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有點了點頭：“也是，等言言要養家糊口了，顧總你都七老八十了，到時候也子孫滿堂了?！?/br>
    顧佳：“……”

    顧佳手一頓：“七老八十？”

    林有有夸：“就算是七老八十，顧總到時候也是公園里最潮流的老太太！艷壓群芳，萬紫千紅里的一朵嬌花！”

    “那你呢，七老八十的時候打算做什么？”顧佳閉眼，靠著林有有，舒心的手法按摩著自己肩頭，一頭茂密烏黑的長發鋪灑在她胸前，有幾根俏皮的頭絲不安分勾著林有有的手指。

    “說不定是養老院里最愛曬太陽的老太太，有一把躺椅，一把蒲扇，可以的話，有一只橘貓擼會更好?！绷钟杏羞@么說著，不露聲色地看著她的發間，聞著她身上的清香。

    顧佳，我知道，跟你不可能有結果，但是我想想，能陪你一段時光，就覺得不錯了。

    林有有抱著顧子言講故事，一本本厚厚的英文書插畫書已經看完了大半，林有有較真地指著上面一處不對勁的地方：“這白雪公主也太傻了點吧，一次次相信一個人，接二連三地被毒死?！?/br>
    顧子言想了想說：“公主信任王后才會這樣，說不定公主知道老婆婆是王后變得呢？就想看看王后對她還存在多少的不忍心，要殺公主的話，第一次就可以把公主給毒死了?！?/br>
    林有有眨眨眼：“言言，你看了多少的鄉村愛情故事了？”

    一個小孩子知道超出她理解范圍內的東西，林有有瞬間有種自己不如一個孩子了，本來平平無奇的白雪公主，被顧子言這么一說，哪哪都覺得奇奇怪怪的。

    顧佳在旁聽著也怪異了起來，現在的小人書開始往溫情方向走了嗎？

    “老師說，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哪怕現在有壞人，也是因為他們的善良被人消費了好多，就算一開始就是大壞人，在他們心里的某處，也一定有善良的光！”顧子言語氣十分地小大人：“所以，我就覺得皇后也是善良的人?！?/br>
    淺暖色的燈光下，兩大一小一起翻閱著插畫書，林有有和顧子言一起念著最后一頁的內容：“SnowWhitefavetheQueen,thequeenonthehighcastlewithmagic999whitedovestosesincereblessing,theprindSnowWhitefinallylivehappilytogether.（白雪公主原諒了王后，王后在高大的城堡上用法術變出999只白鴿送給最誠摯的祝福，王子和白雪公主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有有，我說得沒錯吧？王后是善良的！”顧子言指著書中一張王子和公主結婚的圖片開心地說道，大大的眼睛看到林有有光潔的手指，好奇地又問：“有有，你和mama在一起好不好？”

    天真的話在兩個心思各異的大人見倏地炸開了，林有有慌地轉頭看顧佳此刻的表情，沒有一絲起伏的神色，讓林有有心底黯然了不少，緘默了一會兒，輕聲道：“言言，我和你mama都是相同的性別的，所以……”

    “為什么不能在一起？是因為mama不肯給有有買閃閃發亮的鉆戒嗎？那等言言長大后給你買好不好？”顧子言不理解道。

    林有有：“……”

    林有有摸著顧子言的腦袋，笑容有些泛苦：“言言，不是想要爸爸嗎？怎么就把爸爸忘記得那么快了？”

    這話一說，顧子言也有了糾結，一邊是有有，一邊是爸爸，就不能兩個都選嗎？

    于是，問道：“爸爸和有有還有mama不能生活在一起嗎？這樣爸爸也有了，有有也有了?！?/br>
    這讓林有有啞口無言了，看向顧佳，而沉默良久的她，親了親顧子言的額頭，柔聲道：“子言，愛你的大人可以有許多許多，但是要一直在你身邊，一直帶你去玩，和mama還有你生活在一起的，只能是一個人，不能是兩個人?！?/br>
    顧子言懵懂地點了點頭，不再問問題了，睡前，縮在顧佳時還在糾結著，到底是選有有，還是選爸爸，如果選了爸爸，有有是不是不能再和他玩了，但是選了有有，爸爸會不會不經常來看他了？

    林有有離得兩人稍微遠了一些，在黑暗中長時間盯著天花板看，想著擾亂心緒的各種惱人的問題。

    和顧佳待在一起久了，都快忘了她和顧佳之間還夾雜著一個許幻山，言言是許幻山的兒子，也是顧佳的兒子，于情于理，他們才是一家人啊。聽著顧佳平穩的呼吸聲，慢慢地林有有也合上了眼睛。

    ……

    周六早上，陰雨綿綿地。

    林有有站在寬敞地陽臺望著一覽無際的江灘，放在鏤空書柜的那株盆栽，在繁盛的夏季，悄無聲息地掉了葉子，根部也有了發黃的趨向。

    是林有有在花鳥市場買的吊蘭，是最不容易死的一種植物，然而它卻在沒人注意視線里開始枯萎了。

    手機里的信息發了兩三條，卻沒有一條回復的，換是以前顧佳早就回了，林有有垂眸又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公司是不是很忙呀？

    而另一頭坐在大廈樓下咖啡館的顧佳，神色冷漠地看著許幻山遞過來一疊信封，是她和許幻山剛開始談戀愛時，他每天都會寫給自己的，現在她與許幻山離婚了兩個多月了，厚厚的一疊信攤在桌子上，尤為地刺眼。

    手機震動了，是林有有。顧佳關屏。

    接著重新打開回了一條：乖，在開會，中午我可能回不來，想吃什么和子言點點健康的外賣，不許吃那些垃圾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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