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陣子是常喝的，想你嘛，一醉解千愁?！?/br>
    姬水心疼地輕撫她的臉，彎下腰去，深深吻住了她。

    伊苒正在醉酒中，親吻時呼吸難免沒有平時那般平順，姬水點到為止，一吻過后，又繼續給她按摩。她的手法很專業，伊苒舒服地哼出了聲：“姬水，按摩，跟誰學的？”

    “跟廣州那邊的一位老中醫學的?！?/br>
    “你這幅脾性，要么不學，要么就要學好……學了很久吧？”

    “嗯，半年吧?！?/br>
    “當初，方佳惠喝醉酒，你就是這樣給她按摩的嗎？”

    “嗯?！?/br>
    “以后……不要再輕易給人按摩了，我很小心眼的。別看我成天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那是對別人才這樣，他們無關緊要。你不行，你對別人好，我會吃醋，也會惱怒，你的眼里只能有我，知道么？”

    “知道的，在我眼里你必須永遠是第一名?！?/br>
    “這才像話。怎么……突然間想買衣服了……”

    “想買什么衣服？”

    “想買……”伊苒努力想想：“女人的?！?/br>
    “我知道是女人的，”姬水忍笑道：“我是問什么款式?！?/br>
    “款式……我沒有的你有，好像也不缺什么款，讓我想想……就要棉麻的，簡單的，穿上去飄飄的……看起來干干凈凈的?！?/br>
    “等你酒醒了，我們就去買，好不好？”

    “為什么現在不去？”

    “現在你還醉著呢?！?/br>
    “討厭，我沒醉?！?/br>
    “嗯對，你沒醉，是我醉了?！?/br>
    “就是?！?/br>
    姬水順著解酒的xue位大概按摩了半個鐘點，伊苒比之前清明多了，起碼看東西不再有重影，胃也舒適了不少。胃一舒適，饑餓感又席卷而來，她中午在方庭海家里喝的酒是不少，吃的東西卻不多，現在馬上四點半了，一旦緩解過酒勁兒來，餓是自然的。

    姬水聽到她肚子在咕咕叫，知道她是餓了，就問：“想吃什么？”

    “一時想不起來，清淡些的吧?！?/br>
    “好，你等著，我去做?！?/br>
    姬水去做飯，伊苒裹上她的羊絨大衣走到陽臺站了一會兒，陽臺沒暖氣，空氣涼，有助于醒酒。她倚著窗臺往外看，天空還是灰蒙蒙的，跟光禿禿的樹枝幾乎一個顏色，新的一年也沒覺出有什么新的氣象，除了身邊有了她。

    是了，她回來了，她也等到她回來了，她們會一直一直地在一起，這是她在這人世間唯一可以肯定的東西。盡管也曉得，世事變化無常，人心無常善變，有什么關系？如同她相信父母對自己的愛不會變一般，她也相信姬水對自己不會變。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總該相信點什么。

    想著想著，她哧哧笑了起來，喝了酒果然更容易抒點情。

    大衣上盡是姬水的味道，若有若無的檸檬香，陽光的，暖暖的。她親了親衣領，回到客廳，把大衣脫下來掛到衣架上，又去了廚房。

    姬水正在做羅宋湯，伊苒走過去，從背后圈住她的腰，把臉輕輕貼到了她的背上。

    姬水笑著問：“想我了？”

    “好像有點?！?/br>
    “肯定是一大點?！?/br>
    “是一大點?！?/br>
    “肯定大到把你的心都占滿了?！?/br>
    “是占滿了?！?/br>
    “難得沒聽你說反話?！?/br>
    “酒后吐真言嘛?！?/br>
    “那以后應該讓你多喝點，頭還暈么？”

    “嗯，還是有點，酒倒是醒了不少?！?/br>
    “這就好?！奔寻緶幕鹫{小些，說：“太復雜的我不會，只做了木耳炒雞蛋和清炒茼蒿，還涼拌了一個海蜇，加上這個湯，可以么？”

    “相當可以了，你出差的時候我包了些水餃凍了起來，好歹也是個陽歷新年，主食就吃這個吧?！?/br>
    “好?！?/br>
    等飯菜都端上桌，伊苒看看新一年的日歷，又拿了兩個高腳杯和一瓶紅酒出來。姬水知她一向有分寸，并不去阻止，即使沒分寸她也不想阻止，伊苒難得放肆，就讓她放肆到底吧。

    伊苒倒上酒，說：“總歸是元旦，喝點酒意思一下吧?！?/br>
    “好，干杯?！奔鱿卤?，抿一口，說：“從這個元旦起，往后的每個元旦，我們都來喝點酒，怎樣？”

    “好?！?/br>
    “我中午沒喝酒，可以多喝，你少喝點?！?/br>
    “小瞧人，想當年我是可以從中午喝到半夜十二點的?！?/br>
    “想當年你二十歲，現在呢？三十了大姐！”

    “扎心了老姬！”

    “討厭！不許這么叫我！”

    “哈哈我先吃點東西，”伊苒連吃三個水餃，消除了肚子里的饑餓感，又給姬水倒上酒，說：“我覺著喝酒這東西主要看遺傳，我爸挺能喝的，所以我也能喝。你爸當那么大的官兒肯定更能喝，所以你比我還能喝?！?/br>
    “現在可不一定了，這些年我雖然不跟你似的在外邊滴酒不沾，但是也一直克制自己盡量不喝或者少喝，酒量肯定是不如從前了?！?/br>
    “為什么要克制自己？我克制是怕自己吃虧，你呢？”

    “我也怕自己吃虧，還有……”姬水微微垂眸：“我怕自己會哭，想你想的哭?！?/br>
    伊苒幽幽一嘆：“都不容易?！?/br>
    “我是自找的，只是苦了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