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好在顏春慧沒有意識到之前連著兩個警察找自己討論重復話題有什么問題,立刻點了點頭:“哦陳警官好,陳警官好?!?/br> 陳淵:“……”這個二楞子,這么容易被戳穿的謊言,要不是人家年長腦子不太靈光沒反應過來,我看你怎么解釋。 徐尋:“老人家您繼續說?!?/br> “反正,當初這個地方她們原本也不是常住。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用來找活時才回來這里。但是后來有一段時間好像每個傍晚都要來,因為正好嬌雪要寫作業,所以我記得清楚。后來孩子他娘走了,這孩子懂事一夜之間長大了好多。我呀,就是特別害怕她走了她媽的老路。而且,警官我嚴肅懷疑,當年她母親年紀輕輕保不齊是惹上了什么不該惹的人,說不定……被謀殺的??!是不是,嬌雪也是惹上了什么麻煩!警察同志,這嬌雪到底怎么回事來著?” 徐尋的手指在桌子上緩緩敲打著,張了張嘴卻難以說出口,這個外表如枯槁的老人唯有在談及那個如白玉蘭一般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時能夠感覺得到生活的熱情。無論在委婉的表達都無法掩蓋,徹骨冰涼和殘忍的真相。 “于本月七號下午,警方發現了趙嬌雪……的尸體。我們對此深表遺憾,一定會查出真兇……” 哐當!椅子躺在地上晃悠這。 “您……說的是嬌雪她……走了?!?/br> 第26章 身份 ===================== 沈景斌終于得到了在醫院里襲擊方清婉的罪犯的真實身份,便立刻來找徐尋匯報這一驚天的消息。 然而,還沒有走進隔間,他便隱隱聽到門內的哭號之聲——那是一老人的哭嚎。 可以感覺得到,那人身體和靈魂都已經喪失了生命的活力,但人的情緒卻不會隨著rou身老去。 哭嚎聲斷斷續續,卻宛若在嘔出自己的魂魄。 “嬌雪……嬌雪她才十五歲啊,她那么年輕那么好的小姑娘!我的老天爺啊,你還有沒有天理啊,有沒有……有沒有公道啊。為什么啊,我就這么一個念想了啊。我的……我的兒啊……” 顏春慧早已經從椅子上滑落下去跌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徐尋早已料到會是這樣,他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理解人們對于無法挽回的悲痛時最好的辦法就讓吶喊和guntang眼淚把一切的痛苦攜帶出來。 但是,顏春慧哭得太厲害實在令人擔心她的身體是否撐得住。 就在徐尋手腳不知往哪里擱放,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應該把真相告訴顏春慧時??吹揭恢蹦蛔髀暤年悳Y緩緩走到顏春慧的身邊,用著跟她一樣的的姿勢跪坐著。陳淵的身材高挑,縱使在跪坐的基礎上在彎下腰身,依舊要比枯瘦的老人高大很多。 他緘默著,抬起那只手腕上還纏著紗布的手,輕柔地按在顏春慧瘦骨嶙峋的肩膀上。 那個女人年老骨瘦如柴甚至有些丑陋,可是徐尋凝視著陳淵的眼神合著他現在的表情與儀態,讓徐尋不合時宜想起了安慰無家可歸孩童的母親。 那雙眼睛盛滿了的不像是同情,因為那是給予同病相憐者的;也不是憐憫,那更像是一種強者對弱者的垂憐。 如果非要說,徐尋只能找到“慈悲”二字來形容現在的陳淵所展現出來的一種超然世外的情緒。 在陳淵無聲的安慰中,在顏春慧身上濃郁的幾乎凝成實體的悲苦逐漸消散,只剩下隱隱抽泣聲。 清朗溫潤的男聲猶如冬日暖燈,訴說道:“婆婆,我有一個哥哥,可是我很小的時候就也沒有見過他?,F在每當我想他,就想想他跟我說過什么話,這樣我好像就能離他更近一點,”陳淵說著,另一只手蓋過顏春慧死死撰著衣角的蒼老的手,“嬌雪她,臨走前的幾天曾說過什么嗎?” 徐尋望著陳淵,他此時的氣質澄凈又沉靜,可又如此精致夢幻。就好比饒是漫漫青史鋪滿的煙雨詩卷,承載逝者如斯的寂寥洪荒里,一些上古神靈鬼魅造出的海市蜃樓。 顏春慧在陳淵的異能下漸漸恢復了神智:“我想起來?!?/br> “我扶您起來,您慢慢說?!?/br> “在那孩子消失的前幾天,她曾經問我人死后會去哪?還有什么人會上天堂會下地獄?死后能不能與逝去的親人相見?壞人會不會遭到報應,下地獄?還有……如果真的有奈何橋,可不可以等人?就這些讓人避諱的問題?是不是……是不是當時這孩子,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有危險???我怎么沒有早日發現呢……”陳淵的拍著老人的后背,就像在哄一個孩子般溫柔。輕輕安慰著老人。 “咚咚咚”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向來,沈景斌終于忍不住推開了門。干咳了兩聲。 陳淵十分識趣的哄著老人家將她扶起,送到到了休息廳穩定著他的情緒,一邊走一邊彎著腰拍著她的背給她順著氣息。 沈景斌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為什么戶籍科和我們查了那么久才把那瘋婆子查出來嗎?” 徐尋十指交叉承載桌子上,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是中國國籍吧?” 沈景斌醞釀好的懸念被這么不解風情的擊碎,只好叉著腰感慨道:“我說……你就不能給我個裝逼的機會嗎?稍微裝一下也行……” 徐尋挑了下沒,十分配合的說道,雙手一拍:“哇塞!這么深奧的話題,還請沈大人務必為小的解惑?來,開始你的表演,等會,我先喝口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