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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圓滿結束,信徒們陸續散去。 而這時,拓跋珺未隨王駕離開,支走蘭雅后,獨自一人前往佛光大道的盡頭。 在盡頭有一棵百年之久的菩提樹,正值花期。但她不是為去賞花,只因聽聞京中女眷們說,對這棵菩提樹許愿特別靈驗。 她雖不信,可萬一靈驗了呢…… 心想之際,腳步不禁變快。 結果發現,那棵枝葉繁茂的菩提樹下為情相思的女兒家還真不少,有些是圓愿來拜謝的。 拓跋珺停住腳步,不便再靠近。自己現下是胡族男子的裝扮,唐突上前定會嚇壞那群嬌滴滴的漢人姑娘。 她繞到周圍的石墻后,一面避人耳目,一面把玩著腰間蹀躞帶上的掛物,耐著性子等人減少。 除了在宮中,她極少再穿回女兒裝,像今天這么盛大的法會,更是故意將自己打扮成男子模樣,免得姿色太美又招人喜歡。 拓跋珺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再則又是陛下最寵愛的meimei,早早就被一些人惦記上。 好在皇兄和太伊姆為了權衡利弊都沒答應,而這些年,鮮卑貴族的子弟們為了爭取到這門婚事,像蒼蠅一樣的整天來獻殷情,她躲都躲不完。 但也慶幸有這些貴族子弟鬧事,漢人的高門士族暫不敢輕易摻和。 也不知自己還能躲多久…… 如果…… 如果錦兄仍在北朝該多好,她就能開口坦誠自己心有所屬,直接讓皇兄賜婚。 然而,都過去這么多年,錦兄指不定早已娶妻……即便尚未成家,他的父母卻不喜歡胡族,肯定會反對吧。 且不知錦兄知曉自己是女兒身后,又意下如何……就怕到頭來,都只是她一廂情愿。 拓跋珺頓時思緒漫漫,忽然覺得很是好笑,曾幾何時還挖苦漢人性情不夠爽直,原來自己也有這般別扭的時候。 難以決斷,難以舍念。 情竇萌開的她,懂得了戲文里那些相思的苦。明明當初只是泛然之交,怎就在心里生了根發了芽。 漢人士族中,風采相貌出眾者有許多,偏偏無人能令她覺得驚艷與心動。 獨那一人,常掛心弦,思之朝與暮。 無奈郎君不在東墻,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想到這,拓跋珺暗然惆悵。 恍惚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古老的菩提樹下只剩三兩人。 而這時,一道素雅身姿出現。 司馬錦終于回來了。 為了行路方便,也是一副男子的打扮,戴著護腕束袖,風塵仆仆剛到平城。 她先去過書坊,見鋪子沒開張,隨后又到籬笆小院,也不見娘與姑姑,想來這么熱鬧的日子,她們應是來寺廟禮佛了。 司馬錦一人無事,便也應景一番。方才聽幾個還愿的女子們擦肩議論,說這里的菩提樹許愿最靈驗,能心想事成。 她明明不感好奇,卻不知怎的,雙腳自己就走來這里。 立與菩提樹下時,一襲風來,吹得枝葉沙響,枝條上綁滿的祈福紅帶飄若紅海。 拓跋珺腳步輕快,從石墻后正好繞到相反的一側。兩個人就這么隔著偌大樹干,你看不見我,我也未發現你。 咫尺距離間,她們雙手合十、虔誠閉目,幾乎同頻動作,各自默然許下心愿。 不為姻緣,不為索愛。 但求能再與心中那人相見。 知其安好,余愿足矣。 一旁的士族閨秀見有兩男子居然也學女眷們來這許愿,她們掩唇發出一聲嘲笑,為避嫌而先離開。 片刻功夫,那二人許完心愿。拓跋珺從樹后走出,余光瞥見一影,本沒在意,可感覺很是熟悉,猛又凝眸仔細瞧去…… 剎那間,她怔住了,眼底驟現驚色。 這張臉—— 這張臉化成灰她都能一眼認出! 是錦兄! 千真萬確是‘他’! 比起當年,錦兄的氣色變得紅潤有光澤,顏貌成熟穩重,身姿矯健欣長,與自己相差不多的高度。 足見她這些年過的很好。 司馬錦雙手合十,仍保持虔誠姿勢,但感受到旁人異樣的氣息與目光,她放下雙手,睜開眼警惕望去之際…… 眼皮猛地一跳,渾身震墜,然后整個人發僵到無法動彈。 眼前之人居然是珺兄? 雖與當年有些變化,但從那俏色展開的五官、略帶碧綠的眼眸、棕黃發絲來判,絕對是珺兄無疑。 這棵菩提樹竟有這么靈驗嗎! 還是說—— 眼前人是自己的虛幻錯覺? 司馬錦不置信地縮了縮瞳孔,仔細再端詳一番。 拓跋珺胸口微微起伏,震驚尚未緩和,激動的情緒又洶涌漫出,就連指尖都在顫抖。 時隔七年,她們居然在這里重新相遇了,便說明她們之間的緣分絕不簡單。 拓跋珺難掩激動率先邁開腳,三步并作兩步直立在司馬錦跟前,滿面歡喜帶著春風笑容,壓沉嗓音喊道:“錦兄!” 目光炙熱得仿佛要將對方的臉燒穿。 當真是‘他’!司馬錦面上表情微動,胸腔內的心跳搗鼓一樣響,她深一吸氣,卻沒開口。 千言萬語鎖死在喉中。 拓跋珺目光頓時冷凝三分,屏住呼吸問:“錦兄是不認得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