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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歲歲說我是你的狗,還是你的男朋友?” 他已經流不出眼淚了,睜著的眼睛凝聚的淚水根本掉不下來,反而有逐步被吸干的趨勢。 “現在你什么都不是,懶得跟你說了,滾吧?!?/br> 江若歲討厭發瘋的人,討厭死纏爛打的人,他是被許妄逮到了小把柄,那又如何,只是沒有跟他報備行程而已,居然能犯病到這種程度。 十三年的狗又如何,還會有下一個。 他從口袋里掏出煙叼在嘴上,又去找打火機想要點上,火焰剛燃起就被那瘋子給掐滅,江若歲也怒了,將沒點起的煙扔在他的身上:“跟你說分手聽不懂?我沒找人把你弄死已經算是給你臉了,還敢攔著我?” 他跟所有人提分手都是帶笑的,他本身就對這些人沒有興趣,許妄則不一樣,老實說江若歲還沒有打算跟他分手的想法,可這人不但不感激還得寸進尺。 許妄抓住他的手不松,背叛的思緒就像剛連上信號就被人澆了個全滅,比怨恨更重要的思緒燃起,名為失去的恐懼席卷而來,將他的丑陋面容掩蓋,只剩下無盡的不舍。 江若歲要跟他分手了。 “你不就想知道為什么我騙你嗎,因為麻煩,跟你解釋那么多你又要檢查我手機又要問我做了什么,很煩懂不懂,不跟你說你不知道就省的我浪費口舌了,明白?” 江若歲又掏出一根煙,倚靠在路燈的柱子上,他的表情又恢復了那般傲慢,仿佛剛才的情緒失控只是一時的小插曲罷了。 “我這個人討厭講什么分手理由,就是膩了沒什么理由,但你的話我可以酌情告訴你點事?!?/br>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許妄,你演技實在是很差,你的想法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以為我是撿到你的那本日記才知道你喜歡我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傻子,連身邊的狗的心思都猜不出?” “就是在玩你還不懂嗎?早就跟你說了,聰明點別奢望一些得不到的,非要跟我談戀愛,非要犯這個賤,現在還敢高攀一步讓我在我朋友面前出丑?是這樣的結果你也要給我認,即興節目到此為止,別出現在我視線里,我煩?!?/br> 那人甩開他的手,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對他的厭惡發酵到極致,許妄恍惚的站起,步伐支撐不了巨大的身體,往左歪了幾步,又不死心地上前抓住江若歲的手。 “對,對不起...對不起少爺...我不作妖了,我不問了...我下次再也不問了...你玩我的感情吧...別分手好不好...求求你了...少爺...我一定聽話,我不問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求求你了,是我不對,是我不該發神經,不該妄想這些的,是我的錯......” 堆積收集住的淚水在頃刻掉落,guntang的淚滴爬滿整個臉頰,他的眼底赤紅一片,哭紅腫的眼睛卻連眨眼都舍不得,生怕閉眼的瞬間手中的人就消失不見。 “放手?!?/br> 在他們一起去海島的時候,江若歲也冷聲說過這一句,那個時候許妄就不想松手,可他的歲歲只是撲過來笑著說你緊張什么呀,歷歷在目如毒藥一般的幻境又一次上演。 “當狗當習慣了,見到人就想下跪?” 江若歲俯視著他,膝蓋悶聲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很大很沉,靠近酒吧的地方凌晨總是有很多不懷好意的人停留在這里,許妄真不要一點臉面跪在地上祈求他的少爺回頭再看上他一眼。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少爺...別走,別走,你怎么懲罰我都可以...耳洞,耳洞...你喜歡的耳洞...我是不是再扎幾個少爺就開心了,少爺就能原諒我了...” 他的領帶是簡約的,用別針縫上的,情急之下他挑開鎖上的針眼,將針眼對上耳骨,戳了一個又一個。 “呵?!?/br> 在自己頭頂上方的人笑了,許妄以為他原諒自己,以為他的努力有結果,他頷首撞見的只有江若歲眼里透露出的譏笑,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諷刺。 熟悉是因為江若歲對其他前任透露出過同樣的表情,而陌生是因為這詭譎的笑容第一次是面對他的。 “許汪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你不喜歡我,我也會設套讓你喜歡我的,從你進江家開始我就等著讓你愛上我呢?!?/br> 第57章 反轉開始 連綿的細雨在這座城市的上頭奔涌,許妄蹲在候車區的角落將自己的身體縮到最小,身上的衛衣是江若歲和他在海島上買的,連帽蓋住他凌亂的頭發,下眼瞼掛著可怖的暗色,他什么行李都沒有,空有剛才去買的車票和一張許妄的身份證。 旁人覺得他就是個臭要飯的,沒了住所只能在停車站混日子的那種人,誰又能想到他其實是個即將參加科研調查的天才呢。 他服侍了十三年的少爺在昨晚把所有能碾碎他神志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告訴他。 江若歲領養他就是為了一個可有可無卻無比吸引他,滿足他好奇心的實驗——野狗是否能動情。 衣不蔽體般茍活,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殘缺的心臟是否會流出同樣熱烈的余暉。 江若歲賭對了,他動了情。 沉淪于情愛之中苦陷掙扎,如泥潭奮勇糾纏最終只會淪落一個悲哀結局。 干燥的風從候車區外吹了進來,空氣中來自這座奢靡城市象征的塵土在空中卷起,許妄的視線模糊,看著手中車票上模糊的字,防止驗票失敗他把身份證蓋在了上面,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稠麗的睫毛眨掉了掛在上面許久不愿墜下的淚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