋,也沒那個必要,索性就當他不存在,反正兩人除了有何意舟這個紐扣之外本質就是陌生人。 “宋祁,你就不能讓我安靜地睡一會嗎?”何意舟站在房門前,臉蛋被毛毯捂得通紅,眼睛半睜不睜。 事實上,這會已經快到了晚飯時間,何意舟睡了不止一會。 俞柯見何意舟穿著睡衣,絲毫沒有防范意識,頓時覺得一口老血哽在喉頭,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切齒道:“何意舟,你這是引狼入室!” “你當他不存在就行了?!焙我庵蹪M不在乎地說道。 反正,從前三人在同一個地方的時候,氣氛都不怎么好。一開始何意舟還會從中協調,到后來干脆就放任了,只要不吵起來就謝天謝地了。 “他那么大一個人,我又沒瞎?!?/br> 針鋒相對,針尖麥芒。俞柯就是看宋祁不順眼。 “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就是有空了過來看看你?!?/br> “你來的不是時候,我今天不太舒服?!?/br> “不舒服?”俞柯這才發現何意舟的精神好像不怎么好,整個人神色懨懨地靠著墻。 俞柯一下子竄到何意舟面前,急切地問道,“哪里不舒服?” “發燒,不過已經退了?!?/br> “沒事”俞柯自動人工測量溫度,摸摸自己額頭,又摸摸何意舟額頭,確認差別不大,嘆了一口氣:“可惜了?!?/br> “你不能吃烤雞了?!?/br> 何意舟很久沒有自己煮了,那本就塑料的廚藝嚴重退化,已經淪落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吃的田地了。 所以,他經常點外賣,偶爾下館子。而俞柯有時實在看不過去了,就過來陪他點外賣。 “你回去吧,吃完烤雞你可能得在醫院跟我會面了?!?/br> “要不我煮?” “你煮的話,我吃完就進醫院了?!?/br> “那……” “我來吧”一直沒有插話機會的宋祁終于說上了一句話。 何意舟跟俞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反問:“你?” “我現在就去?!?/br> 俞柯眼睛瞪得老大,扯了扯何意舟衣擺,自以為很小聲地說道:“這是宋祁?” “不然呢?” “你給他下了降頭?” 宋祁誰???高高在上的大少爺。他也會挽起衣袖走進廚房被油煙味侵襲?要不是親眼看見,俞柯就是做夢都不能相信。 何意舟嫌棄地抽回衣服,翻了一個白眼。 “他在鬧哪一出?” “我怎么知道?!?/br> “你可不能心軟?!?/br> 何意舟沒回應,因為家就這么大,俞柯說話的聲音還字字清晰,除非宋祁是聾的,不然他不可能聽不到。 不知道為什么,何意舟不再想繼續這樣的對話了。 “門鈴響了你聽到沒?” 響了好幾聲,何意舟早就聽到了,他指揮俞柯去,“聽到了,你去開?!?/br> 門鈴還在堅持不懈地響著,俞柯喊了一聲“來了”。 與此同時,何意舟的手機也響了。他拿起一看,“文君朗”三個大字印在屏幕上。怕是公司有什么事,何意舟不耽誤一點時間地就接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