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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法醫向外走來,徐尋迫不及待問道:“王哥兒,如何?死因是什么?” 王歌是一位稀有的女法醫人,被徐尋戲稱為王哥兒,是警隊中的大姐。據說已經達成見過的尸體比見過的活人多的成就。 王歌面色沉重,對徐尋簡明扼要說道:“死者身份已經確認,是福利院中的一名孤兒,名叫趙嬌雪,十四周歲。喉管頸部動脈破裂,身上沒有掙扎過的痕跡,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大概是一到兩個小時之前。除此之外,心臟被摘除,創口大約呈現出S型?!?/br> “哦?” “具體死因還需進一步解剖。我先走了?!?/br> 尸體被運走了,痕檢部技偵部還在現場忙進忙出。 他就那樣長腿長腳大大咧咧站在警戒線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一生粗獷的男聲把他的神叫了回來:“徐尋你小子,杵著干嘛呢!還不趕緊進來!” 徐尋一聽正是顧隊的召喚,顧隊已過不惑之年,多年的刑警生涯在他臉上落下深深的烙痕帶著一股逼人的氣勢,不怒自威。 還沒等徐尋回應便又罵到:“媽的,忘了你這混小子被停了職!給我滾回市局等消息吧!第一報案人?!?/br> 徐尋:“……”這能怪我嗎? 徐尋無奈,只好灰溜溜的走到市局。 天色已晚,市局大廳空蕩蕩的。 沙發上,卻有一位不速之客。 雪白的燈光下,陳淵做在大廳休息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他的腿上團著一只純黑的小貓,旁邊的小姑娘也團成一團睡著了,姿勢與小貓頗為神似。 陳淵聽到徐尋走進的動靜,睜開了眼。 徐尋先是一愣,那句“你怎么在這”還沒能問出口。陳淵便又 用他那不急不慢的語氣問道:“你這個副隊長怎么沒在現場?” 徐尋嘆了口氣說:“不久前因為執行任務擅作主張被停了職。你呢?怎么不做你的律師,去書店當起店長了?” “代店長?!?/br> “好吧?!毙鞂ね悳Y嫻靜的面容,清了清嗓子問道:“這么晚了,陳先生有事嗎?” 陳淵一邊擼了擼貓,小貓依舊睡得很熟,笑瞇瞇地說道:“這里人來來往往。這么晚了,我就把這樣一個小姑娘扔在這里。多危險啊,您說是不是?” 徐尋:“多謝了?!?/br> “不客氣,我剛才跟這個小姑娘聊了兩句。你,要不要聽一聽?” 陳淵推了推眼鏡,那一瞬間的動作模糊了他的神情。 徐尋不說話,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我跟她聊了聊這只黑貓。她說經常有流浪貓在那里游蕩,她和那個福利院里的小朋友經常去喂他們。不過貓食什么的基本上是她提供的。想必是這個福利院離市局不遠,這個小姑娘才敢天天往那種犄角旮旯里鉆。今天,她跟一個叫做嬌雪的jiejie約好喂貓。但卻先看見一個人瘋瘋癲癲地從巷子里跑出來。那個嬌雪jiejie見義勇為去追那個可能涉嫌虐貓的人,并把這只小貓塞到她懷里。大概就是樣?!标悳Y語氣淡淡的,好像就是在閑聊。 徐尋坐姿下意識挺的很直,顯得他的身段格外的好。 “謝謝您的幫助。哪里正好是監控死角,大雨對痕檢工作也會造成極大的阻礙。任何線索都是極大的幫助。而且……”徐尋看著對方,并沒有隱瞞。 “死者叫趙嬌雪,大概就是那個嬌雪jiejie?!?/br> 陳淵愣了愣,對徐尋會告知他這些案情有些意外。 他習慣性地擦了擦原本并不怎么臟的鏡片,重新帶上去。 陳淵語氣平淡地回復徐尋:“真是可憐,說不定原本以為馬上就能脫離了苦海,卻沒想到直接走向了生命盡頭?!?/br> 徐尋桌上手機在此時來了消息,打開一看手下的孩兒們“孝敬”停職老大哥的現場照片。 陳淵瞟了一眼,只見胸口哪里凹陷下去一大塊,不禁深深皺起了眉頭。 徐尋幾乎是下意識用手附上陳淵的雙眼,就像陳淵當時捂住婷婷的眼一樣,將血腥的場面用黑暗與溫暖的手掌隔開。 然后,略用力將他推到沙發背上,輕聲說道:“別看?!?/br> 然后兩人都覺得空氣突然寂靜,氣氛突然尷尬。 隨后,陳淵輕輕勾起了嘴角,將自己的手覆在了徐尋的手上。徐尋突然全身肌rou緊繃。 “你還在???”一個清朗的御姐音傳到空曠的大廳里。 兩人快速恢復了原狀,神情嚴肅地仿佛剛才再商量顛覆宇宙政權。 王歌作為一個奔走在一線的女刑警自是一代女中豪杰。早年,實打實的一條好漢。 王歌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青年。陳淵帶著淺淺笑意向王歌點頭問好,輕柔地將小貓放置于沙發之上,起身與其握手。 “您好,在下陳淵。是徐警官的朋友?!?/br> “哦,您好?!蓖醺璞贿@一套自來熟的cao作弄得有些摸不到頭腦,心想徐尋這小子什么時候認識的這么年輕漂亮的朋友。 徐尋站起來問道:“怎么樣,案情有什么進展?!标悳Y看了一眼徐尋。 可能連徐尋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位隊長認真起來時,周身就開始產生一種不自覺的壓迫感,就像一只準備獵殺的獵豹繃緊身上每一塊rou與骨。 “王哥”答道:“直接死因是心臟缺失,胸口被刨開S型創口。另外,死者的鼻腔和肺泡中采集到了七氟烷??梢詳喽ㄋ篮蟊桓詈?,目測工具與摘除心臟不同。作案工具暫時沒有找到,不過推測可能是極為鋒利精巧的刀具,一般情況下就是手術刀。死者衣物上發現指紋,已經拿去痕檢了?!阌惺裁聪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