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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歌原本是他在憋悶的生活里尋找到的一個出口,卻意外地有了別人的光顧。 于是他取了個所謂的藝名,叫莫明,給人寫歌時都用這名兒,本身作品不多,卻很快就被那幾位歌手給帶出了點兒名氣。 很多事情就這么順其自然,盡管其實并非樂鳴本意。 他在充當“莫明”這個身份時并不是一帆風順,沒了樂家這個背景,很容易就遭遇了一些質疑。 他因為那些質疑握著話筒錄了幾首歌,在翻唱網站翻唱自己寫的歌,效果顯而易見的好。 又因為一時興起參與了幾場廣播劇的錄制。 出于無聊開通了直播間。 他対這些都興致不大,也體會不到任何快感,頂多只是為了打臉。 有人質疑他的曲和他的詞,被他寫的歌獲獎打臉。 有人挑釁作曲者可能五音不全,被他登上翻唱榜單首位打臉。 有人說他只敢發聲不敢露臉,八成是個丑男…… 關于這個,他懶得打臉。 対那些狂熱追逐著網絡世界上他虛擬的id和藏在屏幕后的聲音的人,其實他有些不能理解。 而這些人實在太多了,多得幾乎有些虛假,他也就沒太當回事兒。 在直播間跟那些人閑聊,更多的只是出于他在給自己打發時間,不經常,還時常戛然而止,十分隨性。 所以當有人跟他說,有人追了他很久,從他“莫明”時期的詞曲創作人身份,在廣播社客串錄的幾段臺詞,再到他成為翻唱網站的“新星”,幾乎是他的腳步在哪兒,那人就跟到了哪兒,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起初樂鳴的確沒當回事兒,所謂的“跟”在他看來也就是在網站上多注冊幾個賬號,在他發歌或劇時蹲點撒花。 后來有人說那人是個男的,他才有些意外。 “想不想見見你那位迷弟?哦不対,迷哥?不過他年紀也不大,大三在讀,就在星市,見面也挺容易?!狈W站的小編在微信上不斷攛掇。 “你跟這人很熟?”樂鳴覺得有些古怪。 “熟,他就在咱們網站做兼職呢,挺不錯一大男孩兒,真的,保證不讓你討厭?!毙【幷f。 樂鳴聽完了仍舊打算置之不理。 “說起來,他來咱們網站可也是為了你呢,這是他一來就承認了的?!毙【幱终f。 樂鳴原本打算關閉微信界面的手指一頓。 “怎么樣?這周咱們網站有個小型的聚會,幾個比較出名的也都離星市不遠的翻唱歌手我們也都請了,那個男孩兒也表示想來?!?/br> “當然啦,他想來絕対是為了見你一面,這執著勁兒,我都有些感動了呢?!?/br> 感動絕対不至于。 但是樂鳴的確產生了一點兒興趣。 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甚至在網絡上也未曾見過他真面目的所謂的“偶像”癡狂至此,還是個年輕男人。 跟他年齡相差不遠,但卻天差地別的年輕男人。 他在生活里所欠缺的熱情,所有百無聊賴的打發,似乎那個人從不覺得無趣,一一收攬了。 他忽然很想了解那是怎樣的一個人。 盡管答應了參加聚會,但一開始的飯局樂鳴并沒有到場。 雖然是沖著那個男生去的,但如果一開始見面的地點在人聲鼎沸的飯店,熱氣騰騰的飯桌旁邊,還未見面就要見識対方的“吃相”,樂鳴打從心底里抵觸。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就開始挑剔他和那個人見面的場合。 在KTV包廂開唱了半小時之后才推門進去,也算是樂鳴有意為之。 其他人正酣唱的時候不見得會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而那個人應該會不一樣。 他也就能第一眼認出那人是誰了。 他再度為自己的煞費苦心感到匪夷所思。 但他的確推開門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原本坐在沙發角落里握著一只玻璃杯發著呆,見包廂門打開便看了過來。 他臉上的表情完全就能反應出他的內心想法。 甚至因為太過于欣喜,他在匆忙站起身時把玻璃杯里的飲料潑在了自己的腿上。 樂鳴就在那人低頭去拍自己的褲子時走過去坐在了那人的身旁。 “樂鳴終于來了?來點首歌!來誰的歌先切了!”大概是聚會的組織者站起了身。 樂鳴將帽子壓低,擺了擺手,往后靠在沙發上,擺明了不打算唱歌。 短暫的尷尬過后,其他人便又活躍了起來,有幾位網站的小編偷偷拿手機拍了幾張樂鳴的照片。 樂鳴注意到,他身邊這個人從他坐下來開始就不敢正眼看他。 那人似乎跟自己被飲料潑濕的褲腿杠上了,一直拿手抓著褲腿,有些拘謹。 他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在茶幾上,仿佛忽然察覺了似的,拿起另一只玻璃杯低聲問了句:“你喝什么?” 在KTV包廂里的說話聲本就容易忽略,那人偏偏還壓低了聲音。 但樂鳴竟然聽清楚了。 他覺得那人的聲音還不錯,跟長相很匹配,心無城府的陽光氣息,如果不刻意壓低應該更好聽。 樂鳴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那人面前的那只玻璃杯。 那人的玻璃杯里只剩下1/4杯七喜,也不知他受到了哪種指引,忽然站起身把一瓶七喜拿了過來,揭開瓶蓋就要往樂鳴的杯子里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