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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干宮外,人還未走到院里, 就聽見大殿內傳來嬉笑的聲音。 霍青鐘停住腳,抿唇輕笑,知道是小團子在殿里,于是轉頭朝身旁的二喜,道:“你先回去罷, 不用跟著朕了?!?/br> 二喜應了聲,轉身就要朝拐子門走去,霍青鐘忽然又想起什么,忙叫住他,“等等?!?/br> 二喜踅身又回來,哈腰問:“主子還有什么吩咐?” “上回叫你定制的衣裳,好了么?” 二喜想起這件事來,渾身一怔,心里怦怦地。 霍青鐘見著他一臉呆樣,皺眉問:“你該不會還沒辦好吧?” 二喜拍大腿:“主子放心,早好了!” 就是驚喜……只怕是要泡湯…… 霍青鐘看見二喜的神情,總覺得不對勁,她抬手指著說:“你要是改糊弄朕,你就死定了,這可是朕人生中的大事!” 二喜連忙握住霍青鐘的手,諂媚笑道:“奴才懂,奴才懂!” 霍青鐘翻了個白眼,甩開手沒有再搭理他,轉身進了承干宮,心里嘀咕:你個太監,你懂個屁。 人剛走進廊檐下,殿內沖出來個人,霍青鐘低頭一看,是小團子,懷里正抱著雪寶,因天冷,衣裳穿得多,整個人球一樣,抱著雪寶,微微有些吃力。 “皇舅父……”小團子奶聲奶氣喊了聲。 這聲音聽得人心底柔軟,霍青鐘彎身下來,與他持平,笑意盈盈看著他,道:“小團子要抱著雪寶上哪兒去呀?” 霍弘晏:“二哥哥上回說想看雪寶,弘兒抱給他看看?!?/br> 二哥哥是指六皇子的兒子,霍青鐘想起來,小團子是歸宗在六哥府上的,六哥膝下有一個孩子叫霍弘褶,比小團子大兩歲,兩人整日一塊兒,是以兄弟相稱的。 霍青鐘這輩,兄弟鬩墻,斗得是不可開交,以至于青字輩無人,只剩下霍青鐘一人,就連唯一的公主霍青璇,只留下小團子孤苦一個人,年紀輕輕就離了世…… 霍青鐘悵然微嘆,看著小團子這輩,兄弟們親近相愛,忽然也覺得欣慰不少,在天家長大的孩子,縱然身上有許許多多的責任和擔當,可只要自己愿意,這樣常人普通的天倫之樂,也不是那樣難以得到的。 霍青鐘蹲下來,笑著捏了捏小團子的圓臉,道:“明兒過新年,帶著二哥哥一道兒去皇奶奶那兒,要壓歲錢?!?/br> 小團子咯咯笑,留著口水,問:“那舅父舅母也會給嗎?” 霍青鐘笑著說:“都給?!?/br> 小團子抱著雪寶,高興地在霍青鐘臉上飛快地親了一口,“舅父萬歲!”說完就跑出了大殿。 霍青鐘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影就已經不見了,笑著抬手蹭了蹭臉上的口水。 “阿青?!鳖^頂傳來一道聲音。 霍青鐘仰頭,看見沈蘊從殿內走出來,她笑著起身,抬手握住她的手,問:“聽見了么?” 沈蘊笑著應道:“嗯?!?/br> 霍青鐘牽起她的手,拉著她進屋,屋內炭火燒得正暖,撲面而來的暖意,襲上心頭,她轉身朝著沈蘊,忽然鄭重說:“阿蘊,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說?!?/br> 沈蘊看著她,心里會意,問:“是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么?” 霍青鐘抬頭看她,“阿蘊知道了?” 沈蘊笑:“宮里來來往往就這么些人,今日朝堂還未散,消息就傳遍了?!?/br> 誰都知道,等這一天,她們經歷了多少,現在這一天終于來了,即在眼前,往后她們就是帝后,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永遠不分開的。 霍青鐘牽住她的手,她低垂著頭,囁嚅說:“沒有事先和阿蘊商量,是想給阿蘊一個驚喜,從盛夏到寒冬,我依稀記得在長安大街上,和阿蘊 第一回 見面的場景,還有那些一起經歷的種種,仿佛就在眼前,可明明那么長的時間,那么多的事情,卻又像是一瞬間……阿蘊,我愛你,一輩子?!彼ь^睨著她,眼睛里有晶瑩的光芒。 她腦子里混沌,說的話也倒三不著倆起來,可心底的那份情感,沈蘊是明白的,因為太過在乎,所以如今得來的一切,都會覺得倍感珍惜和感恩。 緣分很奇妙,兜兜轉轉,她們是注定要走到一起的。 沈蘊彎下身,迎面睨著她,抬起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濕潤,笑著說:“不是好事么?我知道阿青會替我爭取來這一天,不論早晚,我都知道,它遲早都會來,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br> 沈蘊湊過去,輕輕吻上她的唇瓣,有微涼的觸意,她不覺加重了力道,將她整個吞噬,反覆啃咬。 半晌過后,熟悉的氣味蔓延,沈蘊放開她,頭抵著她的前額,斜眼上挑睨著她,忽然道:“我也有一件事要同阿青說?!?/br> 沈蘊坐在椅圈里,霍青鐘跨坐在她的膝上,整個人抱趴在她的懷里。 霍青鐘怔了下,抬頭囁嚅問:“什么事?” “玄青法師的仙丹……是什么?” 霍青鐘一窒,頓時耳根通紅,依舊狡辯:“什么……什么仙丹?” 沈蘊掐住她的腰肢微微用了力,帶著不善的語氣,問:“還狡辯么?昨日我聽二喜說,你和秦離單獨在書房內待了好大一會兒,說了玄青的什么仙丹,怎么?心里有了秘密,同別人說,還瞞著我么?” 霍青鐘愣怔怔地,“二喜說的?” --